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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瞧了眼,看着雍容华贵的公主失了冷静,亲自扶过沈淮臣。
后者眼睛睁得溜圆,长而翘的睫毛颤了又颤,像做坏事被主人抓包的小动物,干净剔透墨色眼珠里满是慌乱。
一路沉默,容瑄刻意放慢步调,还是听那人轻轻抽了口气,下意识松手,对方白皙的腕子上赫然出现一圈红痕。
沈淮臣揉着刺痛的手腕,委屈又怨念:他怎么知道公主在门外偷听啊,辛辛苦苦挣的二十积分还没捂热乎就被扣掉了。
肚子好痛……应该是中午吃太多的缘故,公主干嘛这么听他的话,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害他一时嘴馋吃太多,现在后悔也晚了。
沈淮臣蹬上轿子,将自己团成一团窝在角落,离容瑄远远的。
容瑄追过去,他便往旁边挪,一追一躲,直到避无可避,“不知永淳做错了什么,叫檀郎厌我至此?”
沈淮臣心里清楚公主无错,一切皆是他贪嘴的缘故,可他生平从未受过这般猛烈的痛楚,柔软的腹部像有几千根针扎过,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胃……”
“是腹痛吗?医师已经在府内候着了,暂且忍忍,等服了药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容瑄了然,慢慢挨近他,伸指拨开汗湿的发。
沈淮臣没躲,但十分抗拒地嘟囔道,“太苦……不喝。”
“好罢,那我帮你捂捂可好?”容瑄的手探入狐裘,抱小孩似的将人揽进怀里轻哄,“永淳知错,日后会严格监督檀郎的。”
沈淮臣的身体很轻,轻得仿佛一片云,一朵雪花,风一吹便要消散了。容瑄垂眸注视着对方苍白的唇,怀抱收得更紧了点。
次日,沈淮臣躺在床上,一脸的怀疑人生,听系统说昨日扣除的积分补发了,甚至比从前多出一倍时才勉强打起精神,待门外响起脚步声,又飞快地闭目装睡。
药香愈浓,床外侧跟着塌陷一块,沈淮臣感觉到一只手搭上额头,沉水香的味道将他温柔包裹,就像在马车上那样。
他眼睫颤得厉害,分明早就醒了,容瑄也不拆穿,搅了搅药汁,漫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室内静悄悄的,沈淮臣左等右等都不见公主动作,心里便泛起了嘀咕,小心翼翼掀起眼帘,恰见她似笑非笑望着自己,“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我睡得有些沉,竟半点没察觉,哈哈。”
系统提醒他,【宿主,人设!人设!】
沈淮臣立刻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拿走,我不喝。”
容瑄浅浅笑了一下,“这药不苦,我已经提前尝过了。”
似是怕他不信,容瑄当着沈淮臣的面端将少许药汁到入另一只碗里喝了下去。神情淡然,仿佛饮下的不过一杯白水。
沈淮臣学着她的样子灌了一大口,酸而苦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
这人是没有味觉的吗!怎么可能喝得下这么苦的东西啊!
看出他心中所想,容瑄又是一笑,“许多东西一人吃是苦,两人吃便是甜了。”
“我知道檀郎受不住苦,今后所有的苦永淳愿陪你一起吃。”
大可不必!
沈淮臣含泪喝完汤药,冷不丁问系统,【小白,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男主一早知道原主是坏东西,不忍见妹妹跳火坑,所以代替她跟原主成亲了?】
系统:【那他这样做图什么呢?】
是啊,图什么呢?
沈淮臣又变得不确定起来,【可昨天公主拽着我手腕的力气很大,不像女孩子,更不像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
系统:【想知道答案还不好办,你兑一颗安眠药,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把公主药倒。】
沈淮臣:【……然后呢?】
系统摩拳擦掌:【然后扒他裤子!】
第6章
沈淮臣被系统石破天惊的一句“扒裤子”骇到了,在他的强烈反对下改成了方案二。
沈淮臣曾问系统,假如他们真的搞错目标了怎么办,后者无比沉痛地告诉他:将错就错。
任务至今没有报错无非是以下两种原因:与沈淮臣成亲的就是永淳公主,他们想多了;原著另有隐情,男主与妹妹互换身份是被认可的。
无论哪个成立,沈淮臣的戏份都要继续,只不过后种情况更糟糕一些——未来沈淮臣的作死对象不再是单纯无害的永淳公主,而是一位尚在蛰伏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年轻帝王。
容瑄如何夺得帝位的不得而知,沈淮臣拿到的剧本上仅详细写了两件事:以雷霆之势惩治叛乱者,登基后毫不犹豫幽禁了插手朝政的母亲。
这样一个强势果决、又心怀抱负的人,应当视与男人成亲为耻,不会任由对方压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想到男主的手段,以及原主死前干脆利落的穿心一剑,沈淮臣眉宇间浮现一抹愁绪。
死亡和死亡也有区别,有的痛快点,有的痛苦而漫长,万一把男主惹急了,觉得一剑杀了他不解气,想留着慢慢折磨怎么办?
沈淮臣的想法系统自然能解读到,豪情万丈地保证,【宿主放心,到那天我们会为你开启痛觉屏蔽,睡一觉就能回家啦。】
见他依旧闷闷不乐,就绞尽脑汁地安慰,【不管怎么说,男主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欢的东西,实在不行……咱们暗搓搓贿赂他,讨好他,用宿主的美貌征服迷惑他!让他快点下手,给咱们个痛快!】
咦?是不是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这提议前面还算有几分道理,后半部分就变得不正经起来,成功把沈淮臣逗笑了。他穿过来一直没认真打量过这具身体,下意识走到镜前,惊讶地发现原主五官竟跟他一模一样。
沈淮臣拨开发丝,毫不意外地在右耳耳垂上找到一枚红色小痣。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
下药也是讲究技巧的,沈淮臣思来想去,决定把东西下在牛乳燕窝里。
鬼鬼祟祟来到厨房,沈淮臣打发走厨子,刚掀开煨着燕窝的炖盅,身后的门吱呀一响,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檀郎?”
沈淮臣脊背一僵,手里的盖子没拿住,哐当一下摔碎了,“厨、厨房油烟重,殿下怎么过来了?”
容瑄轻轻笑了笑,灵芝便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说,“世子爷,殿下惦记着您的病,听太医说银耳有健脾开胃的功效,就想亲手做道鸡茸银耳给您补补。”
沈淮臣羞愧难当。
沈淮臣无地自容。
沈淮臣落荒而逃。
沈淮臣食不下咽。
不管他面前的这个人是永淳还是永宁,至少现在,别人一心为他着想,他却想着怎么算计对方,恩将仇报不外如是。
可安眠药已经放进去了,事已至此沈淮臣只能硬着头皮亲手盛了碗燕窝放在公主面前,“听说燕窝美容养颜,很适合女子,殿下喜欢的话多用一些。”
“多谢檀郎。”容瑄弯了弯眼睛,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