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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必行礼。若渊公子,你这是……大白天的,上哪儿,杀这么多人来了?跟个修罗地煞一般。”

宁澹道:“我从戏院出来,碰上十五个杀手埋伏在路旁,对我动刀,我全杀了。”

太子听得吓人,“你你,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怎么也有杀手要杀你。孤不是告诫过你了,平日里不要与人结仇——”

宁澹打断他:“在戏院中,遇到了曾服侍过殿下的石先生。”

太子糊涂问:“啊?然后呢?”

“他给我一粒药,可使人软筋散骨,说是太子府所赠。”宁澹语带凉薄,“出来后,遇到了埋伏的杀手。”

太子听得面色瞬间青白。

仓惶道:“你,若渊啊,你可不要胡说!孤怎么可能对你动手?这,这分明是有小人陷害于孤,挑拨离间。若渊,还好你没事,你可是父皇派来保护孤的,孤为何害你,疯了不成!”

宁澹抬眸:“皇太孙呢。”

太子骤然卡主。

好似被人掐住自己的喉咙。

“不、斯儿他也不可能……”

宁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太子骤然咬牙,声音森寒地对着下人道:“去把斯儿叫来!”

不过多时,一个锦衣少年就被不情不愿地拽了出来,扯到宁澹面前。

看到宁澹,少年凶狠地瞪视他,接着又赶紧跑到父亲身后。

恶声喊道,“你怎么还不死!”

宁澹指间夹了一枚银镖。

太子吓得肝胆俱颤,顾不得许多,扑上去拦住他,声音都走了调,“若渊,若渊你别冲动,斯儿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

宁澹转眸盯他:“殿下以为,我要对皇太孙动手?”

太子唾沫咽得咕咚响。

那枚银镖在指间转了转,又消失在袖口,好似只是无聊拿出来把玩。

宁澹声音冷而轻:“陛下令我保护储君,殿下却觉得我会伤害你的嫡长子。原来殿下怀疑我不忠。”

太子冷汗涔涔,浑身发颤,却又不得不应对。

“若渊,孤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孤只是爱子心切……这个不成器的斯儿,总是惹孤动气!”

太子说到一半,怒目圆睁,转身捏起一个杯子,恨恨地砸在儿子脑门上,啪啦碎裂,碎屑溅得到处都是。

“孽畜!竟敢冒犯你表兄,你是鬼上身!”

锦衣少年额角瞬间见红,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嘴里吐出一串污言秽语,太子举掌狠狠扇了几下,那张嫩生生的脸飞快地红肿。

屋内外的仆从全都跪了一地,抖得如筛糠。

宁澹冷眼看也未看,过了一会儿,淡淡道:“够了。”

太子猛地停下手,将已经被扇得头昏脑涨的儿子扔到一边。

他转身过来,眼眶涨得突起,面色红得发紫,颤声道:“若渊,你消气没有,你就看在孤的面子上,饶了斯儿这一回。”

宁澹再次重申。

“殿下如何管教皇太孙与我无关。但是殿下若要怀疑我的忠心,至少要有证据。”

太子唇瓣颤抖,面白如纸。

“若渊,孤绝对没有……”

宁澹起身走了,跨出大门,身影倏忽消失不见。

太子府与公主府离得不远。

宁澹骤然现身,见到人便说了句:“不是我的血。”

下人急急忙忙地给他找来换洗衣裳,浴池也加满热水。

宁澹清洗过后踏出来,重新换上白衣,又是翩翩雪衣公子模样,乌发仍在滴水,也一丝不苟地束起。

作者有话说:

宁小子不纠过来臭毛病就想起前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肯定要先被毒打一番的。不过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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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他从今夜开始倒数◎

宁澹合衣坐在回廊门口, 浑身热气蒸腾,风掠过耳畔。

一种熟悉的玄而又玄的知觉忽然击中他的心胸,宁澹定定坐在原地。

仿佛感觉到有柔软纤细的手指从颈侧划过, 绕到耳后, 捉住他束起来的湿发。

轻灵甜蜜的声音落在他耳侧, 抱怨地, “你这样子老了以后要头疼的, 别给我添麻烦呀, 到时候我们都老啦。”

发绳被扯下,身后的人用干布巾把他的湿发裹起来,一点一点揉搓。

终于等到她赞许地说“差不多了”, 他才可以行动, 伸手把人从后面捉到身前搂住。

沈遥凌身躯柔软,顺势窝在他胸口。

他握住沈遥凌的双手, 察觉到自己发上渡过去的凉意,就攥紧了那细嫩的指尖。

沈遥凌抬头望他,目露狡黠,忽地抽开手,从他衣襟里钻进去。

胸口被凉意激得一抖,她顽劣地取笑他,“这里更暖。”

幻境戛然而止。

宁澹下意识收拢手臂,然而怀中空空。

眸光直直落在自己膝上,仿佛还有人坐在此处一般。

他知道这又是那个预言的幻觉。

应当是他和沈遥凌成婚之后的情形吧。

这预言的细节真实得令人无法不信服, 连沈遥凌腰间的触感、肩背的位置和蝴蝶骨的形状,都与那日在戏院中, 沈遥凌靠在他胸前时他亲手所触碰到的感觉毫无差别。

宁澹一动不动, 呼吸放缓, 眼睛也几乎一眨不眨。

好似这样就可以再次沉到那个幻境中去,看到更多的画面。

但正如来时毫无预兆,它每每消退时也不见踪迹。

最终徒劳无功,只得遗憾放弃。

木质回廊那头传来震动,宁珏公主迤步而来。

宁澹起身行礼。

“母亲。”

“可有受伤?”

“并无。”

宁珏公主放心些许。

叫他进屋,坐到了火炉边细说。

除了与沈遥凌听戏的部分与刺杀无关,宁澹自觉不必提起,其余都一五一十向母亲交代。

不过这场刺杀情形简单,远比不上宁澹曾经历过的百分之一,因此即便细说,也不过寥寥几句便交代完。

宁珏公主知道儿子身手,不至于吃这种小亏,但还是被凶险人心激得泛起阵阵恶心。

自三年前起,宁澹受皇帝指示暗中护卫储君,替太子府抓的探子、杀的细作不计其数,虽也算不上多么亲密的盟友,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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