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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脸。
擦到一半,他看到柏知望正在盯着自己笑。
“怎么了?”秦舟疑惑。
柏知望指着他的额角:“灰都沾脸上了。”
秦舟拿出随身的小镜子,这才发现脸上很多黑道道:“奇怪,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过来。”柏知望在衣角洒了点纯净水,“给你弄干净。”
秦舟乖乖把脸凑过去,之间柏知望抬起浑身唯一干净的布料边角,在他脸上轻轻地擦着。
柏知望穿着宽松的亚麻白衣,衣角被他拎起来当毛巾使,腹部无疑会露出一点风光。秦舟盯着沟壑分明的腹肌看了好久,不自觉滚了滚喉头。
“手臂是不是也刮破了?”柏知望从背包中拿出一叠创可贴,“洗完贴上它,别发炎了。”
秦舟接过来,等他给自己细细擦拭。
“好了。”柏知望擦干净打量完,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回总算不是小花猫了。”
要换秦舟以前的性子肯定得急,什么叫小花猫,听着软趴趴的,一点都不酷。但他这次出奇地没跟柏知望理论,还觉得这外号不错,甚至有闲情用红笔在创可贴上画个小爱心。
老刘一边开车一边打趣道:“没看出来啊,小秦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秦舟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开始发挥社牛属性跟司机侃天侃地,最后愣是把老刘压箱底的车载麦克忽悠出来。
柏知望坐在后面全程听着偷笑,脏兮兮的秦舟拿音质糟糕的麦克跟驴友们合唱《光辉岁月》,这也太可爱了。
后来再次经过服务区时,老刘又神秘兮兮地找到柏知望,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司机之友的属性:“你这驴友人真是挺不错的。”
弄这么神秘,结果只聊这种事,柏知望一头雾水地照实说:“嗯,他很招人喜欢。”
两分钟后,老板转头把这话卖给被夸的当事人,顺带收受秦舟一包烟的“贿赂”。
秦舟眼里放光:“真的?他说我招他喜欢?”
老刘看着秦舟兴高采烈的样,不知怎么竟然漫出点伤感的意思。
善良的车老板很想提醒一句“你们这条路可不好走”,但秦舟笑得太天真了,到底老刘还是没忍心把话说出口。
车上都是散客,目的地各不同,走完整个环线的人不多。等十几首歌唱完,一车人基本上该回家的回家,该换地方的换地方,只剩秦舟跟柏知望还在整天跟司机打哈哈。
四天假期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秦舟的肚子第二天就宣告正常,于是他会跑进沙堆里,迎风撒开脚丫子踢沙,还拉着柏知望一边喊一边跳。幸亏没路人,不然准要指他们鼻子骂。
他们还在月牙泉外拍照,秦舟脖子上挂着相机,内存空间全都被身边人占满。
他们围着篝火跳舞,看火星升得老高。等撒够了欢儿,两个人并肩坐着,没来由地对视上。
篝火劈里啪啦作响,万物在这一刻静止,星子都在为他们点灯。
秦舟忽然意识到,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
第9章 亲我
一段带着灰蒙蒙带着黄昏温柔的恋爱,听起来就是秦舟会陷进去的,但柏知望肯定不是那种人。
柏知望曾预设自己会跟大多数人一样工作、相亲、日久生情,从没想过会被这么个意外打乱阵脚。秦舟眼里的火光过分炙热,再迟钝的人也该看出来怎么回事。
像旧时候公子哥玩的拉近关系的小把戏,秦舟滑沙时在柏知望面前摔了个狗啃泥。柏知望去扶他,一个没站稳把眼镜摔在地上,镜片被踩碎了。
秦舟拍拍沙子,赶紧站起来检查他变形的镜框,道歉:“不好意思!我赔你一副!”
柏知望摆摆手说不用,秦舟坚持要还,他那么倔柏知望也劝不住,只好随他去。
下午秦舟没吃饭,拉着柏知望到一家店里去验光,然后给了他一副跟自己款式很像的眼镜。
“戴上看看?”秦舟把刚配好的镜腿挂在柏知望耳朵上,“这个真的不错,很衬你轮廓。”
柏知望看着镜子,默默肯定着秦舟的专业审美。
明明两个人的眼镜只有形状棱角的差别,戴在秦舟脸上显得清贵又随性,但戴在他这就多了份稳重温文。
可他摔碎的那副只是最普通的黑框,柏知望都没敢问二者间的价格差距有多大,光镜片大概就是自己负担不起的。木已成舟,总不好再退回去。
“你这……”柏知望很少拒绝别人,“有点太贵重了,我能不能请你吃几顿饭?”
秦舟求之不得,白来的机会他当然雀跃着应下:“行啊,谢谢哥。”
没叫“师兄”也没叫“柏知望”,叫的又是“哥”。柏知望被这个跳跃的尾音挠了一下,心里痒痒的。
他心知肚明,却没有戳穿,还把“以后保持距离”之类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反正只有四天而已,他想,四天时间能完成什么人生大事,锁阳连晒四天都不会枯萎,这短暂的艳遇却会很快被忘掉——也确实配得上“艳”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长成秦舟那样。
后来柏知望再回想这一段,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秦舟的默许不光是偷懒,而是藏了期待的,甚至私心不比秦舟少。
十月六号,浩浩荡荡的返工潮即将开始,秦舟不得不买好当天下午回校的飞机票,而柏知望已经修完所有专业课,可以避开回程高峰继续向青海走。
把浪漫留在途中是驴友的共识,小秦同学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赶紧回北京休养生息等待开学,把这次旅行当作无疾而终的梦。等到南瓜车变回原型,两个傻不愣登的年轻人就该各自继续自己的下一站了。
可是他不甘心,如果在此之前他都没能对柏知望说一句“喜欢”,那该是件多大的遗憾。
于是在距飞机起飞还剩三个小时的时候,秦舟穿戴整齐,拎着行李箱,敲开了柏知望的房门。
他想在分道扬镳前抱一抱柏知望,以超越朋友距离的方式问他:“柏知望,你喜不喜欢我?”
只要声音够坚定,手环得够紧,对面就怎么都忘不掉他了。
抱住柏知望时,秦舟感受到手下肌肉在颤,但他没松开,满满当当抱满了三秒钟才后退。
柏知望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儿,整个绷紧了,尴尬又紧张,支支吾吾都说不出句整话。
秦舟又不傻,在那种病态的家庭关系下早学会了察言观色,他把柏知望的肢体语言解释为“并不喜欢男人”。
向个直男告白是件特蠢也特不厚道的事儿,所以秦舟飞速道歉说:“没想让你回应,你记住我就行。”
柏知望的语言功能还是没恢复,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舟。
秦舟头埋得更低:“当然啦,就算不记住……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