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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刮目相看,问了好些文物有关的事儿。

秦舟答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柏知望有着跟自己一样的追求。

柏知望的父母都是老师,一家人本来吃穿不愁、其乐融融,结果十三岁那年,老柏跑到地震带做勘测,死在一场余震里。妈妈不得不从实验室跳槽到一家化业,独自赚钱养家。最近她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承受不住高强度的工作了。

于是柏知望只能早早背负起厚望,所有人都告诉他要为了生活很努力地向上爬,做个成功的人。他原本是打算考秦舟那个专业,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反对下还是把志愿给改了——这行薪酬回报低、精力成本高,对普通人来确实很亏。

说到这,五点钟的斜阳跳到碗里,为迷茫中的人奉杯晚霞汤。

柏知望不爱喝汤,在很美的景色里找服务员要了瓶煞风景的北冰洋。

秦舟安慰他:“哎呀,大人怎么就喜欢下定义呢?好像成功就得是钱啊地位啊人脉这些,可大多事都不能拿用这些来衡量啊,否则世界得多无趣?”

爱做梦的疯子很多,大家觉得他们有病,可人间真的缺他们不可。说难听点说叫无知者无畏,但正是这种天真,让向来瞻前顾后的柏知望觉得特新鲜。

两个人从文物修复专业聊到莫高窟,聊到守护大漠的人,这话匣子开出去就是好几个小时,等晚上回到宾馆,两个人都困了,话太多简直口干舌燥。

秦舟一路上又跳又闹,结果被十月的晚风吹寒了胃,晚上回宾馆后开始闹肚子。

大半夜的,柏知望被他翻来覆去声折腾醒,得知他肚子疼后赶紧爬起来,伸手探他的额头,发现全是湿的。

“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柏知望急得问,“带药了吗?”

秦舟摇摇头:“没。”

柏知望只能把自己备用的药袋子拿出来,又问:“你水杯呢?”

秦舟想了想说:“忘放哪了。”

“……”

就不能指望他能照顾好自己,柏知望无奈地把自己的杯子洗干净,拿开水烫过一遍再倒新水进去,捧在手上吹凉。

被天菜捧在手心里哄的滋味实在太苏了,以至于秦舟吃完药还不老实,眼巴巴地问:“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哄女朋友喝热水啊?”

柏知望没想到会得到这么清奇的道谢,否认道:“我没女朋友。”

“懂了。”秦舟默默记下这句话,莫名有点开心,“只这么照顾过我是吧。”

作者有话说:

柏知望:没女朋友

秦舟:懂了,我好特殊,他好爱我

第8章 很喜欢这个人

这种时刻本应该很暖很温馨,放在电视剧里值得做一个柔光滤镜钢琴曲BGM的空镜,偏偏被刺耳的铃声给打断了。

秦舟挣扎着想爬起来,柏知望不让他动,给他拿手机。

秦舟背过身去接,小小声叹气:“妈,我生日在四月,都快半年了。”

标间就这么大,故意不听也不现实。即便柏知望为了避嫌已经躲进了浴室,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猜测是秦舟的父母忙到忘记孩子生日。

他在心里重复,原来小学弟四月生日啊。

秦舟又说:“没事,我挺好的,没生病,就是太晚了刚睡着嗓子没开……嗯,那你也睡吧……爸啊?我也不知道,他挺久没联系我了。”

等外面不再有动静柏知望才敢出去,秦舟表情不好看,带着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逞强的笑。

柏知望有点心疼:“怎么不跟家里说呢,你这不是在生病呢吗?”

秦舟摇摇头,“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柏知望下意识问:“家人之间怎么能叫麻烦?”

秦舟苦笑着,答非所问:“你家人一定很爱你。”

“是很爱我。”虽然由爱生出一些控制欲,但都在合理范围内,可以沟通,除了在就业问题上有点分歧,柏知望自认生在普通但还算幸福的家里,“怎么了?”

秦舟掐头去尾地说:“没怎么,就还挺羡慕的。”

秦舟一直不愿意提老秦,在柏知望面前更是这样。他希望自己之所以能成为别人眼中的优秀人物,只因为他是秦舟而不是别的什么加持,虽然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不管他怎么试图独立,都不可否认秦间和林念英造就了现在的他,无论他们对他是爱还是恨。

秦舟把被子往下巴那扯了扯:“我总觉得他们已经为我牺牲太多了,时间,婚姻,自由……真不想看到再有人为我那么累,所以上大学后就很少再去烦他们了。”

柏知望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给过多安慰,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秦舟明显有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像只缺爱又骄傲的猫。

第二天两个人坐车去看雅丹地貌,七八个人拼一辆面包车,因为密封性不好车内有凉意。柏知望考虑到昨夜某人正虚弱,把自己的外套分给了秦舟。

中途路过休息区,司机下来抽烟,秦舟留在车里避风,柏知望跟其他人哥们儿下车透气。

司机人称老刘,嘴里叼着根烟,笑得意味深长,问柏知望:“你跟旁边那位,是兄弟吗?”

柏知望否认:“不是,路上遇见的。”

老刘说:“怪不得,我就说他看着不一样。他怎么也拼车啊,体验生活吗这是?”

柏知望笑着摇头。其实他能从秦舟藏不住的直白眼神中看到一点端倪,但此时还不太敢承认。

车经过一片荒漠时,轮子忽然陷到坑里,怎么转都转不出来。

老刘狠命踩油门,最后挫败地说:“对不住啊,劳烦你们谁力气大的,下车帮个忙?”

“我去吧。”柏知望率先下车,挽起白净的袖子,一脚踏进沙地。

秦舟立刻跳下车:“我跟你一起!”

老刘瞧着后视镜,满脸不信:“别了吧小少爷,你可不禁剐蹭。”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秦舟就当没听见,跑到车屁股后,跟柏知望一块儿推车。

柏知望这才发现,秦舟有很好的身材管理,微微凸起的小臂肌肉因为发力而变得明显,白皙的肘上有颗小痣。

“老刘哥,您再踩踩试试。”秦舟冲前面喊。

车又摇摇晃晃地挣扎两下,还是没出去。

秦舟那身衣服被蹭上脏兮兮的油灰,他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冲柏知望说:“那我再试一次。”

“等会,我查查油箱。”柏知望把后盖打开,发现果然有点问题。

秦舟帮忙扳手,柏知望伸进车后盖检查,三下五除二修好了。后座又下来几个人,大家齐齐发力,喊出震天响的气势,车总算是出了坑。

秦舟上车后大大咧咧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因为用力过猛出了不少汗,这种情况纸巾都用完了,只能抬手用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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