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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攥着巾帕的手指着庄令涵神色如常的小脸,厉声?道?:“琤琤是国公府的小姐,又是老太君的嫡亲孙女,怎么可能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若按照你的诡辩,岂不?是连我,也有毒害老太君的可能了??”

庄令涵冷哼一声?,垂首福了?一福,并未被淳于氏这突如其来的恫吓唬住,“妾惶恐,自然?不?敢妄加揣测。老太君的药材有误,只是表象,那药已经?被老太君服下,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既然?死无对证,又为何只抓我今日这一个漏洞?若是那碗碟有毒,又该当如何?”

“说来说去,你不?过还是怀疑琤琤。”这一次,淳于氏倒是敛了?神色,“琤琤平日里不?过骄纵了?些,又与你不?睦已久,但老太君是她的祖母,她绝无可能会用老太君的安危来嫁祸于你!庄氏,你若要攀诬,可别妄想?攀诬到?琤琤头上!”

“母亲说得?极是,”陈定雯也恢复了?先前的得?意之色,“我看?庄氏不?过是嘴硬罢了?,无论祖母今日的变故是因为那药材被偷换、还是另有别的玄机,庄氏这个不?察之罪也难以洗清。若是想?深一层,庄氏倒是有可能贼喊捉贼,母亲,既然?她嘴硬至此,不?如上些家法,棍棒之下,她总会招认的。”

“不?可!万万不?可!”却是秦媪威严毕露的声?音,“庄氏是君侯的人,今日之事蹊跷万分,若是贸然?动刑,君侯回来,又该如何交代?”

“秦妈妈说的没错,”陈定霏也一改往日柔柔弱弱的模样,大胆帮腔,“四姐姐不?过是一直以来都?看?庄氏不?过,今日抓住这个机会,想?要公报私仇罢了?。若是庄氏真?的在药材之上动了?手脚,这番刑法,倒也不?算冤枉;可若是庄氏清白无辜,这番身体?受辱,四姐姐又准备如何补偿她?”

“玫玫,想?不?到?你平日里温婉贤淑,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今日这是怎么了??与庄氏姐妹连心?”陈定雯嗤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身旁这个板着正脸的幼妹,“你的乳母在国公府内私相授受,串通旁人在这药房里以权谋私,你自己管教下人不?严,怎么还敢出来替庄氏辩护?”

“你……”陈定霏原本就惨白的小脸胀得?通红,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陈定霏毕竟年幼,又一向低调惯了?,骤然?当面与亲姐妹对质,被这一唬,才刚刚燃起的斗志便如泄了?洪一般,不?消须臾便流失殆尽。

今日沈姨娘并未到?场,陈定霆眼见妹妹吃了?亏,向她使了?使眼色,后?者咬牙垂头,再也不?敢多言一个字。

“秦妈妈,你也不?必打着我二哥的旗号在此狐假虎威,”陈定雯挑了?挑眉,“今日之事,就如同庄氏所言,算半个无头公案,幸而祖母被赵太医及时救治无甚大碍,否则,庄氏面对的,可不?就是家法这么简单。”

闻罢此言,庄令涵陡然?心下一紧:“家法”二字她听着刺耳,与之相对的,可不?就是“国法”吗?

——“按我大齐律令,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这是她被诬陷毒害秦媪时,黄媪嘴上念着的话语。

白氏的药材被人调换,绝无可能是疏忽这么简单。她若是察觉了?,也自然?有别的方法来诬陷她,毕竟汤药由她自己负责。

今日阴差阳错,赵太医替换了?她,才仅仅只是用那被替换的药材,入了?白氏的口。

“那敢问?四姑娘,又准备让奴婢对庄氏,施用什么家法?”秦媪的语气里倒带了?几分胜券在握的嘲弄。

“掌嘴,夹指,竹板子,这么多家法,难道?妈妈你还不?熟悉?”陈定雯得?意地说道?,“还有药房那几个私相授受的下人,不?用刑,这些人皮厚肉实?,怎么会招供?”

自古高门大户都?有自己的一套家法规矩,陈定雯作?为未出阁的小姐,说这种狠话其实?极为不?妥。

淳于氏不?满地看?了?自己这个幺女一眼,正要发作?,却听到?堂下传来了?几声?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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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明鉴!妈妈明鉴!”却是另一个妇人首先按捺不?住,膝行数步上前,不?停往淳于氏和秦氏的方向磕头,“是,是隋妈妈一直都?在悄悄偷龙转凤,用劣等的药材替换好的,这一次的赤芍等药材,原本也应该全部换去,但奴婢不?敢如此大动作?,只在昨夜偷偷换了?一点,料想?,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今日老太君却……”

“老太君是何等人物,你们好大的胆子!动歪心思,都?动到?了?她的头上!”秦媪抢先发难,“你叫何名?”

“奴婢姓李,在这药房中也有一些时日了?。平日里,因为各房主子偶尔有一些用药的需求,奴婢便负责采买部分药材。老太君那晚病重,奴婢急着出府去采买缺失的药材,但那时毕竟是晚上,其他的药铺知道?奴婢是国公府出来的人,便坐地起价,多收了?奴婢好多银钱。奴婢回来之后?,隋妈妈得?知此事,便只好将这亏空用别的办法补齐,这才又动了?老太君这些药材的注意……”

庄令涵强忍心神,勉强挤出了?惊讶的神情:她也偷偷拿了?一些药材,若是在此刻被发现,可真?是算自己的无妄之灾。

“‘亏空’?”秦媪怒极反笑,“府上大大小小的采买之事,本就是从中馈统一出钱,即使老太君治病所需的药材价值万金,咱们国公府也出得?起,更轮不?到?你们这些蠹虫来心疼银钱。你们口中这所谓的‘亏空’,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能贪得?少?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秦姐姐饶命,秦姐姐饶命!”隋媪再也按捺不?住,也学着那李氏的模样膝行上前,却是抓住了?秦媪的裤腿,痛哭流涕,“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提前替自己攒下养老的棺材钱。好不?容易有了?这在药房处负责采买的机会,这才,这才动了?歪心思!秦姐姐饶命,我这就把这些日子以来昧来的银钱如数交还,请秦姐姐万万饶命!”

“交还银钱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以此做注,岂不?是给府上这么多下人开了?个中饱私囊的先河?”秦媪厉声?反问?,又抬首,扫过那排正在瑟瑟发抖的下人,“你们中,还有谁参与了?此事,若是现在主动认罪,我可以不?将你们交给官府处置,若是被其他人抖落出来,下场如何,即使我作?为这国公府的大管家,也不?敢随便保证。”

秦媪是国公府上的大管家,又是陈定霁最为信赖倚仗的乳母,在国公府众多下人的眼中,秦媪甚至比主母淳于氏还要威严赫赫。

不?消片刻,便又有几个实?在难以忍受煎熬的下人滚了?出来,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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