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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平稳着心绪,“此次收回追杀令,是因无上剑派以天显境的名义,向赤乌境送了把宝剑。但如今无上剑派忧心于蛟乱,一时抽不出人去送剑。天显境送信来,想请你代为送剑。”

说话间,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

太崖接信,展开大致扫了两眼。

“送剑倒不是难事。我在赤乌时也改换过身份容貌,更算不上危险。”他将信收入袖中,“这事我应下了。”

“那便好。”月楚临温笑着道,“还是尽快为好,以防赤乌反悔。”

“好。”

“我来就为此事。”月楚临转身,意欲离开。

“不坐下歇会儿么?”太崖扫他一眼,“瞧你脸色有些难看。”

“不了。”月楚临说,“许是这几日事务繁重。”

话落,他提步离开。

刚走不久,奚昭就来了。

她险些和月楚临撞上,还是她先看着他了,有意躲开,才没碰着面。

进了院门,她一眼就看见太崖。

“道君,”她手里拿了两本书,左右望了两眼,“蔺道长呢?我来还书。”

太崖:“在抄录符书。”

听她提起蔺岐,他又想到结契一事。

垂眸思索片刻,他笑着问:“奚姑娘可还在想结契的事?”

“是又怎的?”奚昭有意提醒,“别忘了,你先前保证不妨碍我的。”

“答应过的自不会忘,只是……并非定要是玉衡。再一者……”他顿了顿,“我有事要出府一趟,等回来了再仔细商议也不迟。”

“出府?”

“三五天便回来了。”太崖问,“奚姑娘可等得?”

“三五天……”

这么久?

奚昭面上不显。

“那你一定要快些。”

太崖轻笑着应了声好。

“我先去还书了,等你回来再说这事。”奚昭挥了下手中的书,随后轻车熟路地去了书房。

推门而入时,蔺岐正合上本符书。

见是她,那冷淡神情里多了些温色。

“奚姑娘,”他放笔起身,看见她手中拿的书,他道,“若为还书,尽可送封信来叫我去取,也免得跑这一趟。”

“我那儿多了好些人,谁知会不会被听去什么。”

奚昭关上门,确定外头没人,这才走到他面前。

“小道长,”她问,“可以这两天就结契么?”

第79章

奚昭几乎是开门见山地提起了这事。

令蔺岐一怔。

好一会儿里, 他没能说出一个字。

像是置身灼热六月,一抹淡绯从他的颈子一直烧到耳尖。

最后,他别开眼神。

向来冷淡的语气中也多了丝不易显的慌意:“定在这几日, 是有什么缘故?”

奚昭直白道:“我想快些出府。而且这两天你师父要离开, 大哥也忙, 没有更好的时机了。”

“嗯。”蔺岐垂下眼帘, “是否要卜个良时?”

这么讲究?

不过这事关系到她能不能出府, 最好万无一失。

奚昭挠了下面颊:“任你选吧,我也不懂这些。”

蔺岐应好。

沉思片刻后, 他压下那难平的慌意, 与她解释:“需先买一支命印笔。届时将奚姑娘与我……与我的头发缠在笔上, 再为彼此刻下道缘命印。我为奚姑娘刻印时, 需有人在旁牵契线, 疏散印灵, 以防奚姑娘承受不住道缘命印。”

奚昭认真听着, 点头:“这些我都提前了解过——那命印笔我很久之前就让秋木买去了。秋木打听过, 仅有天水阁能做,那边也回了消息,说是得定制, 得要好几天。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能做好。”

“命印笔要用千年的良缘木做笔身,再缀以天喜玉, 的确需花上些时日。”蔺岐继续道,“待刻下道缘命印, 若顺利, 便能借由命印将妖力送入奚姑娘体内, 以破解禁制。”

奚昭应好。

那禁制是在她体内,如果直接解禁, 难以冲破结界。

须得从内瓦解。

如果能用道缘命印解开,已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若不行,则……”蔺岐顿住,隐晦道,“既已结成命印,自当任由奚姑娘索取。”

奚昭明白他的意思。

倘若道缘命印没用,就只能借助他的真阳之气了。

她稍微歪了下脑袋,盯着他那透红的耳尖。

“小道长,”她往前一步,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背,“你好歹拜道君做了几十年的师父,怎没学到些他的脸皮功夫?”

说话间,指尖顺着手背的脉络缓往下游移着,最后捉住那修长手指。

蔺岐的手微颤了下,回握住她的手。

力道不小,不愿松开似的。

他抬眸看着她,稍张开嘴,似是想送出个“奚”字。

不过还未出声儿,他又抿了下唇。

再开口,便已改口唤道:“昭昭。”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脚步声响起。

奚昭听见,抽出了手。

蔺岐反应过来,她应是不想让太崖知晓此事,便敛下心绪,面上又是一副冷然模样。

片刻后,门从外打开。

太崖斜靠在门边,并未进去。

他的视线在二人间游移两回,最后对蔺岐道:“玉衡,为师要出门几日,这些天你便以抄录符书为主,无需管那府中禁制。”

蔺岐垂眸道:“弟子知晓。”

太崖扫了眼他那泛着薄红的脸,又看向奚昭。

后者坦然对上他的打量,甚还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太崖眼尾挑笑,但看起来并无多少真情实感,“——玉衡,若房中太热,何不将窗户打开。”

知晓他意有所指,蔺岐抿了下唇,仍旧神情淡淡。

“嗯。”

太崖侧身让出路来。

“奚姑娘既已归还了东西,不妨留玉衡安心温习符书?”

奚昭瞥他:“知晓道君嫌我,这就走便是。”

太崖却笑:“奚姑娘颇会颠倒黑白,从何处瞧出厌嫌了?”

“处处皆是。”奚昭抛下一句,挤开他往外走。

两人错身时,太崖忽伸手去捉她的腕。

却被拂开。

奚昭斜挑起眸看他,眼底透着揶揄笑意:“道君还是先忧心送剑的事吧,小心一出府就被人捉了去。”

太崖却没像往常一样同她打趣,而是道:“奚姑娘只管安心等我回来。”

不似平时那般随性,仿佛是在认真与她约定什么事。

但奚昭没觉察出,随口应了声便快步离开了。

等她走远,太崖移过眼神。

如今已进秋日,天也越发冷肃。日光映下,使那融在暖色里的半张脸有些模糊不清。

“奚姑娘来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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