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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季家时就是如此。

第44章 习惯

漆黑、幽深的空间跳跃，在江时温轻微瞌睡之前，便已到达D星。

度假酒店位于晨雾缭绕的山顶，日出的光辉将层峦捎带出了橘调，江时温站在窗台看了会，被季杊叫回房间里补眠。

几个夜里和季杊几近疯狂的交合，江时温好不容易养成的规律作息，硬生生颠倒过来。

掩上窗帘，床头开关调成了勿扰模式，直到下午才有客房服务员进屋清扫。

严荻歪躺在套间的沙发上敷着冰袋，瞅见几个年轻的Beta个个红着脸从卧房里出来，挺身坐起。

“季杊这易感期到底是过去还是没过啊，第一天开荤呐？小江科员，你吃得消吗？”

江时温冷哼，“总比有人乱发情被打好。”

严荻不长记性，勾着桃花眼整理着自己的发型，“许琰和季杊谈事，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要不要跟我去转转？”

严荻口中的转转，就是在酒店露天泳池边散发着撩人以及可撩的信号。江时温愿意跟着一块，是因为季梣一家也在。

节气不同，D星提前进入盛夏，碧蓝的水面卷着粼粼的白光，在嬉笑声中跳动着。

季梣的几个孩子性格都外向，虽然对江时温没什么印象了，玩闹了一阵，嘴甜地喊了声“哥哥”，俨然一副非常熟络亲密的样子。

江时温看着嘴角抽搐的“严叔叔”，心里很是满意，但还是紧绷着嘴角，板正着脸，细究辈分，“要喊叔叔。”

“小叔叔。”说着捧起手，朝江时温摊开手掌。

江时温忍不住笑意，接过苏莞递来的儿童防晒霜，朝他手心里挤了点，“你自己涂吗？”

“对！”等在脸上囫囵抹了些白印子，兴高采烈地跟着季梣去踩水。

江时温身上都是痕迹，套了件轻薄的长袖，揽了活就躲在太阳伞下给他们看守东西。

苏莞拍了几张照片回来，凑近了和江时温分享。

她只当对方是真心喜欢小孩子，说这些话时多少带点犹豫，“你和季杊，有讨论过这些事吗？”

江时温戳着冰块，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笑了笑，“有。”

季杊问过他是什么想法，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江时温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看着沿路紫叶李新结的小果，在暗紫色的叶片下晃着，江时温也晃了晃季杊的手，“你呢？”

“我也是。”

没有考虑过领养，也不打算过继。

看到路上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只是觉得很可爱。

走在街边不时被各类儿童玩具吸引，只是习惯。

高二的一整个夏天，江时温逛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绘本馆。

彼时江之涟疲于和江伺相互斡旋，顾不上他，江时温轻车熟路，上完补习班，匀了一点本应该划给图书馆的时间。

绘本馆的老板是一个很温柔的女性，江时温总来，正是因为她。

与其说是喜欢，更多出于好奇。

这个与自己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Omega。

在此之前，江时温就知道是有这样一种概率存在的。比如他的父母。匹配度也称得上很高，但并不妨碍他们相互仇视与猜疑。

凌驾于情感本能之上，不过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

生性浪漫自由的艺术家成了笼中雀，被提着线般，墨守着死气沉沉的宅邸里陈旧的条条框框，哪怕餐桌上让佣人给江时温端去一份甜点，也要受到鄙夷。

“现在还不能上桌，”拿过餐巾布揩拭着嘴角，江之涟哂笑，“我们家没有这个习惯。”

江伺摔掉刀叉，“你慢慢吃。”

江时温悄悄地抬头，望着桌角上被砸烂的巧克力蛋糕，又飞快地垂下眼，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咀嚼咽下口中糊烂的菜梗。

在江时温看来，江之涟有不少奇怪的习惯，比方拉着自己，跪在江伺面前，一声声地哭诉着让他回到江家。

临下车前，江时温还想不明白，这个破口大骂自己就是下一个江之涟后而离家的B级Alpha父亲，有什么值得他崭新的球鞋，踩在破旧巷弄口的泥地里？

当那扇贴着五颜六色卡通图案的大门打开，见到那个抱着啼哭婴儿的Omega，江时温恍然。

不过是母亲的自尊心，接受不了江伺的出轨对象是个劣性。

回到江家后的江伺，也不再拾起画笔，手里握住的，是与江之涟一样的东西。江之涟意识到对方勃勃野心时已经迟了，在江氏一众Alpha高层议论里，自己彻底成为了“没用的Omega”。

自江之涟接手江氏以来，这类言论从没断过。鼎盛时期的江氏在他手中开始走下坡路，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财务危机，而江伺的力挽狂澜，让这利益的天平，轻易地倾斜。

于是，公务上减少的时间，加倍地施加在江时温身上。

“是A级Alpha。”

面容憔悴的江之涟，得知江时温的等级结果后挤出些刻薄的笑容。

助理继续向他道喜，“听说，时温这次是以第一的成绩被A中录取的——”

“有什么用？”江之涟打断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果不是那一批优秀的孩子已经被保送了，轮得到他？”

“而且，我当年，拿的可是预录取的第一名。”

冷刀般眼神横来，江时温习以为常。自己从未另母亲满意过，这早已经是先于结果的定论。

不过自己开拓的新业务板块进展顺利，且江时温获得了董事口中的青睐，逐渐转移回来的话语权，足够让江之涟焕发些微容光。

奈何夏日烈焰更刺眼。

江伺将九岁的Alpha小男孩带了回来。

江之涟神经衰弱到极点的疯狂叫声中，那张纯真而明媚的笑脸戛然而止。

放学回家，江时温略过客厅里佣人来不及收拾的狼藉，在老管家不动声色地示意下，找到了哑得哭不出声的江致。

江时温看得心烦，不悦地甩上门。

江之涟的怒意更甚，“谁让你把他放出来的？”

“我要进去拿球拍，他堵我门口了。”

异常的风声响起，球拍抡来的瞬间，江时温偏身去躲，还是被抽红了胳膊。

而晚上江伺的大发雷霆，让江时温感受到自己和这个弟弟，于他心中的不同。

要说差别在哪，大概是江伺会给江致买去喜欢的乐高安慰他，而九岁的自己被打时，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让佣人去叫医生。

不过，倒也没有多大关系。

即便江伺真的问他，他喜欢什么，或者有什么想要的，江时温也答不上来。

因为这是逻辑悖论。

然而，花哨的绘本里，有着更多离奇。

兴许这种分子会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