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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生的哪门子气?本殿走后,还请你多与喜儿看好金吾卫,好好地等本殿回来。”
若像从前,昭阳手下四个侍卫铁板一块,李琮的人是在长安还是在西域不会有什么要紧。可是,喜儿明显是被殿下伤了心,这时候张怒儿哪敢夸下海口?
“殿下,您不该那么说喜儿。”
李琮看着张怒儿脸上的倔强,心想喜儿所说果然不错,这场戏的确不能事先通知怒儿,怒儿这么直的性子,根本演不出这么真实的效果。
她的耳朵动了动,静静听着方圆三里之内的脚步声。
按照金吾卫规定,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岗,一队卫兵有二十个人。
而现在,多了一个呼吸的声音。
李琮无声地叹了口气,她以为新金吾卫里全是她的人,没想到还是被人渗透了。抓内鬼根本就没意义,抓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不如将计就计,让这些内鬼传出她想要他们传出去的消息。
“怒儿,我真的很喜欢竺法成。”
像他这么有利用价值又肯乖乖叫她利用的男人真是万里挑一。
张怒儿欲言又止,闷声说道:“殿下的眼光自然好。”
李琮起身,一手拍在张怒儿肩头,语重心长地说:
“替本殿看好金吾卫,好不好?”
等她离开长安,喜儿会把一切向怒儿和盘托出,那个时候她就会明白李琮今日所言有何深意。
“好。”
李琮走出金吾卫大营,微风习习,天光大亮,她站在十字路口前,一时竟不知向何处去。
目前来看,一切都很顺利。
金吾卫统领之位之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块肥肉,过了一遍手,可最后还是会被人收回去,除了满手油光之外什么都不剩。
好在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昭阳公主出使西域之前与金吾卫副将龃龉,王喜儿与张怒儿互相牵制,在外人眼中成不了什么大事,也就不再是威胁。
李琮无所谓金吾卫明面上听谁统帅,反正她是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了,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有何大用,可多下一步棋总是好的。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可以以此为由向皇帝讨要更多的好处。
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一个不再会对皇权有威胁的女儿,一个甚至可能会死在漫漫西路上的女儿……
李琮不是不晓得她将要面对怎样的危险,强健的体魄、聪慧的头脑与无畏的精神使她生不出任何畏惧。
那么,在成亲之前最后的单身时光,她还应该做些什么呢?
李琮忍住心头的疲惫与厌恶,向与国子监一坊之隔的平康坊走去。师尊告诉她,做戏,要做全套。
看来,这场戏还要唱很久。
第六十六章 昭阳公主的单身派对(H)
长安城的雨下得很爽利,与江南的阴雨缠绵不同,这儿的雨活像是有人坐在云头往下泼的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无可抵御的寒意,这是冬天的序曲,是秋阳的哀歌。
那么萧瑟,又那么落寞。
而这一切和平康坊中纸醉金迷的公子王孙没有任何关系。
“阮郎君,这厢可好?”
平康坊有人唱曲,也有人做皮肉生意。在众多的秦楼楚馆之中,只有一家楚宫腰专待女客,养的是清秀俊俏的小倌。
金碧辉煌,富贵逼人。
京中有好事闲人,暗地里唤楚宫腰为小皇宫,可只要进过太极宫一次,就知道这说法不过是哄没见过世面的田舍郎的。
真正的皇宫装潢半旧不旧,与楚宫腰黄白外露的气派截然不同。
李琮歪头打量着烟雾袅袅的博山炉,她闻到丝丝缕缕的甜腻气息,甚至还感觉到一股非同寻常的燥热。
这地界点些催情香再正常不过。
阮眠眠手执团扇遮住下半张脸,语笑嫣然。
“这位娘子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阮眠眠是这家楚宫腰的老鸨,其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算得上是李琮的老熟人。李琮神情恹恹,勾起他一缕青丝,玩味说道:
“我想好好玩一玩。”
阮眠眠暧昧一笑,拍拍手清了场,把除了李琮之外的客人客客气气请了出去。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大着胆子靠上李琮胸前,伤感地问:
“公主既然要成亲了,来楚宫腰做什么呢?”
李琮有一点烦躁,按理来说她不该感到愧疚的,可一想到竺法成静默的面容,她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屋外那么冷,屋里那么热,像是两个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世界。
李琮手臂处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她想,有什么好愧疚的?她早就说了这是交易。李琮微微摇头,把竺法成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她俯下身子,啄了啄阮郎朱唇。
“想你了,所以来看你。”
阮眠眠的眼睛红了红,动容说道:“若是公主想要,阮郎愿意入府。”
李琮呵呵一笑,婉拒了他的建议,阮眠眠急忙为自己辩白:“公主莫不是嫌弃我?我虽在烟花地里讨生活,可我从身到心全都是干干净净的……”
直白来说,阮眠眠是一个处男。
不仅如此,因着知晓昭阳公主的性癖,阮郎君给她准备的小倌也从来是干净、纯洁、从来没被人碰过的处男。
李琮捉住阮眠眠的指尖,放在嘴巴前快速地吻了一下。
“阮郎,给本殿备些好玩儿的。”
这就是不要他的意思。
阮眠眠在风月场里见过的风流浪女不少,唯有李琮一人叫他倾心不已。他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尊贵的身份,慷慨的手笔,和善的性格,这些因素足以令初入青楼的倌人动心,可要打动阮郎君还是不大可能。
可话说回来,心动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
“早就备好了。”阮眠眠仔细掩饰好心头一闪而逝的酸涩,大方答道:“还请殿下稍后片刻。”
知我者,谓我心忧。
阮眠眠确实是朵知情知趣的解语花。
李琮跟在阮郎君身后,走到楚宫腰最靠里的一个房间,屋内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听动静怎么也有三四十号人。
“这么多人?阮郎君,这是什么名堂?”
阮眠眠但笑不语,替李琮打开房门,李琮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屋内摆了三块大屏风,每扇屏风画满了生动形象一看就叫人脸红的春宫图。
当然,单有这春宫图是不足以叫李琮动容的,让她惊讶的是屏风上规规整整掏出的小洞,每个小洞里又探出形状、颜色、大小、粗细各异的阴茎。
换句话来说,这是三面几把墙。
“殿下,今夜要和哪个清倌人共度春宵?”
阮眠眠笑着,尽管穿了身大红大绿的衣裳,他笑起来却还有几分朗月清风的味道。
“但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