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子不搭理他。
徐牧说:“要不我猜猜看,中了的话你就看我一眼?”
兔子还是不搭理。
“伤口痛?见到我不开心?抱得不舒服?不喜欢别人抱?捏你尾巴捏痛了?挨着你的肚子不舒服?……”
徐牧什么都猜个遍,垂耳兔还是低着头。
他其实知道对方未必听得懂,所谓的“问题”更像自己寻找头绪。
徐牧皱眉沉思,灵光乍现,“因为你身体——”
柏念也僵直地拢起手,脊背拱起,不受控地往后退。
徐牧喃喃:“难怪……”
他猜测,可能是畸形器官的存在,导致对方在族群遭遇过不好的事情,比如其他兔子的嘲笑或者欺负,有恐惧心理,自卑于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故意要看你那个地方,刚才真的是意外。”徐牧见垂耳兔鼻尖翕动,声音越来越轻,“而且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如果有谁因此嘲笑你,那就是他们的问题。”
柏念也怔怔地看着青年。
徐牧被看得心脏软化成一滩水,灰蓝色的眼睛像有魔力一般。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兔子,我很喜欢你,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没眼光,我觉得你很特别,开心点,好不好?”
柏念也哑然,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心情复杂。
对于自己畸形的身体,要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也不会被对方发现时掉眼泪,拟态再怎么容易情绪失控,归根到底,是他心里有道坎卡着。
但这么多年过去,修炼成一个成熟的大人,坎过不去,又除不掉,只假装它不存在。
柏念也沉默许久,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徐牧的手,又快速缩回。
像在说‘好’。
徐牧受宠若惊,兔子肉垫的触感转瞬即逝,但仍有残留的错觉。
他攥紧手,压抑住激动,“要不要再踩一遍?你的爪子好软啊……”
柏念也:“……”
对方神色冷淡,但说出的话却和变态没什么区别。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平日好端端、看着与常人无异的青年,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痴迷兔子拟态?
徐牧见它不理自己,也不失望。
“你还要走阳台吗?”他起身,关上阳台门。
回来后,徐牧重新蹲下,“从阳台走危险,你要是不想留在我家,就走大门。”
柏念也惊讶地转动眼珠。
徐牧笑笑,虽然很喜欢这只垂耳兔,但他知道,对方不喜欢被束缚,想当一只自由的兔子。
可能下次受伤的时候,它才会来找自己。
“以后你还会回来看我吧?”他幽幽叹气。
柏念也:“……”
不需要思考,他脑子自动翻译成——
我好喜欢你的拟态,以后你能再给我看看吗?
第8章
徐牧洗完澡,出到客厅,不出意外,垂耳兔已经无影无踪。
他走到半开的自动门,发现缝隙卡着几根奶咖色的兔毛。
“真走了啊。”徐牧叹气,原来真的只是来他家蹭“药”。
徐牧发尾末梢还滴水,肩膀被浸湿,他捏着兔毛发呆,干站了几分钟。
——走之前应该没生气了吧?
“主人,您该学习了。”纳德司贴心提醒。
“嗯。”徐牧把兔毛揣进口袋,按下关门的按钮。
“主人,您为什么要把这几根兔毛藏在盒子里?”
“这叫藏?”徐牧疑惑,“我就随便找了个铁罐子放着而已。”
不过……如果数量多的话,倒是能收集起来做毛毡球或者弄个兔毛围巾。
纳德司转动漆黑的眼珠,“兔毛围巾?兔毛枕头?”
徐牧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
“啊,我随便说说,还不一定能攒这么多兔毛。”
毕竟那只垂耳兔看起来是“野放派”,不打算找个家养的主人,他见到对方的机会少之又少。
纳德司:“主人,您不要做这么变态的事情。”
徐牧:?
“进水了?”他检查纳德司的电源。
纳德司:“您就算威胁我,我也不会改口的。”
徐牧神色凝重,“系统真出问题了?我要不要送你会原厂检查一下?”
——糟糕,这不会要花很多钱吧。
纳德司:“……我开玩笑的,主人,您晚上需要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吗?”
它默默给自己的程序行为增加一条:主人面善心黑,不能多嘴。
另一边
柏念也回到自己房间,默默躺在床上休憩。
到半夜,他在睡梦中倏然惊醒。
拟态能变回去了,但是……
柏念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尾巴,轻叹一口气。
没有完全变回去。
他又尝试了一下,还是不行。
现在凌晨四点半,如果两小时后还不能恢复正常状态,他只能请假了。
柏念也按揉额角,残留的眩晕感捶打神经,像被针刺过一般,隐隐作痛。
“咳咳、咳、咳咳咳……”他猛咳几声,手攥紧被子,苍白的脸颊涌现绯色,没什么力气地靠在床头,眼神泛空。
两只柔软、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遮住半边脸,浓密的长睫慢慢垂落,眼睑处簌簌一片阴影。
柏念也一声不吭,抱住膝盖,默默忍受因为咳嗽而疼痛的肋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被子滑落,肩膀随意披了条薄毯,长腿白皙光滑,赤脚踩在地上。
走动间,一条蓬松的短尾巴摆动,尖端带点浅淡的咖色。
淅淅沥沥的水声砸在地板,浴室内热气寥寥,镜面蒙上一层雾,映出模糊的幻影。
柏念也草草洗了个澡,披着一身水汽走出,松垮的白衬衫套在身上,只系了几个扣子,衣摆落在大腿,膝盖是被热气熏出的粉。
六点了……他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垫在下巴的位置,深深叹气。
看来真的要请假了。
这个时间了,柏念也睡不着,思绪飘散,无端又想起昨晚的事情。
他抿唇,指甲抠了抠被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怎么办……
当时的境况虽然因为青年的一番话,消解了他的窘迫和惶恐。
但事后回想,忍不住脚趾蜷缩,不知道以后要如何相处。
尽管青年没有嘲笑他,还认真地安慰自己“这不算什么事”,但深入骨髓的自卑令他内心惴惴不安,脑海反复浮现被觉察秘密的那一幕——
好似架在火上炙烤,难堪至极。
从小到大,柏念也因为这具畸形的身体处处谨慎,不敢随意露出拟态,不敢和同龄的男生接近,明明知道只要他不主动说,就没有人会窥探到层层衣物下的秘密。
可他还是害怕,怕别人知道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