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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的相公,好互相照拂,便给了?郭媪一些好处,求郭媪将奴婢调到?这药方中来当差。”
“秦妈妈,郭媪可是六姑娘的乳母,”黄媪适时插话,对秦媪没有一丝恭敬的态势,“她平日里也和六姑娘一样谨小慎微,怎么还能把手伸到?药房这里来了??”
秦媪尚未答话,又听见那温姓妇人直接开口回答了?黄媪的疑问?:“郭媪和主管这药房的隋媪是远房表姐妹,当初这隋媪也是郭媪牵线搭桥弄进国公府当差的,这种事情,郭媪跟隋媪开口一句,隋媪便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并不?,并不?复杂。”
黄媪却嗤笑一声?,对秦媪道?:“国公府内各房势力盘根错节,一个小小的姑娘乳母便可以随意插人到?这可以榨油水的药房中来。秦妈妈,这事查清楚之后?,咱们恐怕也要好好理一理那些你我不?知道?的暗中往来呢。”
秦媪并不?接黄媪的挑衅,始终面色沉静,上手接过那温姓妇人手中的药筐,递到?了?略显尴尬的赵太医和庄令涵的眼前,正声?道?:“二位看?看?,这可是给老太君的汤药准备的药材?”
其实?早在她们几人争执之时,庄令涵便已经?仔细瞧了?那药筐中的药材了?,确实?是给白氏熬的方子,只是有那么一两味药,看?起来却有些不?太寻常。
赵太医接过药筐,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然?后?又递给庄令涵,紧着嗓音道?:“庄氏,不?如你也看?看??”
庄令涵见他面色不?睦,心知是这药材出了?问?题,又细细一看?,才对一直凝神静气的秦媪道?:“妈妈,粗粗一看?,这药里有两味药材有误。赵太医和妾所开的方子里是白芍,这里却是赤芍;方子里是石膏,这里却是知母。”
“因为这两味药材混淆,才使得?主母今日的病况突然?急转直下?”秦媪目光如炬。
赵太医捻了?捻半白的胡须,开始耐心为在场几人解释:“白补赤泻,白收赤散。白芍能补,重在养血调经?、敛阴止汗;赤芍主泻,重在清泄肝火、活血散瘀。这两味药虽然?相似,但药效大不?相同。还有这石膏与知母,虽同能生津止渴、清热泻火,但石膏大寒,清热泻火远优于知母,同时又能敛疮、止血,知母质润,只在生津止渴。老太君的内中风乃风痰瘀血、痹阻脉络所致,虽然?换了?药材不?至于致命,可老太君年过花甲,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白氏突然?有异的原因被找到?了?,可也牵连出了?药房的人事纰漏。这原本就是两件事,可白氏的药材被动了?手脚,有作?案嫌疑的人不?在少?数,既然?同时被察觉,于是庄令涵、赵太医,并着牵连着的郭媪、隋媪和温姓妇人,都?一道?被“请”去了?北苑正堂。
好在白氏的病情,经?过起先赵太医的一番施针后?,已经?又稳定了?下来,只留了?史媪在侧照看?。淳于氏作?为当家主母,自然?要坐在上首,公平公正地“审理”这桩无头公案。
堂下,陈定雯、陈定霆和陈定霏三人神色各异,陈定霖因为外?出并不?在府,陈定霁则是一早便去了?中书令府衙处理公事。
药房里的其他下人也统统跪了?一地,各个瑟瑟发抖,却无人会承认是自己将那原本已经?用了?好些天的药材调换。
“庄氏,你曾亲口向秦媪许诺过,老太君的汤药一应由你负责。今日却出了?这么大一件纰漏,你该如何?”淳于氏开门见山,先将帽子扣在了?庄令涵的头上。
淳于氏是答应过庄氏要保她平安,可她眼看?着白氏遭了?大罪,又想?起当初庄氏信誓旦旦的承诺,难免不?会生了?怨气,便立刻翻脸不?认人。
“主母明鉴。”庄令涵抿了?抿唇,虽然?没有像药房中其他下人那般跪下,但却也不?好抬首直视淳于氏。
今日一早,确实?该她亲自捡药煎药,在亲眼看?着那汤药给白氏服下。
这么几天来,她都?是这么做的。即使不?是她亲手喂白氏服药,也是淳于氏经?手,偶尔有陈定雯、陈定霆或陈定霏来一次,她也是从头到?尾都?看?着他们的动作?,不?敢有一回出了?乱子。
每一次,她都?胆战心惊,万一真?的有人要借白氏的病来陷害她,她便百口莫辩。
至于对淳于氏,她不?敢盯太紧。但淳于氏如此紧张自己的婆母,几乎做到?了?自己这个儿媳所能做到?的最好,若是淳于氏真?的佛口蛇心下了?狠心毒害白氏,她自己恐怕很难逃脱干系。
但百密一疏,今日一早,她原本也应该延续之前几日的惯例,再亲手喂白氏服药。可是陈定霁却在她入药房前便以探视之名来找了?她,她心知他的“不?怀好意”,便只能厚着脸皮让赵太医再帮她煎这副药。
那日陈定霁与她白日宣淫之后?,倒是安分了?好几日,只早晚过来探视白氏的病情。来时也不?做别的,最多带着她只看?一眼便脸红心跳的眼神看?她一会儿,并未再逾矩,像那日一般不?管不?顾。
但今日,他似乎忍得?有些久了?,明知她心中记挂着煎药一事,还是拉着她到?了?她那间小厢房内从上到?下亲昵了?好一阵子,才餍足放开她。
等到?他神清气爽地离开,庄令涵还又从头收拾了?不?少?时辰,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确定面上身上没有留下他放肆的痕迹,这才又回了?白氏的卧房。
她到?时,白氏已经?服了?药了?,今日是陈定雯过来尽孝,她不?愿意与她独处,便一人守在了?白氏卧房的外?室内。
“明鉴?你要我明鉴什么?”淳于氏面露愠色,但端坐如山。
“老太君汤药一事,原本是应该由妾负责,但今日妾偶感不?适,便临时将此事交由了?赵太医处理。”庄令涵自然?是不?能将陈定霁来找她之事当众说出,只能随意编了?个理由。
“怎么,这么快你就想?推脱罪责了?吗?”陈定雯按捺不?住,先跳了?出来,“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揽了?这个重任,秦媪心慈,才放你做这本就不?该由你经?手之事吗?我看?你现在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点也不?是你所谓的那‘身体?不?适’,怎么偏你一不?去煎药,药里就出了?事?”
“四姑娘这是什么话?”陈定雯此番说辞咄咄逼人,庄令涵心中的蒙冤怨气陡然?升了?上来,不?自觉提高了?音量,“若四姑娘执意要如此诬陷妾,妾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今日这碗汤药是四姑娘亲手给老太君服下的,四姑娘你自己,也难逃这干系?”
“大胆庄氏!”淳于氏不?顾仪态,伸手一掌拍在了?身旁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