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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有个同类也不容易,所以才假装相信的。”
——它该不会真以为,这招能屡试不爽吧?
小黑:……
虽然它鬼扯的那些话早就和楚梨心照不宣,但被她如此直白地戳破,它仍觉得自尊心碎了一地。
楚梨放下手,见小黑仿似生无可恋的神色,咳了声后又改口安慰道:“其实……你不用编造什么身份啊。”
“你可以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包括我并非原主这件事,不是更简单吗?”
小黑顿时瞪圆了眼睛:“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人信服!”
“难道比起我是神灵,你更愿意相信你自己是“假”的?”
只是说出来,小黑就觉得这办法毫无可取之处,可让它更意外的是,楚梨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
她揉了揉它的脑袋,一板一眼道:“只要说得合情合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啊。”
“况且,如果我当真以为自己是凡人,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声音,定然是件很离奇的事,若你的说辞又能和我的经历对上,我为什么不信?”
“那——”小黑噎了噎,“要是你死活不信呢?”
楚梨笑眯眯地弯下腰,温热的呼吸拂过它毛茸茸的耳朵:“那你就问我,我最喜欢的糕点是什么?”
“白糖糕?”小黑想也不想便随口答道。
“看,我和原主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也定然有许多地方是不一样的。”
楚梨点了点头,笑眯眯道:“一样一样问下去,你还担心让我动摇不了吗?”
……
最终……还是小黑被说服了。
不过这番折腾下来,它倒是能缩回楚梨的神识里补觉,可怜楚梨还得拖着两天没合眼的身子来见温雪声。
坚决回绝了温雪声推迟开启彼界镜的提议,楚梨再三表示自己绝对没有问题后,温雪声还是听从了她的意见,自她手中接过了彼界镜。
“别怕。”
低声说了句,温雪声握上镜柄,指尖连动,一道细密的光自他掌心划过,又轻轻擦过楚梨的尾指,两滴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并蒂莲的形状,缠绕着坠入镜中。
刹那间,刺目的白光从镜中迸发,不待楚梨反应,便已霎时将两人完全吞没。
强光转瞬即逝,随着“叮”的一声清响,彼界镜跌落在地,楚梨的裙摆被气浪掀起,如同水面荡开的涟漪,过了许久才缓缓垂落。
而站在原地的两人仿佛魂魄离体,双目紧闭,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吱呀——”
殿门开合的微风携着伽罗香气卷入,一道身影徐步走进,红袍拂过白玉殿石,停在了彼界镜之前。
紧接着,衣摆如水垂落,骨节分明的手指自上而下抚向镜缘,又缓缓将其拾起。
随着一声喟叹,空荡无声的殿中再次亮起了白光。
这次光芒持续得更久,镜面上的血痕也久久未散,仿佛没有止境般吸食着所持者的灵力,直到来人淡漠的面色一点点变浅,方才餍足般地收下了他的诚意,大发慈悲地将他的身形笼罩于内。
未阖的殿门倏然溜进一缕风,旋起那人遗落的赤色绦带,悄然覆在了楚梨无知无觉的指尖,在撤出时,又轻轻带上了殿门,光幕无声无息地垂落,将所有痕迹尽数掩去。
……
楚梨睁开了眼。
下意识看了眼刚刚还渗着血的尾指,映入眼中的右手光洁纤细,却只在指根处生了层薄薄细茧——
袖边的朱笔明晃晃昭示着薄茧的来历,对她而言,却似是嫁接的异物般陌生。
她试着地收拢五指,又不自然地松开,像是在确认这双手的真实性,许久,目光在四周游移开来,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
面前是一张紫檀木书案,笔墨纸砚摆放得一丝不苟,两摞奏折整齐地叠放在案角,朱批的痕迹还依稀可见。
而她的手边,一盏清茶正氤氲着袅袅热气,临近茶水的窗纸上,窗外人影微微前倾,伴着小心翼翼的询问:“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楚梨慌忙抬手摸了摸鼻尖,又刻意压低嗓音回道:“没、没……事。”
话刚出口,她的动作忽然顿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目光细细望了眼窗纸上那道剪影,又惊疑地环视了片刻自己所待的书房模样的屋子,迟钝地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现在……是女帝,也就是说,她已经进入彼界镜里了?
可为什么……她仍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谁?
难不成是她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说……是彼界镜出了问题?
不对啊,小黑明明说过——等等!
楚梨猛地直起身子,终于意识到方才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
“小黑?黑神?”
她试探着在心底呼唤,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等了许久后都没能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是不由愣在了原地。
——小黑不见了。
或者说,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和小黑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更令人费解的是……她的记忆留存了下来。
这与之前的预想全然不同……
但好在,在来之前小黑为了防止它自己忘事,把该做的事通通重新捋了一遍,如今它虽然不在,但对持有记忆的楚梨而言,即便没了它的提醒,也能依照商定的做法去施行。
但是,楚梨长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肩头,那里空荡荡的触感让心头莫名涌起一阵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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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耳边随时可能响起的絮叨腹诽,此刻的安静,反倒让人无所适从了起来。
算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不如早些把事了了,才能早些回去查探小黑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打定主意后,楚梨将案上的奏折推到一旁,屈指叩响青铜镇尺的同时微微提高声音,朝外唤了一声。
殿门应声而开,一个眉目隽秀的少年衣摆下的云纹履细微颤抖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似是有些怕她,在距离她十余步处就停住了脚步,亦始终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楚梨极力让自己笑得和蔼自然,试图从他口中套些话,但少年的头愈扎愈低,应答的声音细如蚊呐,几近要把自己埋在衣领里。
见状,楚梨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脸,心里犯了嘀咕——自己该不会是个暴君吧?
她咳了声,肃穆了神色,亦故意拖长声调道:“你既是我……朕的近侍,今日为何这般拘谨?”
少年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奴是昨日才被分来服侍陛下的,您……不记得了吗?”
楚梨指尖微微一顿,炉中升起的青烟在她眼前打了个旋儿。
“啊,瞧朕,怎么连事儿都记混了!”
她咳了声,借着拨弄香炉的动作掩饰尴尬,余光瞥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