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月郤愣怔。

奚昭继续道:“方才遇见你妹妹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与他说了。”

“但——”

“是我撞见的,而非你。”奚昭道,“若你再告诉他,只会惹我心烦。”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月郤静默不言。

她的话把他抛进了前所未有的境地中。

不知从何时起,月楚临就提醒过他——

要对兄长知无不言。

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月楚临,再由他来做决定。

但如她所说,这份言无不尽的信任好似是条河。

从始至终都是从他淌向长兄。

那大哥呢?

大哥他……会对他有所隐瞒吗?

月郤的眼中划过不明显的茫然。

就在这时,云雾浮动,筛下几缕淡淡月光。

一道朦胧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月郤。”那人叫他,语气冷淡。

月郤将那份疑虑暂抛脑后,转身。

“找我做什么?”他抛起手中银簪,又稳稳接住,“这簪子是你送她的?”

月问星的神情间多了明显的怒意。

她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夺回簪子:“你拿去做什么?还给我!”

月郤握着簪子,朝后一避。

“你这簪子上沾了不知多少鬼气,对绥绥的身体有害无益。”

月问星顿住,面露慌色:“当真?”

“唬你做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二哥,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不会送她了。她……她可有被伤着?”

“没有,没叫她碰。”月郤丢过簪子。

那银簪在空中打了几转,最后稳稳落入月问星的手中。

“现在还没到时候,你少在她眼前打转,以免吓到她。”

“我知晓了。”

月问星小心接住簪子。

想起方才他二人并行的背影,她抿了下唇,细长的眼里压着不悦。

“可二哥,大哥说过,她会和我做朋友。

“和我,做朋友。”

她每个字都咬得重,像在强调什么似的。

月郤从那眼神中窥见几丝癫狂。

他眯了眯眼,心生不快。

“没让你不和她来往,但我说了现在还太早,你靠近她只会影响她的身体。”

“我知道。”月问星握着簪子。

那道孤影在夜里飘着,脆弱,惹人怜惜。

“可我不喜欢你靠她太近。”

月郤:“……你未免管得太宽。”

“你还要记得,下回要与她说起我。要和她说起我,多说些,这样她才不会怕我。今天……今天险些吓着她了。我会担心,若是她不喜欢我怎么办?你多说些,要多说些,别让她怕我。”

她慢吞吞地说,颠三倒四,声音低又轻,像是夜间窸窸窣窣的鬼语。

见她陷入自语的癫状,月郤蹙眉。

半晌,他咬牙挤出一句:“疯子。”

第5章

蔺岐给的符虽然没能防住月问星,但当晚奚昭难得睡了个好觉。

没做噩梦,夜里也没醒过。

翌日中午,她喝过药后就去了宁远小筑。

本意是想问问辟邪符的事,不过找去时院子里只有太崖一人,并未瞧见蔺岐的身影。

正值正午,烈日烤得地面热浪扑滚,没有半丝风。

太崖在凉亭底下歇凉,身下藤椅晃出轻微响动。旁边桌上还放了盆冰,一把扇子被法术定在半空,时快时慢地自动扇着。

奚昭上前:“太崖道君,蔺小道长在吗?”

“奚姑娘,”太崖懒散起身,没骨头似的倚在桌旁,“他在房里炼制符箓,还要一会儿,奚姑娘找他有事?”

奚昭下意识瞟了眼房间。

那边安静得很,听不着分毫声响。

她移回视线:“有事想问蔺道长,没事,要是现在没空我就改天再来。”

她答得含糊,太崖也没追问,只说她要是不急,可以在这儿等着。炼制符箓快得很,不出半个时辰就能结束。

奚昭懒得再跑一趟,索性点头应好,进了凉亭。

视线落在那泛着冷气的冰块儿上,她问:“道君很怕热吗?”

“嗯。”太崖压着壶盖替她斟茶,“一热就不愿出去。”

“那为何不用退热符?退热退得快,也更方便。”一到热天,月郤就喜欢给她塞退热符。不光身上,屋里也全是,走哪儿都凉快。

“那又太冷了。”太崖低笑,将茶水递给她。

递茶时,奚昭注意到他的手指上好似刺了刺青。

他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线条也分外流畅。

而他右手食指的指背上,盘绕着墨黑色的细纹。

纹路精致,细看之下也像是蛇。

但只匆匆一眼,那手就被宽袖遮去大半。

太崖继续道:“像这样扇着风,时冷时热,要舒服许多。”

奚昭“嗯”了声,手握茶杯,如坐针毡。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被人从后面盯着的错觉。

上回出现这样的感觉,还是她在府里荷塘边闲逛的时候。

荷塘靠墙,出墙就是府外,所以她没事就会扒上去瞧两眼。那会儿她和往常一样扒上了墙,结果在府外竹林里望见了一窝蛋。

蛋个头不大,色白,乍一看很像鸟蛋。

她以为是鸟窝掉地上了,正想细看,忽感觉有人盯着她。

阴森森的目光,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抬头。

下一瞬就和一条蛇对上了视线。

那条蛇缠绕在对面的竹枝上,上半身已经抬起,拱成了夸张的曲线——是亟待进攻的姿势。

想起这茬,奚昭四下张望两眼。

怪得很。

也没蛇啊。

张望之际,她忽然听见了一阵小小的呜咽声。

活像幼猫幼犬在哼哼唧唧的。

奚昭顿住,看向太崖。

“道君,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听见了。”太崖朝右旁睨去,“好似是在墙外。”

“是有吧!我还以为听错了,听着像狗,但也有可能是猫。月府的妖气太重,经常吸引些小妖靠近。”奚昭说着,循声找去。

熟练爬上高墙后,她找到了呜咽声的来源。

非猫非狗。

而是头幼虎。

那小老虎还没有成年虎的强健体格,而是矮墩墩、脏兮兮的。

浑身满是血和污泥,毛发被干涸的血污黏成簇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身上纵横着大大小小不少伤口,肚皮微弱起伏着。

微张的瞳孔趋于涣散——明显只剩了一口气。

“道君!”奚昭急看向太崖,“是头灵兽——你带了玉牌吗?能不能暂且打开禁制,捉它进来?”

太崖:“见远不喜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