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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已控宫禁,再无转圜之地,太子?位必归新储!”
话?音刚落,殿门外鼓声大作。
卫恒面色一喜。
一名黑甲禁军快步进殿,单膝跪地:“启禀殿下,承乾东西两门皆已夺回,叛军被?尽数围困,拒命者一百三十六人,当场斩首!”
殿中一片哗然。
卫恒骇然失色,猛然拔出藏好的软剑,转身——
却看到殿外早已黑甲林立,兵戈肃杀,一望无际。
好一出瓮中捉鳖!
卫昭语气遗憾:“国丧未尽,香火未冷。本不?欲在这个时候动你我兄弟之情。”
他叹息一声,“可惜,你们太急了。”
“擅调禁军,闯殿逼宫,伪造先帝遗命。”
“孤若不?诛,何以平朝纲?何以安社稷?”
他语气平缓,字字却沉如千钧。
“来人——”
“将逆臣卫恒、卫如一并押入天牢,择日问罪!”
*
景元二十六年夏,四皇子?、五皇子?犯谋逆之罪伏法。
四皇子?行刑前夜暴病于狱,次日毙命;五皇子?被?押解至午门斩首示众,头?颅悬挂三日。
同年冬,十二月十三日,三皇子?卫昭预奉承天命,承继大统,内外百官共表推戴。
十二日深夜,清和院内。
榻上灯火昏黄,暖香氤氲,钟薏安静躺在他怀里。
卫昭垂眸望着?她,手指一点点拂过她额前碎发,笑意?细细地从唇畔渗出来。
他低低:“明日之后,这天下便尽数落于我掌心之中。漪漪,等我三月。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将凤位亲手奉上给你。”
他想了太久太久了。
他早就明白了,他对钟薏,不?只是喜欢。
怎么会只是喜欢呢?
他分明恨不?得将她彻彻底底地揉碎进自己的灵魂与骨血,让她再也无法脱离。
他甚至还想将她藏进自己胸腔最?深处,让她和他共享心跳、血液,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到她丝毫。
卫昭眼中倒映着?她柔顺的脸,眼底泛起一层近乎柔软的笑意。
他很想开口。
他早就想告诉她,他已经替她选好了最?合适的身份,安排好了一切。
连册封大典上将要穿的凤袍,也早早准备了整整三套,知道她可能根本不?会在乎,他还是命人一针一线仔细织绣。
宫苑、仪仗、侍从……她日后的每一处行止,都被?他亲自一点点勾画妥帖,再没有旁人染指的余地。
漪漪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站在那?里,张开手掌,他就把一切奉上。
她一定会感动的吧?
她不?喜欢高低尊位,那他便处心积虑让她与他并肩站在最?高处。
即使,他真正想要的是将她彻彻底底地锁死在怀中,让任何人都窥不?见她、碰不?到她。
卫昭眼里的柔软逐渐被?一层阴冷、病态的期盼所吞没。
他伸手覆上她的指尖,将纤细脆弱的手一点一点攥紧。
做了这么多?,她看到之后一定会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他固执地想着?,仿佛只要重复千遍万遍,这个念头?就会真实成真一般。
至于那?些过去惨烈的争吵,那?些一次次逃离的模样,那?些毫不?留情想要扎进他心口的簪子?,还有被?他亲手鲜血淋漓撕碎的生命——
他从未后悔。
他甚至觉得,那?是他们之间真正血肉相?连的证明。
她对他的恨意?、恐惧与厌憎,一丝丝扎进他骨髓深处,反而?生出一种诡谲的欢愉。
因?为她有了这些才永远不?可能再忽视他。他已经在她生命中划下无比深刻的一笔。
现?在,钟薏已经很久没有挣扎了。
卫昭很清楚,她的顺从也许是假的,只是被?迫做出的妥协。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肯装,他便愿意?相?信。
他眼眸闪出炽热的光。
天下与她,马上都要属于他了。
钟薏闭着?眼,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心脏狂跳。
明日,明日。
*
景元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三日,午时。
日头?高悬于正空,浩浩天光从厚重的云层间倾泻而?下,落在巍峨的御乾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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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之上,密密麻麻跪伏着?文武百官,乌压压一片,沉重而?肃穆。
韩玉堂看了眼天色,小声道:“天公作美,证明陛下正是天命所归呐!”
钟鼓声传到清和院,寂静得有些诡异。
今日太子?登基,所有宫人按召须去观礼,院中只留下几个婢子?看守。
钟薏坐在床榻边,紧攥着?那?枚银簪,掌心早已出汗。
卫昭临出门前望了她一眼,那?双长眸似笑非笑,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把千言万语全压在了那?一眼里。
钟薏看得心惊胆战。
她甚至以为他会回身,将她锁在榻边。
可他没有。他走了。
机会就这样从天而?降。
太子?身着?黑色龙纹冕服,十二旒垂于额发前,身长玉立,眉眼掩在阴影里,神色冷淡,一步步踏出御乾殿门。
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
站定在殿前高台之上,广场之上鸦雀无声。
礼官高声:“礼仪开始——”
房内烛火已经熄灭,一片漆黑,只有两道急促的呼吸声。
钟薏指尖死死攥着?银簪,簪尖压在宫女颤抖的喉间,手腕发抖。
铜钥匙从宫女掌中滑落,打在地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清响。
她捡起钥匙,闭了闭眼,低声快速道:“对不?起……我留了信,我发誓陛下不?会杀你。”
今日这座皇宫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卫昭身上,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迅速脱下身上繁复的衣裙,换上宫女的麻衣。
华贵的衣料一层层剥落,好像将这几年压在身上的窒息与沉重一并剥离,她不?由浑身轻松。
钟薏最?后看了一眼被?捆住的宫女,对方双唇发白,惊恐至极,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她没再多?看这困住她将近三年的地方,背着?用锦布草草裹成的包袱,小心开锁。
门“吱呀”一声打开,院内空无一人。
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太久未曾触及白昼,她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这样走出去。
不?会是他布下的陷阱吧?
寒风扑面,灌入肺腑。她冻得直打哆嗦,却在那?一刻听见了自己狂烈的心跳声音——
汩汩跳动,跳得那?么快,那?么真切。
她几乎想大喊。
礼官手执诏书声音肃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皇考遗命,顺承天道,以安社稷,今当承继大统,以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