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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抬头的时候已经推着行李箱走了,门口有专门等他去机场的出租车。

足足十分钟后柏知望还在门口站着,从头到尾地沉默,甚至没反应过来要送送那位小师弟。

因为他看到秦舟走时的眼神,那么伤心倔强。明明应该是优渥人家长大的小孩子,怎么感觉被拒绝是很习以为常的事?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秦舟前两天跟家里通电话,那时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模一样,像只被伤到的流浪猫。柏知望猛然意识到,秦舟并不常常被爱,因此他鼓足勇气踏出的这一步并非什么短暂的调情,而是真的花了下了很大决心办成的人生大事。

可自己却给了人家一刀,让人家默默自愈。

柏知望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赶紧出门拦车。七点钟用车高峰还没过,很难临时打到出租,他就站在路边等,见到辆空车就拦,终于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了机场附近。

机场不是柏知望熟悉的地方,他不知道秦舟的航班号,甚至连他的目的地和起飞时间都得靠猜,找老半天才找到大屏幕,等摸索到安检口时又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广播在催促,某某乘客请尽快登机,究竟是哪位某某柏知望也懒得去管,他把那个小名为船的人给搞丢了。

循规蹈矩二十年的尖子生第一次犯难,这题怎么解?到处都是变量,根本没法解。柏知望只能横下心,索性不要脸了,高声在候机厅里喊:“秦!舟!”

周围人纷纷看向他,主人公知道这种行为很傻逼,放进电视剧都会被骂成筛子的程度,但他还是坚持喊道:“小船——”

就在这辈子的脸皮都快用尽时,柏知望终于听到身后回应道:“欸?”

“秦舟!”柏知望兴奋得想当场抱他。

秦舟眼角好像还挂着晶亮,可能是刚躲着哭过,现在兼具惊喜和激动:“你怎么来了?”

“我喜欢你。”柏知望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拿出他这辈子最真诚直白的措辞,开门见山地回答半小时前的问句,“柏知望喜欢秦舟。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看到你谈专业时闪闪发光的样子,也有可能是从听你在鸣沙山上唱歌,反正是挺早的事儿了。

“对不起,刚刚是我没反应过来,让你伤心了半小时。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不你先别答应吧?让我也伤心半小时,公平一点,我们晚点再在一起。”

越说声音越小,到这几乎听不见。光是做个假设就已经在舍不得了。

秦舟长腿一迈,跨到他面前,拉着他拔腿就跑。

柏知望来不及问他去哪里,登机时间怎么办,只管跟着跑,呼呼的空气在耳边掠过。

最后,秦舟气喘吁吁地在僻静的角落停下,伸出手,问道:“你衣服下面藏的什么?”

柏知望惊喜又不敢相信,拿出怀中包装简陋的花,手都在抖。

秦舟接过来,看到玫瑰花瓣新鲜舒展,显然被保护得非常好。

多笨拙的告白,心意只敢含蓄地藏在衣服里。就是这么莽撞,连傻都跟秦舟傻到了一起。

满心欢喜,热血沸腾,秦舟手里勾着眼镜,踮脚凑到他的下巴附近,气息纠缠间没有多余的话,就两个字,气息坚定又诱人:“亲我。”

“你确定?”柏知望汗涔涔地攥着拳头,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反复确认道,“不用等了吗……”

秦舟没再回答,而是顺势拽住眼前的衣领,猛得把人拉进怀里,仰头啄了啄对方的嘴角。

四瓣嘴唇轻飘飘地贴合,一触即分,像落叶吻醒了机场的月光。

作者有话说:

端午节来吃点糖

第10章 合作愉快

飞机穿过云层,有一阵颠簸。

秦舟猛地惊醒,看到周遭逼仄的环境,有种好梦落空的失望。身边的孟玄刚吃完晕机药,睡得正香。

秦舟下意识摸了摸唇,刚睡醒,嘴里发苦,没有清水润嗓子难受的很,秦舟一直忍到空乘推车过来才要到瓶新的。

他平时出差都会带自己的水杯,但他当初总丢三落四,常常需要柏知望提醒,后来聚少离多了,他自己也能做得很好。

矿泉水入喉时有冰凉的触感,秦舟忽然一阵耳鸣,不得不自己摁着下颌骨做张合。他看着窗外的云层,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飞机划过长空,留下白色云线,蔓延到遥远的西边。

下飞机到宾馆还有一段距离。内陆昼夜温差大,晚上尤其冷。秦舟穿得少,就一件长袖T恤,进面包车前那段路被冻得发抖。

又舟车劳顿了一个多小时,沙洲宾馆总算到了。

秦舟揉揉眼睛,一下车,看到扬沙四起,弯月昏黄。十三年前他就来过这,那时月还是圆的,天边挂着密密麻麻的星子;现在星星换成了灯,也在大漠尽头摇曳得起劲。

孟玄在前面走,见秦舟不挪步,好奇地凑到他身边问:“秦老师,您看什么呢?”

“没什么。”秦舟收回眼神,默默把不该有的回忆收住。

旅游淡季,小宾馆没什么人来,晚上十点前台已经乏得不行。

科研院在这租下几十间房供项目成员们落脚,能选的房型不多,大部分都是单人间,少数携家带口或者有特殊要求的可以升家庭房。

秦舟想都没想,拿笔在登记表上签完到,勾了个“单人间”。

孟玄正好在他后面,不小心瞥到,疑惑道:“您不跟柏老师住一起吗?”

秦舟正转着笔,被这句话呛得差点没把它摔地上。

他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跟小姑娘说自己分手的事儿,但在大厅里提私生活也挺怪的,只好打马虎眼过去:“嗯,自己住。”

孟玄凭直觉感受到两位大佬有哪里不对劲,就没敢再问。

刷身份证的机子出了点问题,前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修,废了不少时间。秦舟边跺脚边闲着转行李箱玩,这还是他去年跟柏知望买的情侣款日暮瓦,为了骚包他特意选择蓝色,非常打眼。

孟玄的眼睛一直跟着那团蓝色走,被转得头晕。大厅门忽然打开,从外面走进来群黄绿色工装,最中间那位很是眼熟。

孟玄轻咳,戳秦舟的手臂提醒:“咳,那个人是不是柏老师……”

秦舟本背对着门,一听这话立刻绷得笔直,条件反射似的往反方向偏头,用孟玄的背影把自己挡得很严实,恨不得当只鸵鸟埋进土里。

刚回宾馆的研究员们一天忙到晚还在想工作,念叨着重层壁画的采集难度,这个布光不行那个噪点多,或者哪个难搞的地仗层变形,你一言我一语,比开会还热闹。

柏知望的声音越来越远,他认真又陌生,正挨个回应各组提出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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