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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想吼却灌进海水加重窒息感,他想尖叫,想大吼,从未有过的求生欲在此刻窜出来。
———至少不是现在。
———至少牧靳呈不应该和他一起。
自己早已腐烂入骨,不配任何人殉葬。
无法承受的恐惧把杨意心硬生生从梦中拉出来,他猛地坐起来,强烈的心悸令他忍不住地趴在沙发边吐,只是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后背全是汗,一只大手帮他拍背,让他能吐舒服点。
杨意心剧烈喘息着,稍稍缓过劲儿后,费劲抬头,视线缓缓聚焦,牧靳呈面无表情的冷毅面容出现在眼前。
帅气俊朗,干净锋利,与梦境中全然不一样。
牧靳呈见他睡傻似的,蹙眉刚要开口,突然被扑了个满怀。
杨意心瘦得只剩骨架,力气也不像之前那样大,慌张又惊恐地紧紧圈着牧靳呈脖子,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和心跳,确保这是个活人。
卢召听从牧靳呈的吩咐把鸡汤热好端出来,刚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这幕,非常果断退回去再顺带关上厨房门。
牧靳呈微怔,自杨意心从医院醒来后就一直躲他,这份主动来得猝不及防,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牧靳呈,牧靳呈……”杨意心嗓音哑得不行,像被风雨蹂躏的小猫,呜咽是痛苦也是求救。
“……”牧靳呈见怀里人抖得不行,把滑在一旁的毛毯披在杨意心身上,语气不似平常冰冷,“怎么?”
杨意心说不出话,只抱着牧靳呈不放手。
他太贪恋男人的气息和温度,怀抱炽热,足以驱散一切阴霾和噩梦。
牧靳呈见他不说,问:“做噩梦?”
杨意心嗯了一声,发抖和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搂着牧靳呈的手臂松了松,艰难地从他怀里退了退,低着头说:“对不起……影响你工作了。”
他的脸颊和嘴唇都没有血色,买的最小号衣服在他身上都很松垮,刚才略微激烈的动作将领口扯偏了些,素白的皮肤暴露在牧靳呈的视野中,因为太瘦的关系锁骨很是突出明显。
杨意心长得漂亮,身形也高挑舒展,可过分纤瘦让病态感很重,加之没好好吃饭脸色青白,简直像个绝症病人。
牧靳呈的语气冷然听不出情绪,“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你道歉倒是快。”
这话带着音儿,杨意心没抬头,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
杨意心揉了揉眼睛,发现眼皮冰冰凉的,注意到一旁的冰袋,“这是什么?”
牧靳呈把冰袋拿走,转头对着厨房问:“你还要在里面磨蹭多久?”
厨房门开,卢召端着碗走出来,鸡汤温热是刚好入口的温度。
他干笑两声解释:“刚才太烫了,我就想着凉一凉再……”
牧靳呈不等卢召说完,再次回书房。
这回卢召没走,把鸡汤推到杨意心面前,“意心哥,把这个喝了吧。”
杨意心没睡一会儿,那碗面没消化这会儿又喝汤,拒绝道:“我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医生说过你要好好吃饭,先前你精神受损严重,对你消耗极大,如果再不好好吃饭身子会垮掉的。”卢召看了一眼书房,压低几分声音,“这汤是牧总让我熬的,您别让我难做。”
杨意心有些怔愣,看向那碗汤,不敢往关心方面想。
牧靳呈说过,他越想做什么就越不让他做。
吃不下饭,牧靳呈变着花样让他吃,逼他吃,为的就是让他不好过。
“意心哥,喝了吧,”卢召说,“这还只是鸡汤呢,过两天中药配好了,有你更难以下咽的时候。”
西药不够,后面还要喝中药。
杨意心知道牧靳呈对他怨气大,毕竟是他先对不起牧靳呈的,亏欠太多只能尽可能顺从。
卢召盯着杨意心把鸡汤喝完,又去厨房端了果盘放茶几上,橙子、西瓜、哈密瓜、火龙果,切成一小块,摆得也很好看。
杨意心胃里胀胀的,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习惯性地蜷缩起来曲着双腿抱在胸前,盯着窗外的三角梅发呆。
傍晚太阳西垂,云层如油画晕染,橙红艳丽色彩富丽堂皇,杨意心从方形的窗户中窥探一角,眸光黯淡飘散,萎靡茫然。
又过了一阵,天色更暗一些残留余晖,书房门开了,牧靳呈和卢召一起走出来。
杨意心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本想转头看看,但脑子混沌如浆糊,做不出相应的反应。
脚步在杨意心前方停下,牧靳呈问:“看够了吗?”
杨意心终于有了反应,仰头看他。
牧靳呈把手里的水壶递过去,“去浇花。”
杨意心反应不过来,“……我?”
“不是你还是谁?你吃我的住我的,难不成什么事都不做当米虫?我不养闲人,”牧靳呈眼角微微往下,看上去是不近人情的疏离冷漠,“不是喜欢看?给你机会看个够。”
“……”杨意心接过水壶,喏喏地问:“你……不怕我逃走?”
牧靳呈讥讽道:“我给你机会,你可以试试看。”
第43章 不可忘
傍晚的云霞旖旎,夕阳将天际染红了一条线,余晖拥抱大地,像一只即将沉睡的眼。
杨意心单薄的站在小院里浇花,水壶喷出花洒,密集的水珠尽数落在花瓣和叶子上,在橘黄的天色下更加娇艳。
他浇花并不专心,盯着大门发呆,浇在地上也不知道,水聚了一地。
“以你这种浇法,我的花活不过三天。”
身后传来牧靳呈的声音,杨意心回神,转身却没看见人,迟钝两秒才发现男人在二楼的阳台站着。
“抱歉。”杨意心先道歉,“我不会浇花。”
“浇个花有什么会不会的?”牧靳呈居高临下瞧着他,“你只是没认真。”
杨意心重新把头低下,盯着这群茂盛的花不觉美丽,之后繁华过后落为泥土的凄凉。
郁期情绪低落,看什么都是伤春悲秋的劲儿。
身后没了动静,那道审视的视线跟着消失,让杨意心松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花上。
四周寂静,只有偶尔几声鸟叫,没浇几分钟杨意心又走神了,这次没看大门而是盯着面前雪白的墙面,突然觉得他在这里和妈妈在监狱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高墙,一样的铁门,一样的失去自由。
不对,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爸死有余辜,妈妈受到法律惩戒,债总有还完的一天。
而他被困在这里,欠牧靳呈的只怕一生都无法偿还,情债难了,何况伤牧靳呈那么深……
杨意心在这多愁善感,没有听到靠近的脚步,后脑勺被拍了一下才惊醒过来,同时也被吓一跳,手劲儿一松,水壶掉在地上,砸得“哐当”一声,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