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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鸾不大爱喝这些,可鉴于从前,这辈子她对自己的身子上心许多,既这么说了,她也就喝了。

“你昨日可有喝风寒药?”

秦行之点头,身体内的某处似乎被轻轻碰了一下,发着热,“有,谢殿下的药。”

宋枝鸾问完,自己先觉得莫名其妙。

昨日莫名其妙不知在生谁的气,今日想也没想就关心起人来了。

他们好像还没熟到这一步?

尤其是在秦行之回答完后,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先开口。

唯有相隔颇远的呼吸,和宋枝鸾吞咽药汁的声音。

因为屋子里门窗紧闭,汤的热气团成一块,在两人身前流蹿。

宋枝鸾喝的有点快,末了,“砰”一声把碗放在桌上,抬眸:“好了,喝完了,一会儿本公主让侍女收拾,你走吧。”

秦行之看了一眼见底的碗,却不期然看见了上头口脂的痕迹,是宋枝鸾双唇的形状,饱满。

他呼吸微顿,“是。”

宋枝鸾从心口舒出一口气,整个人还未完全放松下来,走到门口的秦行之脚步却越走越慢,最后在门口转身,重新走近。

“殿下喜欢甜的,”秦行之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份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一道做的很精致的糖点,“这是花萼楼新来的师傅做的。”

“谁和你说本公主喜欢甜的?”

花萼楼人满为患,这么一大早买回来,他

又是几时起的。

秦行之顿了顿,大概是从未送过女子什么,因此也听不出来宋枝鸾这话里的兴味,以为送错了,略有些无措,“……殿下不喜欢,微臣拿去喂殿下的鸭。”

“它可不爱吃甜的。”

宋枝鸾无声扬唇,拿过来,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合她口味,评价道:“还不错。”

……

酒楼内觥筹交错。

酒楼小厮侧身避让客人,将上好的女儿红送到了雅座。

宋缜歪斜地躺在软座上,窗户打开,往下可以看到一街撂担吆喝的百姓。

“圣人的心思最近是越来越难猜了,十日里两日上朝就不错,惩处的人倒是一日比一日多,昨日太常少卿被参了一本,说是私养外室,罔顾礼法,放在几月前压根算不得什么事,昨日却被罚惨了……这些天不知道罚了多少家风败坏的大臣,难不成是受了太子的刺激,从此眼里见不得沙了?”

谢预劲迎着日头坐,身姿慵懒,长臂搭在膝头,重复他的话:“私养外室?”

“你这消息这么不灵通?”宋缜纳闷后忿忿道:“是啊,是不是看不出来?太常少卿那一家子看着家风清正,夫妻恩爱的,那外头养的外室却是他二十多年前成婚前便养的,私生子都弱冠了,真是匪夷所思。”

谢预劲吞下一口酒,眼皮稍抬,“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三妻四妾,都是名正言顺。”

“什么歪理?怎么扯到女子身上去了?而且你怎么听的,那是外室,不是妾室,没入门的。”

宋缜心里直犯嘀咕,仔细回想其中的道理,思索片刻才想到话说偏了:“打住,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不觉得圣人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吗?从前可不是这样,我总觉得,这帝京啊……”

快要变天了。

-

夜露深重,国公府的书房里,苍青色的笔山挂着狼毫,斑驳云影流过窗格,照在一道纤细的影子上。

宋枝鸾面对着山河屏风而坐,聚精会神的查看卷轴。

早半个月,她都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在这个位置,堪称机密的文书尽数整理完毕,放在茶水旁,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谢预劲还就在她身边,许是这些日没怎么休息,他抱臂坐着,长腿敞开,头靠着墙面,面庞冷俊,马尾压在“天道酬勤”的天字一捺。

宋枝鸾看了快一两个时辰才放下,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就能做好这么周全的准备,上辈子你怎么会忍了那么久?”

不论怎么看,这些准备,后手,都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经年累月才能做到这一步。

那怎么会让宋怀章坐上帝位?

她百思不得其解。

宋枝鸾的话没有落在地上,她以为谢预劲睡着了,两个时辰不说话,其实他一直在假寐。

“出了点意外。”他嗓音略哑,应是有段时间没开口的缘故。

宋枝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连谢预劲什么时候接她的话都反应缓慢。

她的心在往下沉。

如果说今日之前,她还有不少相对而言没那么危险的法子,但今日了解了一番,宋枝鸾根本想象不到谢预劲有输的可能。

连公主府连通皇城的密道,也对他可有可无。

这就是有兵权和无兵权的区别。

有些事她得费尽心机才能博得一两分胜算,可对谢预劲而言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

可她还有什么筹码。

宋枝鸾点着桌面,指头在纸上耸出了桨硬的褶皱。

忽然,秦行之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下意识停止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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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行之要是能被策反,说不定……

一张俊脸在宋枝鸾的脑海,她眼前又出现了一张清俊至极的脸。

谢预劲来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贴在她身后,修长手指缓缓插入她的指间,扣住,“饿不饿?”

“我给你做面。”

宋枝鸾新奇道:“你还会做面?”

“刚学的。”

“行啊,做一个我瞧瞧。”

谢预劲亲了亲她的侧脸,“好。”

宋枝鸾忍着没有后退,今日知道他手里权柄多重,她也该审时度势,暂且收着些。

过了小半个时辰,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少年身形的谢预劲端着一碗面进来,夜里还有些冷,可以看见撒了葱花的细面热气腾腾。

他手指湿润,犹带水气,往手臂上延伸的几脉青筋受凉发紫。

宋枝鸾看着这碗面,开玩笑说:“这里面不会下毒了吧?”

谢预劲一顿,眼神不明:“你觉得我想要你的命?”

“你们谢家与我们宋家恩怨不少,不是吗?”

“与你无关。”

宋枝鸾不清楚这其中的恩怨,目前也没有去了解的意思,但恐怕,血海深仇都难以概述吧,“我不是姓宋?”

谢预劲道:“你不一样。”

宋枝鸾与他在空中对视半晌,习惯性托腮,笑道:“你该不会死了一次,就发现自己喜欢我了?”

“喜欢?”

“不是吗?你要是不喜欢,为什么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可谢预劲半倚着书案,望她脸上的笑容,许久,方才缓声道:“不知道。”

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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