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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你忍一忍。
章决听见了对方说出的每一个字,但过了许久,才浑浑噩噩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抵抗着不远处松香气味的信息素的吸引力,怕发出难堪的声音,便紧紧咬着嘴唇,勉力维持冷静。等了可能有十多分钟,或更久,一只手按在他贴着木板的肩上,把他扶了起来。
Alpha的信息素味又重新萦绕在章决周身。
“我现在替你注射。”对方说。
章决缩在他怀里,鼻尖充溢肴信息素的味道,痛楚便减轻了一些,意识也回笼少许。
但他仿佛更恍惚了,心绪变得飘飘然。他睁开眼睛,看见银色的注射器朝他逼近,本能地躁动着躲开了。
对方又试了几次,都被章决躲了过去,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叫章决名字:“……章决,别乱动。”
章决抬起头,两人靠得很近,嘴唇擦过对方的下巴,忍不住闭上眼凑近了,稚拙地亲吻对方的唇角。
被不可抗的生理欲望驱使着,章决抓紧了对方的胳膊,呜咽着求欢。对方按着章决肩膀的手收紧了又松开,好像是很没办法地任由章决毫无章法地躲着、吻着,最后不知为什么,对方还是主动地吻住了章决的嘴唇。
松与盐的味道。
潮湿和柔软的,或许无奈多过欲望的,来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Alpha的亲吻。
对方衔着章决的下唇,好像也并不熟练地舔舐着章决的舌尖。他们吻了一段时间,比章决想象中长。
章决的手很轻地搭在对方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上,说不清是索取还是承受。
但他想要更多,于是抬手抱住对方,将身体紧贴上去,含含糊糊地说了一次早就说过的,并不会有意义的表白,然后又说“陈泊桥”。
对方听见章决口中的名字,才变得有些僵硬,但仍旧搂着他,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章决跨坐到对方腿上,嘴唇贴着嘴唇,笨拙地吮吸舔吻。性欲支配了他的灵魂,让他说出一些胡话,例如“陈泊桥,你可不可以抱我”。
没有听到来自陈泊桥的任何回答,章决又感到从内心很远的地方传递来的羞耻和害怕。他松开了手,又再次握紧,耳边只剩自己心跳的声音,忍不住对陈泊桥道歉,说“对不起”。
陈泊桥好像依然没有说话,章决残存的理性终于开始抵抗信息素的吸引,他艰难地呼吸着,按住陈泊桥的肩,把额头抵在陈泊桥胸口,颤抖着说:“对不起。”
“抑制剂,”章决求他,“帮我打抑制剂。”
少时,章决后颈一疼,冰冷的药液注入他的表皮之下。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章决恢复了少许神智,但喉咙很疼,仿佛声带被利刃划伤了,狼狈不堪地靠在Alpha的怀里,缓慢地呼吸着。
“能自己起来吗?”章决听见陈泊桥温和、冷静的声音,“还要去医疗中心。”
为了让学生安全分化,同时避免引起骚乱,罗什公学的管理部门在每一个房间中都放置了备用医药匣,匣中放有临时抑制剂和配备注射器。
临时抑制剂便于存放和使用,药效猛烈,能立刻见效,但维持的时间不长,发情的Omega在注射完成后,仍须去医疗中心进行治疗。
章决怔了少时,还没来得及回答陈泊桥的问题,突然听见不远处更衣室的金属制门把手被人转动的声音。
海边的潮气重,门把手的零件有些生锈,金属的摩擦声尖锐之中带着涩意,将章决的心重重勾住,向下拖去。
章决如坠深渊,脑中一空,抬头去看,但把手动了两下,门却没打开。
推门的人停下来,仿若犹豫地叩了叩门,问:“里面有人吗?”
裴述的声音遥遥祝从门外传进来,音量不大,听上去有些闷。
章决侧过脸,一动不动地呆呆地看着陈泊桥,半响用气声问:“怎么办?”
陈泊桥与他对对视着,不明显地笑了笑对章决说:“别怕。”而后还出声安抚,“放心,我锁门了。”
门再次被叩响,裴述锲而不舍地问:“泊桥?你还在吗?”
陈泊桥一只手还半抱着章决,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好像是给裴述却了电话。
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和陈泊桥靠得这么近过,章决的心跳又有些加速,他缓缓地问陈泊桥:“要怎么办?”
“我要找地方躲起来吗?”章决又问。
陈泊桥眼里忽而又涌起少许笑意,低声说:“不用吧。”他好像觉得意决的话很好笑,又说,“为什么要躲起来。”
话音未落,电话接通了,陈泊桥对那头说:“我在里面。”
章决被陈泊桥搂在怀中,于是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裴述没有马上说话,停了几秒,才略有些狐疑地问:“你在里面干什么?”
“没干什么。”陈泊桥说。
“是吗?”他说着,忽然停了下来,顿了顿,才又问,“你身边不会清空有人吧?”
陈泊桥按着章决手臂的手动了动,对电话那头说:“你先走吧。”
“……我走也可以,”裴述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戏谑,“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是谁。”
章决又下意识微微仰头去看陈泊桥。
陈泊桥一开始没看他,眼睛垂着,唇角很平,好像一个什么也不在意但乐于助人的同学。
察觉到章决的眼神,陈泊桥将同光转过来,两人贴得那么近,仿佛呼吸都融到了一起,章决嘴唇上的湿润还没有全然干透,还留有陈泊桥吻的味道。
“喂,泊桥,”裴述催促,“到底是谁?”
当陈泊桥对裴述说“只有我”的时候,他正不偏不倚地注视着章决。
所以章决觉得他是在说给自己听,也立刻感到一阵愧疚与不安。
等陈泊桥挂了电话之后,章决想撑着长椅站起来,却被陈泊桥按住了手背。
“等他走远,”陈泊桥说,“急什么?”
章决被他拉了一把,又坐了回去,肩膀挨着陈泊桥,听陈泊桥慢悠悠道:“刚才不还想躲起来么?”
更衣室的吊灯昏黄,长椅也是暖调的原木颜色,房里很温暖,有一股从浴室方向散过来的水汽。
更衣室中静了下来,章决闻到很淡但好闻的海与木质的气味,但不敢去记。
陈泊桥突然打破了安静,他说:“你是第一次发情吗?”
过了几秒,章决意识到陈泊桥在问自己,他看了看陈泊桥,说“是的”,几秒钟后,又补充“我不知道会这样”。
“对不起,”他对陈泊桥道歉,“麻烦你了。”
“不用道歉。”陈泊桥简单地说。
两人又沉默少时,章决叫陈泊桥名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