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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脖颈泛起的一片红霞。

见状,原本有些紧绷的心神一松,楚梨第一次扬起抹自然的笑意:“无碍,今日之后朕就认得你了,你也不必害怕朕,该如何就如何。”

少年怯生生地抬起眼帘,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许久才小声道:“奴……奴不是怕您。”

“陛下仙姿之容,”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融进殿内的熏香里,“奴从未见过如您这般耀目之人,一时……”

说到这里,少年复又深深埋下了头,两侧露出的耳根已是红透,楚梨愣在原地,许久才再度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嗯……那你……多习惯习惯。”

殿内一时陷入微妙的寂静。

眼见少年的脑袋越垂越低,楚梨真怕他一个不留神栽倒在地,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待殿门重新合拢。

待殿门重新合上,她左思右想,终究按捺不住好奇,转身走向了梳妆台。

鎏金缠枝镜中蓦地撞进张昳丽面容,楚梨呼吸一滞,终于明白方才少年为何那般失态。

隔着彼界镜所见时辨不真切,如今近距离再看,这女帝的面容,当真是姝华绝艳,饶是她见惯了修真界那些姿容出众的灵修,也不由为镜中人的样貌深深惊叹了一番。

——墨泼长发随意散落,朱唇胜血,柳眉如月,额间轻点金纹朱色花钿,一双狭长明澈的凤眸像是映照着万千波光,又似碎冰般净透幽远。

少女似是十五左右的年纪,面容尚未完全长开,眉宇间却已生出了清贵疏离之态,让人不敢轻易让目光久留。

耀目生辉,宛如原主的本名。

——晏明凰。

望着镜中的容颜,再回想方才在玉玺上看到的落款,楚梨不禁暗自赞叹:这名字取得当真贴切。

惊艳之余,楚梨总隐隐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倒不是五官样貌,而是举手投足间那种教人不敢亵渎的风姿,她好像……并非第一次见到。

就当她抵着下巴欣赏着这怎么看怎么令人啧啧称叹的脸时,忽地与镜中的自己偶然一个对目,楚梨面色一僵,随即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她好像知道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这个认知让楚梨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脸颊,又自我安慰般地嘀咕出声——

“师尊现在应该早回云雾峰了,又不会突然冒出来,睹物思人也不是这么个睹法啊。”

话说回来,师尊刚刚告诫她不许和温师兄来往,若知道她不仅阳奉阴违,还和温雪声一起进了彼界镜……

楚梨后颈一凉,匆忙摇首把这个可怕的心思晃开。

……不能再多想,还是做完小黑交代的事要紧。

当务之急,是先把温师兄化身的小公子捡回来,按部就班对他情根深种,再顺水推舟地把自己搞死为上!

——等等。

楚梨突然僵住。

那小公子……叫什么来着?

第66章 洛棠棠字不错,不过不太衬你,……

再度将那少年唤了进来,经过一番旁敲侧击的套问,楚梨暂且确定了自己身边尚未出现什么来路不明的人,却有一件事让她心中一动——

便在去年,原主曾派兵吞并过一个名为青阳的小国,原有皇亲贵戚皆被压做了阶下囚,唯余了一位皇子下落不明。

不出所料的话,那位皇子……便该是楚梨要“捡回”的小公子了。

夤夜烛影摇晃,楚梨挥毫在明黄绢帛上落下朱批,命暗卫潜伏在城门附近,日夜巡查,一旦有形容狼狈的落难少年,即刻禀告于她。

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楚梨又要来了女帝所主之国的相关史册,打算趁着没找到小皇子前,尽快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案头史册的玄色缎带尚未解开,却被门外传来的低语陡然打断。

暗卫统领单膝跪在龙纹屏风外:“陛下,东华门外躺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看形貌约莫十六七岁……属下已命人守在原地,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处置此人,特来请陛下示下。”

楚梨指尖压在竹简边沿,泛白的骨节泄出些许惊诧——

这么快?

难道因为师兄和她一同入镜,所以两人相遇的时间也是几乎是同时?

那倒还真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事不宜迟,楚梨当即把手边的史册抛之脑后,霍然起身,织金凤尾裙裾扫过满地疏影,急声道:“备辇,朕这就去。”

暗卫统领办事确实利落,楚梨赶到城门时,几个穿粗布衣衫的百姓状似闲聊,却用身形巧妙遮挡住后方的一小块区域,全然截下了旁人望来的视线。

直到瞥见楚梨及跟在她身后三步的统领后,那几人方才收声垂首行礼,如同退潮般散开,露出了蜷缩在城墙根的身影。

少年昏睡在薄霜未消的地面,腰间残破布料透出月白底色,他双眸紧闭,身形瘦弱单薄,看上去不过舞象之年,和小皇子与女帝相遇时的时间点如出一辙。

确认这一点后,楚梨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几步,俯身而望,也彻底看清了他的面容。

也是这时,楚梨微惑地挑了挑眉。

说实话,少年的长相不可谓不好看,面容虽瘦削苍白了些,却不掩五官的隽雅绝尘,栩栩长睫悠然垂落,在眼睑下洒落一道孱弱的阴影,面上虽有几道细碎伤痕,却反衬得肤色如冷玉生辉,在凌乱墨发的映衬下更显出几分令人垂怜的脆弱神态。

只不过……楚梨不确定地回想着在镜中所见的那些画面,她怎么记得,小皇子和原主的第一面,似乎刻意做了伪装,看上去只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来着呢?

还是在宫中,原主亲力亲为地照顾了小皇子一段时日,无意间撞破了他卸下伪装的样子,瞬间的惊艳下,方才第一次感知到了心动的意味。

楚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少年脸侧摸了摸,确实没摸到面具的痕迹,也是,如果为了避人耳目,定然没必要伪装成这般令人过目不忘的样子,难道说,因为她的闯入,不过一日,许多既定的丝线便已经受到了影响,发生了变动?

要真是这样的话,看来之后的事,可能也不会太过如她所愿了啊。

想归想,楚梨已托住少年脊背将人扶起,而暗卫统领盯着少年染血的衣角欲言又止:“陛下……”

她摆了摆手,并没有介意少年身上的尘垢污了自己的衣衫,亲手将他扶到驾撵上坐下,顺势让他无力垂落的头自然搭在自己肩头,方才心情颇好地下令:“回宫。”

……

少年身上并没有太重的伤,太医把过脉后,只说他消耗太过,身体许久没得到修养,方才力竭昏了过去,只要精心养上些时日,辅以滋补的膳食,精气便能慢慢养回来。

笑眯眯地送走太医,待宫人们鱼贯退出寝殿,楚梨方按耐不住地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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