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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吃饭去,多点几串腰子堵上你那张嘴。”
62.
农轶托人打听小水下落,送小水走的那个民警说,小水没上回家的大巴车,民警按他要求把他送到柳江路的红绿灯路口,下了车后就不知去向了。
小水没回老家,农轶就松了一口气,但他最终还是打算留在管山过年,想等年后接着找人。
农轶搬了出租屋,是一老旧小区的一室一厅,条件比之前好了许多。年前这段日子他开始接代驾,临近过年,喝酒聚会的很多,他生意不错,小挣一笔后又把胖妞接回了家。
他跟姐姐报备春节加班,不能回家团圆,姐姐很是心疼,托进城的老乡给他带了家里做的风干肉。农轶当晚用酸菜切丝炖了满满一锅,然后保鲜起一部分,用作明天除夕夜一个人的年夜饭。
香气氤氲在一张崭新的小饭桌上,农轶提着筷子,却食不知味。
他在想小水。
想小水会去哪里,有没有地方住,能不能吃饱,会不会挨打被欺负。
随后农轶又甩了甩头,想这些没意义。周旭有句话说的对,有些路是小水自己要走的,农轶没法替他,任何人都没法替他。
一段难堪的过往,只有他自己走出来了,才能挺直腰板接纳新的生活,新的人。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光线尚可,农轶把饭端到茶几上,又逮住胖妞放在沙发。他打开电视,调拨到体育频道,房间里才充斥了些声音。
但胖妞似乎不再黏他,在他身边没待太久便走开了,电视机也进入了广告时段,农轶吃完了一小碗米饭后,也没有胃口再添了。
按理他应该是习惯一个人生活,十几年来一贯如此。然而小水只是出现了几个月而已,却让农轶对家的要求变得苛刻起来。
63.
清晨六七点时,社区里有偷偷放鞭炮的人家,农轶被吵醒,心情很不爽的给周旭发了条举报短信,然后倒头又睡过去。他昨夜睡前给自己灌了点酒助眠,没想到成效显著。
再醒来时将近十一点钟,有周旭的未接电话,他约农轶到他家去吃午饭。周旭是管山本地人,农轶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与长辈社交,便推托着拒绝了。没想到下午一点钟左右,周旭直接来敲了他的门。
周旭带了许多父母做的饭菜来,用锅或盆碗装着,一条碎花小褥子盖在外头保温。农轶还穿着睡觉的秋衣秋裤,头发蓬乱,迟迟缓不过神来,转眼间茶几就被周旭摆满了。
周旭一手抱着胖妞,一手照着手机的备注,嘱咐农轶哪个要当天吃完,哪个可以在冰箱多存放两天。
农轶嗯嗯啊啊着,实际上什么也没记住。周旭气得又找出纸笔来写成小纸条,一一贴在碗沿儿上。
周旭着急回家干活儿,待不了太久,临出门之前,他苦口婆心的劝农轶,大过年的少做缺德事,也别一个人喝闷酒,实在闲得慌就去大门口陪保安大爷打扑克。
农轶顾忌自己穿着松垮的秋裤,形象不佳,才没能跟周旭操练起摔跤。
周旭走后,农轶良好的情绪也没能维持太久,胖妞异常的上蹿下跳,叫个不停,最后又尿在了沙发上,一股骚味儿熏得农轶反胃。农轶只好又开窗散风,拆沙发洗沙发,反反复复上了四五遍洗衣液。
忙完这一件事,大半个下午就没有了,农轶裹着棉服,一屁股累瘫在硬邦邦的沙发架子上,面前一桌子凉透的饭菜,混合着散发出油腻的味道,然后接着又被冰凉夹杂着烟火味儿的穿堂风吹散。
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尽管有些冷,农轶也只是尽可能大面积的把自己缩进棉服里,然后疲倦的眯起眼睛打盹儿,直到房间里光线黯沉下去,寂静的空气里只有农轶不规律的喘气声。
农轶是被胖妞的尾巴扫醒的,胖妞跳上沙发,爪子搭在沙发针织靠背上站起来,闻了闻农轶的脸,听到农轶叫它的名字,又跳下去走到猫粮桶旁边徘徊。
农轶一整天没胃口吃饭,因而也忘记了胖妞要吃饭。他这才大概理解了胖妞的那一泡尿,在心里默默骂自己活该。
天完全黑了下来,小区后头仍旧有人偷放鞭炮,噼里啪啦好不热闹,窗玻璃被外头的灯笼映得隐隐发红。农轶走到阳台,看到了对面楼上每家每户都亮着灯,窗上贴着大红色的窗花或福字,时而有人影攒动。他用力关上窗,被风吹冷的铝合金窗框冰得指尖刺痛。
农轶犯了烟瘾,嗓子眼儿里一阵干痒,剧烈的烦躁从心里蔓延到躯体,进而出现了耳鸣,手脚颤抖发软。他摸遍了外套的所有口袋,找出一只压憋的烟盒,空荡,皱缩,就像他此刻的心脏。
64.
农轶出门买烟,走到楼道口,又折回家找了条围巾。他顶着除夕夜的寒风,走在落了鞭炮碎屑的街头上,空气里有管山冬天特有的类似木炭的味道。一路上没有一家商店开门,他甚至打不到车碰不到人。
但执拗的,农轶赌气似得穿了十几条街,走到脚底板发麻,脑袋才冻得清醒了些,开始担心自己还能不能走回去。
再右拐穿一条马路,就是旧商业区,几个月前在那里农轶把小水捡了回家。
农轶抬头看见了路标,没犹豫的走了反方向。他心里相信小水不会再回那条胡同,因而他也不想去验证什么。
农轶最终没能找到可以买烟的便利店,倒是在一条街上,远远的看见一家发廊还亮着灯。发廊有着刻了英文简写的高档招牌,就像是剃个板寸还要装模作样叫农轶在册子上选首席发型师的那种店。
但农轶秉持着“大过年的”“来都来了”的心态,还是决定进去歇歇脚。
的确是没有人愿意在除夕夜营业,农轶推门时,才发现玻璃门内的把手上挂了锁头。不过屋里有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有些不可思议的给农轶打开了门。
“营业吗老板?”店里开足了暖风,农轶一进来,便侧头打了个喷嚏。
老板说今天是不营业的,不过很好心放他进来取暖,“能剪,烫染什么的搞不了了。”老板笑了笑,指了下大厅中间支起来的小桌板,桌面上已经放了两道凉菜,“嘿嘿,着急吃年夜饭。”
老板操着一口热情的南方口音,体型高瘦,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漂成蓝色,十分符合农轶对理发店托尼的刻板印象。
农轶甩了甩头发,“剃个寸吧。”
“这没问题!帅哥,随便坐。”老板去给他倒了杯热咖啡,农轶看了一圈,选了靠近空调口的座椅。
“除夕夜出来散步啊?”老板从后头问。
“嗯。”
“啊,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大过年没给家里带个媳妇回去,被父母念叨了?”
农轶笑了下,摇头说不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