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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要给宋枝鸾当面首,为什么让她来这里。

他拒绝不了她。

也许他只是想回到从前。

哪里都有她,她的眼神只落在他身上。

宋枝鸾只是用这种随意玩笑的态度对他,他都觉得难以承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撕裂胸腔,破口而出,又好像有一根针往心脏里搅,血肉模糊也不作罢。

而宋枝鸾掌管那条控制的线,疏离也好,讥讽也好,只要她眉梢一动,就有细碎残破的血肉反哺齿间。

他说不出道理,只是问:“我做这些,你高兴吗?”

宋枝鸾用筷子搅了搅面,一口也没吃:“看起来不太好吃啊,算了,反正也不是很饿,你吃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准备从密道回公主府。

等待机关打开的时候,宋枝鸾定定站着,目光转向背对着她,一动未动的谢预劲,语气有些惆怅。

“谢预劲,现在在你面前,我好像高兴不起来。”

-

与东宫相隔一条街坊的破落巷里,常有小孩聚在一块打闹。

要进皇城,必得路过这一条道,喻新词不知走了多少次。从前去梨园,现而今去东宫,可今日,一块石头滚到了他的皂靴边。

他想绕开,看到前面一群孩子眼巴巴的打量,改为用手捡。

这是帝京的孩子最近时兴的一种玩法,叫“蹴石”,用的都是很光滑的石子,这一块也是,像是被雨水打磨过。

喻新词手中的更大一点,他本是含笑一眼,下一刻却死死凝住目光,目眦欲裂。

【救我。】

这是新月的字迹。

“你们这些石头都是从哪捡来的?”

孩子们觉得这个哥哥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怖,犹豫着不敢上前。

喻新词攥紧石头,从腰间解开钱袋,放在地上:“谁能带我找到这些石头,这袋子钱就全归他。”

……

喻新词最后找到了七块这样的石头,也许还有更多。

密密麻麻的,尽是“救我。”

如果有一日进皇城,他能停下来,在这些石头上多看一会儿,新月可能就不会死。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东宫。

值守的侍卫已经与他相熟,打招呼却被漠视,他们没追上去,只道:“喻待诏,太子殿下传令,让你来了便去书房候着。”

喻新词充耳不闻,他手中握着其中一块石头,如同第一次来东宫,四处寻觅这种石料的出处。

追查数月,东宫里没有一丝一毫线索,所有的矛盾都指向魏昭训。

但他不信。

他的妹妹,七岁便熟读四书五经,明事理,知天命,绝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拈酸吃醋,还赔上性命。

遍寻无果,喻新词来到喻新月生前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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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小院还算敞亮,她住在左,右侧空着,庭院里没有栽树,却放有几口养菡萏和鲤鱼大缸。

喻新词在月门处呆站一会儿,忽的扶墙,借力冲到缸前。

鱼儿被他吓的钻进泥里。

他用勺从里面捞出石块,出乎意料的干净,没有青苔。

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

喻新月是进东宫的第七个月有的身孕。

亏的兄长被梨园征去,她得以在教坊司保全自身,日后若能恢复良籍,也可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可她遇见了宋怀章。

太子其人,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病秧子,命不久矣,有人说他谦逊有礼,为人处世都值得称道。

可喻新月知道,他就是一个伪君子。

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六亲不认,冷血暴戾。

她从未妄想自己能借子嗣在东宫站稳脚跟,可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宋怀章会想将她献给皇帝!

只因为一句:“喻家果然多美人,朕记得北朝有两位皇后都是喻氏。”

表忠心也好,真孝顺也罢。

总之都是荒诞。

喻新月没想过死。

她还有什么没见过的,这世道已经烂透了。

就在她准备进宫的前一晚,宋怀章却来了,带着白绫,毒酒。

他必须送她进宫。

却不能让她进宫。

貌美的女子为保忠贞自缢,已经是经久不衰的桥段,也让他的脸面得以保全。

只要她和孩子死。

喻新月选了白绫,挂上白绫之后,宋怀章走到她身边,抬手摸上她的肚子,脸上有些怜悯:“这是孤的第一个孩子。孤会为你们母子寻一处风水宝地。”

她打开他的手,踩空。

“不必了,殿下。”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动了一下,不重不轻的力道,踢到宋怀章的手心。

他微微一怔。

……

金銮殿内正在早朝。

龙椅上,宋定沅咳嗽几声,用了润喉茶,方才止住,“淮南水坝决堤,众爱卿如何看,这堤坝,修是不修?”

过了几息。

许相上前一步,道:“淮南堤坝年久失修,逢大水,淹没许多村庄,臣以为这堤坝不仅要修,还要立即动工。”

许尧臣看了眼自家父亲,低头不言。

许相说完话,朝堂上不少附和之声,龙椅处传来屋顶漏风似的喘气声,嘲哳难听,众人听着这道声音,心思各异。

“况且,臣昨日看望太子殿下,殿下也听闻了淮南水患,正茶饭不思,还传令阖府上下吃斋半年,余下银钱救济难民,早日修筑堤坝,也是太子所愿。”

许相掷地有声,正说到关键之处,身后许尧臣却站了出来:“微臣以为不妥。”

许相诧异,大臣们纷纷转头。

许尧臣道:“淮南临近南蛮,我朝未有水师,若是动工,清剿匪患便是一大难题。何况兴修水利,劳民伤财,并非一年半载便可竣工,如今国库空虚,若再行征调,只会民不聊生。”

许相皱眉看他:“你的意思是,放着不管了?”

“回大人,要管,可不是您那样的管法,即刻动工,更不可取。”

“好了,”宋定沅咳的厉害,“你们父子两个,倒是在朕面前吵起来了。”

许相和许尧臣同时道:“微臣失言。”

“清渠,你方才说,太子在为难民斋戒?”

许相躬身:“是。”

宋定沅叹一口气,“朕这个太子,虽然愚钝,但好在心地良善。”

“太子一时糊涂,如今静思己过,已经悔改,微臣以为,陛下应该早日恢复太子治国之权,以保社稷安宁。”

话里话外已经很明白,修堤坝是太子的意思。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修不修的问题。

太子一派,自是极力主张。

许尧臣退回文官行列,不再做声。

宋定沅对于许相的试探,并未立刻松开,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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