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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更盛:“你看,你也饿了,不必硬撑。……我们聊聊,你愿意聊,我就分给你吃,如何?”
骂了这么老半天,该发的火也差不多发干净了;宗锦冷静了许多,人一冷静下来,就还是会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他饿得胃绞痛,被肉香味勾得受不了,犹豫了几息功夫后才终于不情不愿得点了点头。
北堂列再度替他拿下塞嘴布,不由分说地塞了片卤牛肉进他嘴里。
宗锦囫囵嚼了几下便吞掉,一边咽一边道:“再来点。”
对方好像是真来关心他的,贴心地撕下一条鸡腿肉,递到他嘴边,刚刚好他够不着的位置:“喏,我这人嘴碎,喜欢闲聊,你跟我聊一句,我就喂你吃一块,如何?”
“你他娘的……”“诶,别骂人,你再骂江意都要忍不住杀你了。”
宗锦瞪着他,呼吸声粗重,显然又要发脾气了。
“说真的,小宗锦,聊聊。”北堂列说,“你真是尉迟家的人吗?”
他看看香嫩流油的鸡腿肉,又看看北堂列的脸,很快便得出结论――北堂比赫连还要贱。
要是他没吃,大不了就是顶着香味挨饿;可现在他吃了,意志力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被击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宗锦嘴角耷拉着,忿忿道:“是。”
“哎,这就对了嘛,”北堂列如他所言地把鸡腿肉递到了宗锦嘴里,“那你怎么会在轲州,当了小倌?”
第十二章 我是我亲爹
“……老子还想找人问问……”
宗锦烦躁地回答了这句,接着便一口咬下了北堂列递来的鸡腿肉。虽是在野外随便弄出来的食物,除了一点盐巴外什么也没放;但野鸡已经足够好吃,更别说宗锦还是个无肉不欢的人。
都说好汉不受嗟来之食,可真饿起来,面子不面子的都得先放一旁。
北堂列十足耐心,转手又扯下来一条,递过去道:“什么意思?”
“老子睁开眼就在赫连府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宗锦不客气地伸着下巴接下肉,一边咀嚼一边道,“问我也没用。”
这话像极了不愿意吐口,可北堂列看宗锦吃东西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已经因为丢了面子而自暴自弃。
宗锦吃得满嘴油,手腾不出来,便干脆伸着舌尖将嘴角的油渍舔进嘴。
要不是他现在模样狼狈,这动作兴许还能有一星半点的诱人;现在北堂列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粗鲁,可其中又掺杂了些微妙的可爱。
宗锦迟迟没等来下一口鸡肉,抬眼便看见这位赫连家的猛将正盯自己的脸,不爽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次问完;肉也别撕了,直接给我,我都回答你就是了。”
“当真?”
“废话,老子一向言出必行。”
“行,豪爽。”北堂列说着,抽出了腰间别着的刀,利落地割断了宗锦身上的绳子,依言将整只野鸡腿递了过去。
宗锦毫不含糊,抱着鸡腿便开始啃:“……唔,你想问什么,问。”
“……”
眼见宗锦真打算专心吃东西,北堂列也放下了些警惕,索性就和宗锦并排坐着,吃他手里剩下的鸡胸脯。
“那我换个问法,”北堂列道,“你跟着去久隆,是想回尉迟家?”
“可以这么说。”
“回尉迟家,有人接应你?”
此言一出,宗锦啃着鸡腿的动作顿了顿。
――他要还是尉迟岚,回去自然是登高一呼,便有的是人会来追随他。
可他现在不是尉迟岚了,至少脸不是。回去之后的事他着实还没有成算,只是怎么都比呆在赫连恒身边好。
片刻后宗锦才回答道:“不知道,有没有都无所谓。”
他这点动作和迟疑,北堂列尽收眼底。他在心里猜测着宗锦的身份和来头,但情报太少,以至于根本找不到明确的方向――小倌,贱籍,尉迟家的人,却出现在轲州。
且不说尉迟岚就在宗锦出现的前一晚死于非命,就算是尉迟岚早早安排好了要下这步棋,找个小倌来接近赫连恒实在是太不合理。赫连恒又不好男色,找个能打的来投诚都说得过去些。
北堂列越想越觉得宗锦也许真不是有备而来,他试探着再问道:“那你跟我交个底……你看我特意来给你送吃的,你总得给我点有价值的消息吧?”
“……”宗锦眉头紧皱,烦躁和忧愁在他那张脸上总显得惹人怜爱,“我去久隆报仇,这够不够?”
“报什么仇?”
“……”
“那我再换一换,”见宗锦不愿意说,北堂列柔声诱导道,“找谁报仇?尉迟家的人?尉迟崇?”
“……洛辰欢……嗝。”宗锦说着打了个饱嗝,手里的鸡腿已然啃得只剩骨头。
北堂列没注意到这些――洛辰欢这名字一出来,他便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他迫不及待地接着问道:“什么仇,多大的仇,你一个人能报仇?”
“……我没吃饱,”宗锦道,“那什么牛肉干,再来点。”
“……行,”北堂列瘪了瘪嘴,“最多还能给你两块……我没剩多少了。”
如果宗锦说出的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他倒觉得有可能是随口胡诌,而非真心之语。可洛辰欢,那是尉迟岚身边一等一的心腹亲近,在尉迟军中能当半个尉迟岚的地位;而且这次尉迟岚暴毙,洛辰欢就在现场。
宗锦要编,大可不必编这么个人物出来。
况且眼睛是很难骗人的――提起这名字的时候,宗锦明显目光有躲闪。
两片牛肉干递过去,北堂列打铁趁热:“什么仇,快告诉我。”
“……杀,杀,”宗锦卡住,“反正就是很大仇。”
他总不可能说洛辰欢杀了他,所以他要去报仇吧?
“大仇是多大的仇,”可北堂列不依不饶,追根究底道,“杀子?夺妻?杀父?又或者……情仇?”
“?!”最后俩字直接惊得宗锦牛肉干卡了喉咙,他狂拍胸口咽下去,愤怒道,“杀父,杀父之仇,行了吧?”
“……原来如此。”北堂列说,“我还以为是他把你卖去了馆子里之类的……那小宗锦,你看这样如何?”
“嗯?”
“赫连和尉迟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们赫连军可以为你报仇雪恨。”北堂列盘算着,徐徐开口,“你应该很熟悉久隆吧?等到了久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尉迟家的情报告诉……”“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北堂列改口道:“那一部分可以说的情报……”
宗锦仍是果断拒绝:“不……”
“不需要任何情报。”另一个声音突兀地插∧入,一下子让两个人都绷紧了背脊。
赫连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