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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有火,仿佛能瞬间将她和夏谦全部烧成灰烬,可他的手掌冰凉,又像在寒冬腊月里跋涉千里的旅人。
他代替了夏谦,他用手背轻抚她遍布泪痕的脸颊,他把她带离了很远,远到夏谦无论怎么伸展双臂,都够不到她哪怕一个衣角。
“罪犯夏谦,你已写下休书,以‘不守妇道’为由休了发妻庄氏。”
陈定霁紧紧将她制在怀里,不允许她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休书?不守妇道?
她的身体僵住了,她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猛如洪钟,“今日,我带她来见你最后一面,本就是大发慈悲,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反倒蛊惑起这个被你休弃的女人来?”
他的语气平静,却并无半分辩驳的余地。
夏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地牢里铺着的发霉的杂草,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虽看不见夏谦的动作,却也知道,他正在不停地,向陈定霁磕头。
那是面对强权的无奈妥协。
“君侯,罪犯夏谦求求你,求求你好好对她……”夏谦的哀求里却没有哭腔,“我愿意用我这条本就苟延残喘的贱命,换庄氏的平安,换庄氏的幸福……”
“既然你还如此在意弃妻庄氏,又为何要休了她?”不知为何,陈定霁提高了声量。
“是罪犯听闻庄氏与君侯、与太子殿下有染,罪犯怒急攻心,不是听了谁的蛊惑、不是被谁逼迫……”夏谦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罪犯不愿意再多看这淫娃荡妇一眼,求君侯将她带走,我夏谦虽然出身于微末,却也不愿意与这水性杨花、卖身求荣之辈多沾上一分关系。”
夏谦越是否认,她就越是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定霁在背后操纵。
怪不得,他早上去朝会之前说,这是她与夏谦的“最后一面”。原来他早早就对夏谦施了身心双刑,逼得夏谦“自愿”写下了休书,好让他们的夫妻关系,彻底断绝。
为了名正言顺地得到她,他不择手段——而她甚至宁愿像上一世那样,被萧毅那个小人当做工具,因为她还能说服自己,是为了大周边境的万千百姓。
现在,她多多连累了一个深爱他的人。
“不,不,不,你不会死的,”陈定霁的手指穿过她后首的发髻,连爱抚都是这般从容不迫,“我要你活着,我答应过枝枝会留你的性命,就不会食言。”
庄令涵心下又一震,原来他听到了,他还出口唤了她“枝枝”这个乳名。
他连夏谦于她最后的特殊,都要这样轻易拿走,然后立刻在夏谦面前炫耀。
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第29章 寻回
夏谦没有再开口,只勉力维持着跪下求人的姿势。
有一瞬间,地牢里忽然没了旁的声音。
但陈定霁很快,又气定神闲地说了开来:“我不仅会留你性命,我还要你好好活着。你不能回到邺城去,你只能留在长安。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伤,让你比你刚来长安的时候,还要身强体健。然后,我会给你派一个虚职,让你只能受我大齐朝廷的俸禄。”
他?稍稍停了一下,低头看了怀中面无血色的女人一眼,在她的额头落了个吻,又似乎笑了一下:
“我还要给你安排大齐世?家大族的婚姻,让你在长安扎根,让你亲眼看着这个被你以‘不守妇道’为由休掉的女人,是怎么被比你位高?权重?的我玩弄,怎么被我欺凌,最后又怎么被我始乱终弃的。”
庄令涵还没回味过陈定霁话中的分?量,他?却?已经当着还跪在地上的夏谦的面,俯身,堵住了她微颤的唇。
他?的唇齿腥甜,和她记忆中的灼湿并不一样。
他?是战场上的长胜之神,他?把征服她也当做了征服敌军敌营这样的轻而易举,他?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不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
他?的大掌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反复摩挲着她本就无法直挺的腰肢。
上一世?,他?不是没有吻过她,可?那是二人之私密,无论是谁,都不得窥见其中令她羞愤的无数内情。
但眼下,他?丝毫不顾及她的体面,当着她前夫的面,就这样强有力地印证她被休时的那句“不守妇道”。
他?吻得狠了,将她口中的丁香反复翻缠,忽而她顿感唇瓣微痛,原是他?一口,便将她的红珠咬出了血。
她那早就浸满血迹的双手死?死?抵在他?胸膛,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但此番挣扎,他?碧玄的长袍前襟,也被她拉出了两道殷红的血痕。
“你何必逼他?,又何必逼我?”第一次,她没有用敬称,尽管她和他?的地位如此悬殊,她甚至想直呼他?名?讳,以显示自己心中压抑良久的不满。
“枝枝!”夏谦仿佛看出了她的态度,满心焦急。
“逼你?”陈定霁餍足,嘴角还留了一丝她的津液与?血混杂的锈红,“那好,我收回刚刚的所有承诺,我现在就要了夏谦的命,你若是想要他?活,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君侯!”夏谦伏地痛哭,“求求你别逼枝枝,我这条贱命,君侯随意拿去……”
“那日你是怎么伺候我的,”陈定霁却?充耳不闻,“现在就当着你前夫的面,再伺候我一次。”
果然,哪怕有一点不顺着他?的心意,他?都要恼恨,要她十倍奉还。
他?强硬得无可?救药。
若是在刚刚、陈定霁还没有突然从她身后出现,又突然像宣誓主?权那般当着夏谦的面与?她亲密之前,庄令涵甚至因为今日早上的那些变故抱有了一丝幻想,幻想他?通情达理,幻想他?好歹放过他?们夫妻二人一个。
可?他?早就将她的后路堵死?,她和夏谦的夫妻关系断绝,她便只是一个被休弃的妇人。
连“夏门庄氏”都不敢自称,只剩“庄氏”二字。
不过,休书上说得没错,她确实“不守妇道”,尽管这是她为了救夫性命,逼不得已的挣扎。
他?现在要她为了救夏谦的命,再当着夏谦的面,做那卑微低贱至极的勾行,他?要高?高?在上地欣赏她的所有不堪和屈辱,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地牢里莫名?的水声滴滴答答,夏谦不敢说话了,她也不知该不该应允了。
只有陈定霁一人,从始至终都掌握着所有的悲欢离合。
“你真的不会食言吗?”她又一次没有用敬称,她疲惫到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多做,他?要她如何,她便如何吧。
还没等陈定霁回答,她的手已经拨开他?腰间挂着的璎珞,直直地穿过他?长袍的前襟。
手心的血,似乎已经不再流了。
“君侯!”庄令涵还没有继续动作,身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