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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希望农轶喜爱他,企图跟农轶制造一个家。
现在,小水希望农轶需要他。
如果说拥有独立人格包涵了实现个人价值,那么小水认为自己的价值就在于,他的付出能够让农轶变得幸福。
这并非小水一时所顿悟的结论,但实际上,农轶的确并不需要自己,甚至农轶不曾表现过半点要在他身上讨些好处的心思。
而小水其实是很习惯被人利用的。
从第一次坐上农轶的车,就是他的有意而为,那时候,农轶对于小水来说,也只是个很好利用的心软的老实人。
农轶无私的付出,让小水面对他,感到抬不起头来。
……
小水自始至终都未直视过他的家人,那种陌生感不是演出来的,以至于民警再三对比资料来核实他们的亲属关系。而农轶到来后,他的注意力便理所当然的都给了农轶,就仿佛,这个年轻男人才是来接他回家的亲人。
甚至小水说出今天唯一一句话时,也是以询问的口气,只对着农轶。“农哥……”他停顿了片刻,缓慢且清晰的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第23章 60-64
60.
农轶今天的心情原本是不错的,汽修厂和工地的工资全部结清,他预定了一家老铜锅的位置,老板与他曾有交情,听农轶说只带一个人来,便笑里藏话的非要给他留一单间。
即便是接到传唤电话再到面对小水父母,农轶多的也只是些处理麻烦的不耐烦。失格父母带走小水这种情况,农轶归类为绝不可能发生的事件。
当然,一切的前提在于农轶坚定的认为——小水离不开自己。
而现在,巨大的惶然和愤怒如同一张兜头而下的铁链网,砸得他两眼昏花。
农轶出现了尖锐的耳鸣,他压住自己一只耳朵,猛得挣脱肩膀的桎梏站了起来。
调解室内突如其来一阵混乱的打砸声和斥吼声,外头执勤的人都涌了进去,只用几秒钟就平息了。
……
“白眼儿狼。”
周旭送小水走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卷巴卷巴偷偷塞进小水的裤腰后头,然后一把给他搡进了警车后座。
“…不,周旭哥”小水探出车窗去抓他袖子,涕泪横流,嘴里胡言乱语一会儿说不走了想找农轶,一会儿又说他没脸面再留下。
车就发动了,周旭把手抽了回来,他恶心小水的矫情性子,“跟我没关系。”
周旭臭着脸,“农哥叫你滚!”
61.
农轶因为暴力扰乱办案程序,要被拘留。周旭为了他这事儿几乎跑断腿磨破嘴,才保留住农轶个人档案的清白。
“农哥,我今儿跟你挑明了说吧,你当年给我挡那一刀子,咱兄弟就决定以后跟着你干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烧烤摊路边,周旭把车熄火,点了根烟,他侧头瞥了眼农轶,突然狠声说,“但以后你再因为那小狐狸精作践自己,我他么再管你我就是那个!”
周旭激动的拍打着方向盘,“你在准备考公还敢惹事儿,你知道我这几天给多少人装孙子嘛!”
农轶头靠在副驾玻璃窗上,闻言,笑了笑,嗓音轻微的沙哑,“行了行了,以后你就是我爷爷,谢谢爷爷,爷爷辛苦了。”
车内一阵无言。
片刻后,周旭平复了心情,支吾道,“……我倒也没这个意思,主要是都年底了。”
农轶说,“放心,孙子我给爷爷包个大红包。”
“……”周旭听得心里发虚,“得了吧,你还有钱吗?这年你打算咋过。”
“还能怎么过…”农轶把头仰在靠背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你甭操心,我其实给自己留了点,没全给他。”
周旭偏头哼了一声,小声嘟囔,“养了个小白眼儿狼,自个儿还美呢。”
“我还没聋。”农轶小拇指钻了钻耳朵,他这两天耳鸣有些频繁,“你骂他…背着我骂骂就得了。”
“哎我去我就不明白了,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向着他干嘛啊。”周旭恨铁不成钢的用指头点了点农轶,“啧啧,我真没想到你一老爷们长着个恋爱脑!”
“什么脑什么玩意儿。”农轶一巴掌呼在周旭手背上,顺势抽走了周旭手里的半截烟,正要放进嘴里,又停下,垂头叹了第二口气,“你不明白,男大不中留,孩子大了,懂得多了,就有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我当时还真气蒙了,有种…怎么形容呢……”
“像被小三偷了家。”周旭嘴快。
“……什么破比喻,算了,心情差不多。”农轶扶额,“不过在看守所那小破床上躺了一晚上,就想明白了。”
农轶降下一条车窗缝,弹去烟灰,把烟头还给周旭,又摸了一根新的,“其实你知道前几天小水出去找工作这事儿吧,你要是敢说没掺和,我立马去找那民警把小水要回来。”
周旭掏出打火机,给农轶点烟,“农哥你别烦我,我真就是看不惯他。”周旭挑三拣四的说了点重点,例如那天他其实亲自带小水去找工作了,就一穿着玩偶服站路边发传单的活儿,小水都干不明白。
“他一识字儿少,二吃不了苦。一拖油瓶把你拖成现在这样儿。”周旭声音低了下去,“……还把我队长拖没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旭,小水才十八,说是十八,心理其实就一小孩儿,想事儿也是小孩想法。他之前接触的那些人,脏,浑,但是单一。”农轶沉声说,“是我前几天累糊涂了,忙着结工,顾不上小水……他其实问过我。”
农轶往肺里猛吞烟,周旭看着他,犹豫了下,“问你什么。”
“小水那天问我,他能为我做些什么。”农轶手腕抖了下,猩红烟灰打着圈落在脚边,然后熄灭变冷。
“然后呢,你怎么说的。”周旭探头,好奇的看着农轶逐渐变复杂的表情。
“我……”农轶手背扫了扫裤腿,“我装睡了。”
“……”周旭重新坐直身子。
“有时候,我就感觉养他就跟养儿子似得,小孩儿想往外头飞了,当爹的却还是拴着他怕他受伤怕他吃亏。”
“啊…你把他当儿子”周旭瞪大了眼,结巴道“你还……还那个……你俩一张床上…那个……”
农轶叼着烟,愣了下,抬手给周旭后脑勺一巴掌,“有时候!我是说有时候!我教他为人处世的时候,你小子脑子里想什么呢!”
“不是哥……是你说的太……”周旭捂着头,“说的我都想铐你了。”
“臭小子再胡说八道我抽你。”农轶原本郁闷的心情被周旭搅了个乱七八糟,后头想煽的情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农轶气得下车,把车门甩的哐响,傍晚的冷风裹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