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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这种梦玷污了她。

眼见着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奚昭又唤一遍:“大哥?”

别不是那蛇鳞粉有什么副作用。

月楚临强忍下翻涌着的酸恼、悔恨,以及被复杂心绪催生出的杀意。

但语气仍旧显得木讷:“无事,应是这几日太过操劳所致——吓着你了,我让玉童去请医师来替你看看,也免得心悸致病。”

“不用!”奚昭说,“大哥醒了就好了——倒是你,不需要去医师那儿看看吗?”

月楚临摇头,随后踉跄站起身。

起身的瞬间,昏倒前的记忆也逐渐涌回。

是了。

他记起来了。

昏倒之前,他明确听见奚昭说,觉得太崖有趣,想留他多住一段时日。

是因为此事?

因为她说了那些话,他才会梦见这些么?

勉强平复的心绪,一时又在起伏不定间变得躁恼。

他再难维持住平日里的温笑,下意识问了句:“太崖何在?”

奚昭眉心一跳。

脸上神情倒还如常,语气也听不出端倪:“大哥要找他吗?”

“并非。”月楚临压抑着情绪说,“只是方才听你提起他——昭昭是觉得他这人更好相处么?”

既已入过他的识海,奚昭自然知晓再不能刺激他。

也免得那影子出来捣乱。

她思忖着说:“可能是平时没和什么人接触过,一时新鲜。不光他,那蔺道长不也挺有意思?整日冷着张脸,来往多了才知晓也是个心善的人。”

言外之意,便是在她心中,太崖和蔺岐差不多。

并没有谁更特殊些。

因着这话,月楚临的情绪稍有缓解,也总算露出些浅笑。

他原想和她聊两句太崖,可眼下只要想到那人,脑中便会浮现出梦中景象。

又令他心烦意乱,连“太崖”二字都挤不出来。

索性作罢。

他扶着桌子,总觉脸疼得不大对劲。便忍着头痛,看向一边的瓷瓶。

瓷瓶映照下,只见右颊微红,似还有些肿。

他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下,顿时一阵刺痛。

奚昭看见,面露歉疚:“大哥……刚刚一直叫不醒你,一时心急,就……就想着能不能拍醒。手下没顾着力道,抱歉……”

“无碍。”月楚临宽慰她道,“算不得多大的伤,昭昭无需放在心上。”

奚昭点点头,又要去找东西:“这书房里有药吗?还是得涂些药。”

月楚临却道:“些许外伤罢了,便是放着不管,要不了多久也就好了。”

“当真没事?”

月楚临轻笑:“当真没事。你若不叫我,还不知要昏多久。”

奚昭神情稍缓。

“大哥既然身体不适,还是多歇着好。手上的事若不重要,就往后推一推,行么?”

月楚临笑颌以应。

奚昭:“那大哥要记得休息,我便先走了?”

月楚临应好。

等她走后,他又坐了会儿,再去收拾刚刚昏倒时不小心弄乱的书。

只是刚走近书架,他忽嗅见股几不可闻的淡香。

并非奚昭的气息。

反倒像是香灰气味。

他稍怔,垂眸。

地上——靠近书架的那块儿,撒着点薄灰。

很少,仅粟粒大小。

若看得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他蹲下身去,用指腹沾了点儿,再捻了两回。

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息浓了些许。

确然是香灰。

他稍拧了眉。

他鲜少用香,莫说书房,便是卧寝里也从不燃香。

从何而来?

-

以平常的速度走出月楚临的院子后,奚昭突然飞跑起来。

心里则把月楚临当成活靶子,从头扎到腿。

难怪会让月郤救她出恶妖林,难怪知晓她是人族,还留她住在月府。

原来都是提前算好了的。

还想将她的魂魄放进那什么影海?

滚吧!

月问星不见的大部分时间里,多半就是待在影海里。

看她那精神状态就知道影海是什么地狱了,竟还想将她也送进去。

她原还打算报复下月楚临。

但现下改主意了——

得快点儿跑。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她暗自盘算着逃跑的事,忽觉后衣领一紧——

有人从身后揪住了她,迫使她停住。

奚昭抬起头,朝后望。

“太崖?”

“奚姑娘原还记得我,我只当你就要这么直接跑出府去。”太崖松手,顺便替她理了下乱了的衣领,“如何,他可看出什么了?”

奚昭摇头:“没。”

两人并行,太崖道:“这事怕有些麻烦。”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般含笑,奚昭却听出些紧绷之意。

“怎的?”她问。

太崖说:“被月府收留了半年的道士——那人……应是我与见远的师父。”

“师父?”奚昭一怔。

就是那个已经仙去的师父?!

“嗯。多半易了容。”太崖叹笑,“真是离世了也不叫人省心。”

难怪在识海里,见远不愿跟他聊起那道人。

“可他怎么知道要找我……”

“除了在学宫授课,他也在天机阁任星官一职。但又心性如孩童,顽劣多事。”太崖垂眸看她,“却有另一事不解——在识海中,他说找的是异世魂魄,不知是哪个异世?”

奚昭神情如常:“我怎知道?掉进恶妖林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这样么……”太崖收回视线,笑道,“看眼下这情形,奚姑娘只能抓紧离开了。”

“嗯。”奚昭应得心不在焉。

“你体内的禁制为他兄弟二人所种,一人难解。奚姑娘倒是机警,知晓拿结契来解开禁制。不过……”太崖仿佛漫不经心地提起,“还是要让玉衡帮你?他那木石性情,不见得知晓如何结契。”

“我在教。”思绪繁杂中,奚昭突地冒了句。

太崖稍顿:“什么?”

奚昭陡然回神:“没……没什么。再看吧,总之得快些走。”

-

翌日,太崖正在检查玉盘,月楚临忽找上门来。

“太崖,”他看着与平常无异,语气也平静,“追杀令一事,赤乌境已送来回复——只要你师徒二人再不入赤乌,那追杀令便算不得数。”

太崖含笑道:“还要多谢你——府中禁制没多少问题,再修缮两月便可。”

月楚临不露声色地垂下视线。

明明是和往日一样的人,却令他不受控地生出厌恨。

只是梦境。

他放缓着呼吸,在心底反复念道。

是假物。

不该当真。

“只不过还有一事。”月楚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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