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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索兰怎么不会恨我?”

恨归恨,有好处的时候,索兰也不会介意来捞上一笔。

这就是政治,是李琮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

“吐谷浑和吐蕃之间国力相差悬殊。”慕容遗憾地说:“真可惜,我没办法替姊姊打下吐蕃。”

李琮的眼神更加幽深,她平静地说:“这件事我也没指望过你。”

慕容卿云脸一红,声如蚊讷。

“是,吐谷浑只是个小国,我又是个自身难保的国君,竟然在阿琮姊姊面前夸下这样的海口……”

李琮没有安慰慕容卿云,她不习惯和政治伙伴之间产生过多的私人感情,更为重要的是,她知道此时的慕容卿云需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安慰。

“怎么还不走?”

她这话一出,慕容卿云更难堪了,她期期艾艾地说:

“好,我走,我这就走。使团明日是不是就要走了?等明天我再来送你……”

一步三回头的,明摆着有话要说。

慕容卿云拖拖拉拉地走到帐篷口,回头不舍地说:“姊姊,我真走啦?”

李琮的心微妙地痛了一下,她淡淡开口:“慕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李琮扔给她一个瓷瓶,慕容卿云手忙脚乱地接住,不用打开她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是抑制身体发育的药,帮她维持少男的外表。

“谢谢姊姊!”

“不必客气,这次来本也是为了给你送这个。”

慕容卿云来找李琮其实也是为了这东西,可她自觉办砸了事,愧对李琮,所以才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得了想要的东西,慕容卿云喜出望外,笑着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姊姊了!明日我一定摆上一桌好宴给姊姊饯别!”

李琮却再次叫住了她,肃然道:“慕容,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这药对身体不好,她不能吃一辈子。

慕容卿云摇了摇头,她当然懂李琮是什么意思,可她别无选择。她在吐谷浑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继位多年却还要受武将的辖制,若不是她借着昭阳公主的名头狐假虎威,她这个王估计也快被拉下台了。

“吐谷浑不会接受一个女人来当他们的王。”

李琮讽刺道:“从女人阴道里钻出来的男人竟没办法接受女人骑在他们头上?”

慕容卿云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说:“姊姊,我和你处境不同。鲜卑是一群蛮人,半点文化不懂,不像唐人褒衣博带,教化端方……”

李琮止住了慕容即将说出口的一大串成语,她意味深长地说:“你听过愚公移山的故事吗?”

慕容卿云激动道:“我知道我知道!姊姊是教我持之以恒,必有回报?”

李琮摇头说:“不,我只想告诉你,有些古老的大山是很难移走的,可你总要试一试。”

她的处境也没比慕容卿云好到哪里去,从某种程度上说,她走的路比慕容卿云还要难,还要险。

慕容卿云似懂非懂地攥着瓷瓶离开了。

她刚走,守在帐外的赵乐儿就走了进来。

“禀报殿下,战马已经安顿好了。”赵乐儿犹豫着又加了一句:“属下方才看到驸马在您帐外徘徊不去,属下同他说您与慕容国主有要事相商,驸马才走了。属下,属下是不是说错了?驸马看着不大高兴。”

“不高兴?许是舟车劳顿,不必多想。”

“殿下,驸马是苦行僧出身,他怎么会怕舟车劳顿……”

“乐儿,你什么时候这么爱顶嘴了?”

“哦,好好好,驸马他就是舟车劳顿,属下不多嘴就是。属下,属下还是先给您汇报下逻些城的情报吧。”

0105第一百零二章公元七世纪吐蕃版母亲杀蓝胡子解救女儿的故事

“殿下真乃神机妙算。”

赵乐儿今日在马群中转了一圈,累得精疲力尽,却还神采奕奕,双眼发光,她兴致勃勃地接着说道:

“索兰赞普一出逻些城里就乱了,索兰的几个儿子打得不可开交,殿下插在吐蕃的探子又截下了送给索兰的书信。索兰赞普还在为敲了殿下一笔沾沾自喜,等他一回逻些估计就得傻眼了!”

人还在外边呢,家都快被人端了,能不傻眼吗?

李琮拿了只新碗,又给赵乐儿盛了一碗酥酪,赵乐儿笑了下,双手接过,咕嘟嘟喝了大半。

“是索兰赞普的几个儿子没用,怪不得本殿趁人之危。”

索兰人过五十,还很精壮,看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再活个三四十年不是问题。

和绝大多数男统治者一样,索兰赞普对繁殖后代有着女人无法理解的热情。

话说回来,反正他只出一根由于岁月而变得绵软却还能射精的阴茎就好,一插一射一抖一拔,再等十个月就能有个属于他的孩子,性病的风险、怀孕的反应、生产的痛苦、健康的损害总之不是由男人来受。

慷她人之慨,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

索兰有一位出身高贵的没禄赞蒙,还娶了二十几个来自不同部族的妃子,这些女人对他有多少感情不好说,可她们为索兰生下了七十八个孩子,活到成年的只有三十多个。

这三十多个里一半女孩,一半男孩,女孩甭管成没成年都被索兰给嫁了出去,男孩嘛,为了争王位斗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索兰对此乐见其成,他希望最勇猛的儿子可以继承赞普之位。

毕竟不是他身上掉下的肉,他对这些孩子付出的心力仅限于最开始射出的一泡精液,他又怎么会心疼呢?

索兰一点都不心疼儿子,儿子们也迫切地期待他的死亡。然而,索兰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他们等不了那么久。

自然,李琮也在其中小小地推了一把。

“冯家母女如何了?”

赵乐儿放下酥酪碗,娓娓道来。李琮听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垂下眼眸,盯着碗中奶白色的酥酪,欣慰地说:“本殿果然没看错人。”

李琮很早就意识到她无法在大唐内部获得独立的权力,原因很简单,只要她一天还是大唐的公主,只要她一天还是李敬的女儿,她就只能祈求从别人的指间漏出的一点余份

那是权力的边角料,是精心制造的糖衣炮弹,是随时随地可以被收回的东西。

所以,她得想办法找出另一条路。

这些年来,李琮一直在暗中收集大唐及其周边国家政要人物的种种密辛,致力于从中安插自己的人马,扶植同她友好甚至效忠于她的势力,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她就能好好地利用这些势力,打造为她带来源源不断的政治和金钱力量的地下王国。

当她意外收获那对来自龟兹国的黄金手镯之际,李琮意识到,她苦等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权力的人总是少数,将希望寄托于某个慈悲而智慧的领导者,认为总会有人还给她们本该拥有的权力是不现实的。

李琮选择团结那些没有权力的女人,选择帮助那些身在困境彻底绝望的女人,选择大于阶级的性别,选择隐匿于语言背后的真相,选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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