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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折煞我了。”
高盛推了推眼镜，笑着又朝陈沂碰了一杯，“陈少。”
陈沂忙不迭一饮而尽。
包厢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正是兴头上，酒桌上的玩笑话也越来越恶劣夸张。
下属中途离场，于情于理，少不了一通劝罚，不到后半场，陈沂就醉得不行，季杊扶着他去洗手间透气。
“不用替我挡酒，”陈沂大着舌头，“都是等着来看热闹的，寻开心就完事了，你一挡，就全都冲着你来了。”
下午开会通知晚上母公司有领导要来，特意叫了群组长做接待。各个组长知道免不了一番阿谀奉承，都带了灵泛的下属，应付场面上的事情，陈沂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顶了，奈何部长点了名让陪尽兴，陈沂只能在心里骂这秃子。
哪有什么比看着Alpha低头伺候更舒坦的事情呢？
季杊一口垫肚子的东西都没吃，一上来就是红的白的掺着灌。
”对了，“陈沂洗了把脸，“我看那个高总老是盯着你，不会是你在母公司培训时惹到人家了吧？”
季杊摇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不等陈沂缓过来，已经来人催促，“陈组，里头都在找你呢，说是少了你酒喝得不带劲。”
陈沂猛地甩了甩头，清醒过来，低声道，“小季啊，你去加几个菜，晚点再进去。”
趔趔趄趄后，夜晚终于归复平静。季杊把车钥匙交给代驾，把陈沂扶到后排，自己开门打算往前面坐时，被陈沂拦了下来。“上下级这套少在我面前来。难道是嫌弃我啰嗦？”
季杊笑了笑，“确实听烦了。”
陈沂也嘿嘿一笑，“听烦了也给我听着。”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内容，无非是些酒后抱怨的牢骚话，“……所以我就说他们是真的黑心。”
陈沂又想起什么，提醒季杊，“你今天是给朋友送抑制剂了吧？不要怪我啰嗦，权限的事情还是要注意。”
只要是主营医药研发销售相关的公司，特别是事业部职员的医药权限，是远远高于普通居民的。加上同时笼着B端与C端，但凡起了心思，稍稍动动手脚就是一笔巨大的利益。
而药物的流向多是高价转卖给受权限限制、无法购买特定药物的人群，更有说法称不少医药公司通过各种秘密渠道专供黑市售卖。
陈沂每回都念叨，是因为自己吃过亏。
他曾经也做到了母公司部门经理的位置，因手下员工签单数据造假被公司发现，受了连带责任而调到了子公司，因为格外清楚这蛋糕背后的水有多深。
“我记着呢。”
“那就好。”陈沂挪了挪后背，“什么玩意这么硌？”
回头一看，发现是瓶牛奶，从后座置物板上的袋子里掉了出来。陈沂翻了翻购物袋，撇嘴，“怎么全是面包和牛奶。”
季杊收好后扎紧袋子，“听说能解酒。”
酒徒人陈沂不屑地哼了声，“这哪管用？”
最多垫个肚子。
*
出门匆忙，季杊书房里电脑电源开关亮着莹莹的灯，输入密码后，屏幕里还有未关掉的系统页面，季杊切换了专用账户，敲了几个字，然后才去洗漱。
发梢上还沾着水珠，手机已经响起，说话人似乎是被吵醒，透着不耐烦，话也没头没尾的，“资料已经发给你了，挂了。”
资料内容不多，快速浏览完并不费时。期间有消息弹出，是江时温发来，大意是谢煦发情周期里还需要拜托他再开几支抑制剂。
季杊够了条毛巾，给对方拨了电话。
江时温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客厅，“……怎么了？”
“明天我白天有事，估计没有时间给你寄过去。”
“那等晚上寄也来得及。”
季杊提着从车里拿上来的购物袋进了储藏室，“晚上有聚餐。”
江时温不吭声了。
夜晚太过安静，似乎可以听见对方带着犹豫的呼吸。季杊敛眼，另问他，“谢煦好点了吗？”
其实季杊想问，如果不是谢煦意外发情，他是不是不会主动联系。话没有问出口，是因为答案太过肯定。
“……好多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手指从未拆包的吐司上移开，凹陷的面包组织回弹得很慢，季杊看了会，说，“明天中午午休的时候，你来我公司取吧。”
随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大概隔了很长时间，季杊才听见对方的声音。很轻，但也听得清晰。
“……季杊。”江时温说，“少喝点酒。”
储藏室的灯光暗下，掩藏了说话人嘴角的笑意。“好。”
……
屏幕逐渐变暗，江时温咬着唇侧的肉，看了眼墙上的钟，坐在了沙发上，等钟表时针转了两圈，才缓缓起身。
推开谢煦的房门，床上的人紧闭着眼，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生。
江时温盖紧他的被子，“眼睛要不要了？”
谢煦握着手机的手往被子里挪了挪。
虽说发情症状过去，但身上疼痛一时避免不了，再次入眠时翻来覆去睡不着，谢煦向江时温讨睡眠药又被拒绝，干脆登录学校论坛，继续更新自己的澄清贴。
好家伙，这字还没写两行呢，后台系统已经炸了，全是一水喷子的留言私信。随后果不其然是一场骂战，谢煦见势头不对，跑去群里喊人。
谢煦甩了个链接，【速】
是个水军群。
群是张楚建的。最开始是专门用来分享外卖优惠券的，自打江时温被泼脏水后，谢煦荣升群主，点开只收表情包，从未发言的人的头像，一脚把江时温踢了出去，支愣起了反黑之路。
谢煦一开始什么也不懂，直接对着黑帖硬刚，甚至找管理员删帖，结果反噬得更厉害。好在谢煦摸索出门道，又在外网上结识了一批陌生网友，时不时给谢煦支招。
要么卖惨立人设，发发狠搞个后援会；要么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他自己当个甲方提需求。
谢煦抬头看看找拳击手套的江时温，低头瞅瞅自己手边一摞的图纸，挤挤眼，选择了后者。
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
群里亮着不少头像，回复的人寥寥，一开口全在扯皮。
【老板你说说清楚要什么样的效果？】
【对方可是视频图片语音全都有，老板你这里怎么什么"资料"都没有啊？】
【看样子有点难啊，老板给什么价格啊？】
【老板给个文案模板呗。】
妈的，还不如被江时温揍一顿来得痛快。
显然张楚也是这么想的，奈何明天就要汇报方案，腾不开空，虽丢下谢煦一人孤军作战，倒也会时不时瞄一两眼。【谢煦，你快看这个！】
谢煦点开链接，校内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