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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呆呆地看着前面,有车路过时,她就抓一抓望渡的裤腿。望渡时常只能看到她柔软的头发和那个小小的很乖巧的发旋。
“小满,你怎么八岁了才这么矮点儿。”望渡想着就说了出来。
她有一米么?
难说。
“欸,一楼开小卖部的蒋奶奶家那只金毛你记得吧。它站起来是不是都比你高多了。”
小满听到这话,走着的步子突然停下。
抬头,瞪了望渡一眼,然后快步朝前走。
“啊?生气啦。”
“慢点儿,等我。”
小满被追上,倔强地不再去拉望渡的裤腿。
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的连帽卫衣,下面是条卡其色混棕色的格子裙,走快了像只小熊。望渡怕她摔跤,小心翼翼地拎着她的帽子。
体育器材店里,望渡在老板的建议下挑了些运动设备。小满则盯着前台一个可以贴在墙上的身高测试纸走不动路。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和老板聊天的望渡,连忙掏出自己的胡萝卜零钱包,把钱递给前台的小姐姐。
“姐姐,这个。”
-
当晚,小满拉着妈妈把那张身高测量纸贴在自己房间的墙上。
妈妈用橙色的彩笔给她头上的位置做记号,说:“还差一点点到一米一,小满要多多吃饭呀。”
小满回过头去看,离一米线大概还有一个拇指距离。
她吨吨吨地喝了一整杯牛奶。
小满矮这件事儿,不止望渡说了。
事实上,她总是听人在说。
“啊,八岁了呀,看不出来是本来应该上二三年纪的小孩儿,完全是幼儿园一年级的样子嘛。”
“小满你站第一排吧。”
还有那只金毛,之前小满摸它的时候,它一下子站起来,吓了小满一大跳,害得她差点儿哭了。
之后的日子里,小满每天起床都要先比一比自己的身高,看看有没有比昨天高一点点。
她开始慢慢说话之后,每天说话的连贯性都在加强,一个月之后,她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只是语速比正常人慢一点儿而已。
身高依然是一动不动。
有时候小满会悄悄和望渡比一比。
在他腰部。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满信心满满地挺直了背站在望渡身边。
抬头一看。
啊?
怎么只到腿了。
小满“哇”地一声哭着跑下楼,留下一头雾水的望渡。
在妈妈跟她解释说是望渡哥哥长高了,不是小满变矮了之后,小满才缓过来。
为此,她用幽怨的目光盯了望渡一个星期。
-
梧城的降温来得很突然。
那天早上小满起床,感觉到一阵冷飕飕的风。
她走到客厅去关阳台门,手放到把手上时,她听见有人在喊望渡。
“小渡,怎么起这么早啊。”蒋奶奶刚刚拉开小卖部的卷帘门。
“嗯,跑步。”
望渡宽松的运动外套袖子捋到手肘以上的位置,露出白皙的一截手臂,大概是因为才运动过,关节处有轻微的泛红。
他手里似乎拎着什么,小满的视线被一户人家晾晒的衣服挡住,看不清。
原来望渡哥哥长那么快是因为在偷偷运动啊,小满想。
坏哥哥,不理他了。
才这么想完,她家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
小满过去开门,一抬头就看见微微气喘着的望渡。他站直时,小满只能仰视他。
望渡脖颈处的突出逐渐明显,把他的下颌线衬托得相当好看,她听姗姗说,那个突起叫喉结。
他看到小满,眸光中闪过一丝意外。
“小懒猫今天起挺早。”
望渡把手里的塑料袋子递了一份给小满,“喏,你的早餐。”
小满接过来,看见里面是热腾腾的豆浆和肉包子。
原来,她这段时间早上吃的早餐都是望渡哥哥晨跑回来带的吗?
那还是原谅他悄悄锻炼长高的事情吧。
她仰头看他,被揉了一把头。
“小屁孩儿,多穿点儿,今天外面冷。”
说完,望渡就上了楼。
小满自己洗漱,学着妈妈之前的样子,用盘子把早餐摆好。
黄喜芸起来看见已经收拾妥帖的小满和桌上的早餐,欣慰地笑了笑。
此时,楼道里传来有人下楼的声响,小满直觉是望渡,又跑到阳台去看。
楼下,望渡已经换上了西林初中部的校服,胸前老老实实地别着校牌,手上拿着一本蓝色的小书,边走边背诵着什么。
他似乎又洗过了澡,头发还有轻微的湿润,黑色书包仍然松松垮垮地单肩背着。
望渡边走边背书的这一幕,给小满带来很大的冲击,对初中生这个物种肃然起敬。
她回头问黄喜芸:“妈妈,上初中以后都需要这样学习的吗?”
好辛苦哦,看起来。
“也不是啦,望渡哥哥不是说以后要考首都公大吗,所以他才会格外认真吧,考大学竞争很大的。”黄喜芸解释说。
小满受到某种激励,来得就跟“下学期我一定要当个冷漠无情的学霸”这样的情绪一样突然。
她把包子放回小碗里。
“妈妈,我也要早起。”
黄喜芸不理解女儿突如其来的决心,出门前只叮嘱了句:“今天外面很冷,一会儿姗姗她们来了,你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穿外套哦。”
在姗姗她们上门来叫小满一起去学校之前,她还拿出课本来读了两遍“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上午第二节大课间,突然刮起了北风。
小满觉得好冷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她忘记拿外套了。
……
望渡自从确定好要当警/察后,每天很早就起来跑步。
他查了首都公大的历年分数线,打印下来贴在书桌上,把床头那个闲置了许久的闹钟重新装上电池,定好闹钟,一次也没有再赖床过。
当教导主任看到望渡胸前标标准准的校牌时,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在永远见不着人的课间操时间在队伍末尾看见望渡时,他有些许的沉默。
有天他咬着油条在路边走,望渡经过他时喊了声“老师好”,教导主任突然有种撞鬼了的感觉。
平时不服管教的学生,突然有天不需要去特地管教了,这让人有一种诡异的喜悦感。
对于兄弟的变化,秦洋一开始也不太习惯,后来才逐渐接受了他兄弟成熟了的这个事实。
只是他还是没那个境界和望渡一起当个好学生。
课间,秦洋还是困得趴在课桌上懒得下楼做操,外面的广播声音太吵,秦洋逐渐睡不着了。
他爬起来,从窗户看隔壁小学部的小豆丁们排队出来。
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