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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餐椅、饮水机和电视依然狼狈地倒着。角落的电风扇还被扯断了线,斜斜地倒在冰箱旁边。
一地的狼藉正默默诉说着刚才那一场打斗的触目惊心。
望渡给杨晓玲仔仔细细上药,检查她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大伤,而后把人安置在沙发上,慢慢把家具复位,清扫地面。
洗拖把的时候,望渡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捶,发泄着浑身的懊恼和憎恶。
“儿子,妈出去一趟啊。”杨晓玲从门口喊,“上面突然要来检查,我去加个班,晚点儿回来。”
“老娘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去报个跆拳道班啊真是的。”
“总感觉还是打轻了……”
门被带上,发出闷响。
……
望渡把家里收拾好,拿出手机,在短信里翻出一个地址。
他到的时候,望呈还没回来。
他捡起石头砸烂了窗,进屋等着。
过了两个小时,门口传来响动,钥匙声音过后,大门被推开。
望呈看到望渡,几乎是一抖。
“你……你这个小畜生,你过来干什么,你他妈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他头上包着纱布,眼睛还肿着,肩膀一高一低地站着,看着腿脚的确是有问题。
伤得不轻。
望渡靠过去,把人往墙上一怼。
咬牙道:“你以后再动我妈一下,老子打死你。”
望呈吃痛,眉毛拧成麻花。
望渡松开他,“砰”一声关上了门。
“操”了一声,望呈等人走了才骂骂咧咧道:“反了反了,他妈儿子都敢打老子了,畜生女人生的畜生儿子,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是傻逼。”
……
-
回到筒子楼,望渡的篮球还在楼道角落静静地躺着。
已经是傍晚,白天邻居们紧锁着的门再次打开,拉着帘子,从里面传出热播电视剧的声音和谈话声。
望渡没进屋,随意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
从这里往楼梯间的窗户看,是一片黄澄澄的晚霞。
他低下头,手暴躁地抓在自己的发间。
靠。
天底下的男人果然还是傻逼居多吗?
他也是个傻逼,刚刚他为什么要出去打球。
他就不能老实呆在家里吗?
要是他在家,杨晓玲就不会受伤了。
打个什么破球。
……
晚风习习,穿堂而过。
晚霞一点点落幕,如墨的黑色蔓延过来。
时间过了很久,少年依然低着头,把脸埋在膝盖和臂弯之间。
楼下突然传来声响,某家的门关上又打开。
望渡听见一道很轻很小的脚步声,顿顿地往楼上来。
他没理会。
脚步声在四层半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又往上来,最后,带着些气喘的呼吸声落在望渡身边。
有人坐了下来。
挨着他。
小学生是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的。
小满看到望渡,先是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又觉得开心,不用敲门就能看见他。
她努力抓了一把爆米花,小小的手伸到望渡面前。以她手掌的包容度来说,里面其实也只有几颗爆米花而已,但她还是抓得相当用力。
望渡没有动,依旧垂着头。
小满疑惑地低下头,把自己的头也埋下去,往望渡臂弯里挤,像是要把自己塞到望渡面前。
爆米花桶倾斜,洒落一部分在台阶上。
焦糖的味道扫空望渡心里的烦闷。
他无奈地被气笑了。
也是,小学生哪儿知道,男生心情不好,甚至还愧疚得哭过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个小家伙把头塞进他埋着的地方,察看他具体是怎么哭的。
-
小满看到望渡的眼泪,好久都没动。
眨巴着的眼睛显示出她在思考。
她把手里的爆米花放回爆米花桶,用食指戳望渡的脸颊,把眼泪沾湿在她小小的手指上,然后擦掉。
“哥,不哭。”
望渡一愣。
他抬起头,微微讶异地看向眼前的小崽子。
她,刚刚说话了?
还……喊他哥?
小满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起身走到望渡前面的台阶上。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什么宝贝一样,捧住了望渡的脸。
望渡闻到爆米花的焦糖味道。
准确来说,他闻到沾染在小满手上的焦糖味道。
浓郁而醇厚。
小满凑过来,朝着望渡的耳朵小声开口。
是一道温和而稚嫩的声音。
“哥,不难过。”
似乎有焦糖粘在望渡脸上。
他却并不觉得厌烦。
小满笑,他也笑。
两人对视良久。
晚风仍旧在吹。
少年声音微沉,带了点儿浅浅的鼻音。
“小崽,你声音还怪好听。”
第13章 乖乖
“我想好了。”
“我以后要当警/察。”
望渡说。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小满侧过头去看望渡,发现他的发丝被灯光染上了浅浅的橙,和他原本的发色混在一起,变换为好看的深棕。
她想了想:“哥,抓,坏蛋。”
“嗯,我要是考上警校,望呈那个王八蛋就不敢再来了。他要是来,我就把他抓起来。”望渡说这些话的时候,攥紧了拳头。
小满看到他的手,也学着捏了个拳头,轻轻一下砸在望渡胳膊上:“这样,打,坏蛋!”
她力气小,一下捶上来软绵绵的。
“对,这样打坏蛋。”望渡重复她的话,而后站起身,把小满也牵起来,“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回家吗?还是想和我一起。”
小满:“和你,一起。”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起下楼,出了巷子往不远处的一个体育器材店走。
望渡和秦洋他们喜欢在那个店买东西,什么乒乓球拍、篮球、滑板,总之对什么感兴趣的时候总要去逛逛。
一路上,望渡逗着小满跟他说话。
“你怎么突然能说话了?”
“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不会是刚刚吧。”
“不是。”小满慢吞吞说,“早上,妈妈。我们,去了医院。”
“哦。”望渡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变得轻松,“怪不得一整天都不在家。”
小满抬头:“你,怎么,知道?”
“早上去找过你,回来的时候也找过,还给你买了糖葫芦。”望渡假意叹气,“你不在,我全吃了。”
“哦。”这声很小。
察觉到小满轻微的失落,望渡一副得逞的样子,又说:“骗你的,弄脏了,一会儿再给你买。”
他低头看着小满,矮矮一个,小萝卜一样。
她认真走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