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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碗往跟前递了递:“你,很重要,不能死。”

沈淮臣望着他,忽然问:“三花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那时他只看见女孩躺在灌木丛后一动不动,还未来及的细瞧就被打晕了。

“死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黑衣男微微出神,“她不会说话,见树后有人就想跑回去提醒你,脖子不小心被鱼线割断了。”

他的语气是那样漠然,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简单。因为三花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活着还是死去根本无关紧要。

黑衣男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他走近一步,蹲下身不解地望着沈淮臣:“你在流泪。为什么?”

“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被我们抓住,她跟我,没有区别。”

“没什么,”沈淮臣说,“随口一问罢了。”

揣在怀里的硬糖好似在发烫,沈淮臣不知何时用薄刃割开了捆在腕上的麻绳,拼尽全力朝男人的眼睛攻去。

临行前,沈敬山特训的作用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一击居然中了!

沈淮臣毫不恋战,甩脱缠在脚踝的绳子,跌跌撞撞朝敞开的大门狂奔而去。

第55章

就在沈淮臣思考向左还是向右的空档,身后的男人突然暴起,紧紧捂住他的嘴将他往屋里拖。

“唔、唔——!”沈淮臣试图反抗,左手把住门框,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用力抠进木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也不过是蚍蜉撼树,制造些微不足道的阻力罢了。

沈淮臣张口就咬,凶狠得像要在男人手心咬下块肉来,可他牙齿都咬酸了,对方仿佛没有痛觉,自始至终不肯撒手。

黑衣男单手勒着他,抬脚踹上房门,落锁,彻底隔绝了逃跑的可能。

这一刻,沈淮臣恨极了。他痛恨这具孱弱无力的身体,痛恨这个草菅人命的世道,更恨自己身陷其中却随波逐流无力改变。

咬住手指的力道松了,柳祚听见一道细细的幼猫般的呜咽声,掌心被温热的眼泪浸润了。

他有些无措,恍惚间好似又回到儿时不小心将蝴蝶捏死的那天,下意识撤开手道:“你不能出去。屠先生会发现的。”

屠先生本名屠公继,是红缨军的军师, 第二大脑,由于为人过于阴狠毒辣,向来不为程伦所喜。如今他们在与朝廷的对峙中节节败退,两人的分歧也越来越大,内部已有了分裂的趋势。

倘若被屠公继发现沈淮臣计划逃跑,相信为保计划万无一失,对方一定不介意敲断沈淮臣的腿。倒不如老老实实的,还能少些罪受。

沈淮臣抬眸瞥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睫。尽管不清楚为什么,但看守他的人对他没有太多恶意,这是好事,意味着只要他重新积攒力量,就有第二次逃脱的机会。

沈淮臣倚着墙面。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因愤怒而颤抖,过了会儿才发现,那是春日的闷雷,是铁蹄踏过路面发出的轰鸣。

沈淮臣眼前一亮,系统十分肯定地告诉他:容瑄找过来了。

不待一人一统有所行动,房门被从外打开,几个村民打扮的起义军成员手持武器分列两侧,屠公继快步走进来,用黑布罩住沈淮臣的脑袋,亲自押着人向外走:“进山。”

沈淮臣被推搡得一个趔趄,听见有人在村中挨家挨户报信,故意煽动百姓抵触情绪:“乡亲们,朝廷又来抓人了!”

这会正是吃过晚饭闲聊的时候,几处人家闻讯闭紧门窗,屋内隐约传来几声叫骂,更有手持铁锹、锅铲的村汉气势汹汹跑出家门,嚷道:“格老子的,还叫不叫俺们过天安生日子了!”

俨然一副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而屠公继一行就在村民们的掩护中迅速朝后山移动,一旦逃进去,容瑄再想找人就难了。

沈淮臣蹙了蹙眉,想要大声告诉这群人,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红缨军的人骗了他们,可柳祚使劲掐了下他的胳膊,沈淮臣一疼,错过了澄清的最佳时机。

不行,他必须做点什么……

沈淮臣在系统商城买了几块拇指大小的萤石,每当遇见岔路就悄悄丢下去当做指引。

马蹄声从村外涌入,黑压压的骑兵犹如乌云,呼啸狂奔而来。不久前发誓要给朝廷军点颜色瞧瞧的村汉被迫人的气势骇住了,锅铲脱手,摔落在地。

马儿打着响鼻,年轻的帝王缓缓勒住缰绳,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有礼:“这位兄台不必惊慌,我等此番前来,只为找人。”

“什么人?”那村汉将信将疑,“俺们十里八乡的都相互认识,没有你要找的人。”

容瑄说:“有伙强盗趁在下外出时闯进家中,盗走了一样稀世珍宝。在下一路追踪至此,亲眼见盗贼潜入村舍中躲藏起来。烦请诸位行个方便,许我等搜查一二。”

两人交涉的工夫,禁卫已将整座村子搜查了个遍:“禀陛下,臣等在西南角的草丛里发现了此物!”

萤石的光虽然微弱,在夜色中却如珍珠落进砂砾中一般显眼。

容瑄将小小的白色石块攥进手心,并指指向前方,他身后匍匐已久的铁骑像出笼的猛兽,势不可挡地冲进村舍。

屠公继留在村口探听消息的男人见势不妙,躲在人群中叫嚷道:“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见几名村汉略有迟疑,又道:“富贵险中求,狗皇帝在此,杀了他还愁——呃!”

容瑄收起弯刀。

男人脖颈上多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扑通栽倒在地,余下挑拨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朕在问话,非与尔等商议。”容瑄一甩刀锋上的血珠,收紧缰绳,战马不耐地原地踱步。

高大挺拔的身躯端居马上,残月自他身后消失,锐利的目光扫向谁,谁便双膝一软,惶恐地低头跪了下去。

不知哪位村汉起的头,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后来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整齐,不亚于山呼海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瑄一夹马腹,朝萤石提示的方位疾驰而去。

这样大的阵仗,刚刚入山的一行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慌了:“屠先生,朝廷军人多势众,砍咱们不跟切瓜切菜一样简单?”

“是啊,屠先生,您得想个法子!”

“要不把这小白脸藏起来,他们找他们的,咱们跑咱们的,还轻便些。”

蠢货!

屠公继心中叱骂,沈淮臣是拴在容瑄身上的链子,是枷锁,没了他,对方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一支羽箭撕裂空气,砰地扎进树干。颤动的尾翼宛若某种信号,箭雨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每走一步,都有人倒下。

屠公继当机立断,摘掉沈淮臣脑袋上的黑布,将他拽至身前充当人肉盾牌:“皇帝陛下,我们谈谈!”

不远处传来一道沙哑的反问声:“有何可谈?”

屠公继低笑一声,勒紧沈淮臣的脖颈:“就凭沈世子在我的手上。”

“陛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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