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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乘客们,两侧车厢的大门已经开启,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安排活动,谢谢这段时间的配合。”说完,就带着徐女士往另外的车厢走去。

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人。

姓孙的一边抱拳一边说:“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谢谢大家的配合啊,我孙钟谢谢大家了!”

俨然一副很吃得开的派头。

孙钟目光瞟到我和晏如,自然地翻了个白眼,抓过他身旁瘦小男人的手:“我兄弟的手,没这么容易翻篇啊!”

瘦小男人立刻配合着五指耷拉,做无力的样子。

我不想和他多纠缠,带着晏如回到我们的床位。

“我觉得这件失窃案没那么简单。”晏如一坐下就说,“我观察那个失主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

晏如和我想的倒不谋而合。

那个徐女士遇到许黯然,开口问的不是“找到没有”,而是“为什么找她”。还有她离开时那一副心虚和表情。

太有意思了。

第9章 闹剧

昏暗的审讯室。

阴柔的青年垂着头,已经略微有些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这显得他气质更加沉郁。几日的审讯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精气神,但他却依旧坚持着什么都不说。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

晏如睫毛微动,却连头都懒得抬起来。

“你好,晏如,我叫秦月章。”走进来的人坐在晏如对面,端端正正地把手放在审讯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晏如茂密长发遮盖下的眉头微动,他缓缓抬起头来。

这是秦月章第一次正式地直面地对上晏如的脸。

青年面容阴柔,一双眼睛在审讯灯光下熠熠生辉,如星子一般。

他很难将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脸和凶神恶煞的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但很多时候,相不由心生。

“今天换了一个警官来审讯吗?”晏如脸色苍白,可笑意中的挑衅却不减。

秦月章很有耐心:“我不是警察,只是警方聘请的心理顾问,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倾听者,如果你愿意讲的话。”

“换一种方式套话?心理顾问,倒还真稀奇,你们不会以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吧?那我怎么担待得起。”晏如顿了顿,又似乎来了兴趣,把下巴抬起来,似笑非笑地睨着秦月章,“那今天你又想听什么呢?”

秦月章说:“你的父亲是晏安德。”

晏如猛地顿住,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眼神刻薄而防备。

像是一只受惊的猫,猛地炸起浑身毛发,让自己看起来凶狠强大。

秦月章亦没有情绪地坦然回视。

或许是心理学家自带一种令人充满倾诉欲的气质,晏如很快又放松下来,他说:“秦顾问,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杀人犯的儿子,也会变成杀人犯?”

秦月章说:“这没有任何理论依据。”

晏如冷笑一声,无所谓地垂下头:“那为什么,早在这之前,所有人就已经审判过我无数次了呢?”

——

在我拨弄着已经长过眼睛的额发时,火车竟毫无征兆地再次运行起来。

我吓了一跳,手都差点戳到眼睛里。

但这是好事,车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车厢里甚至有人欢呼起来。

我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绿意像是颜料一样涂抹开来,偶尔有电线杆划过。已经是下午,亮得耀眼的太阳挂在窗外那遥远的天边。

晏如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神情里有着疑惑。

“怎么了?”我问。窗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啊,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和早上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晏如收回视线,淡然道:“没什么,只是看看。”

是吗?

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脸,那张脸俊俏英气,倒没有什么破绽。我说:“应该很快就会到雪城了,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去,可以来我家,我家在……”

我话说到一半,脑海里突然升起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心里莫名难受。就是那种话到嘴边却被自己陡然遗忘想要说的内容的茫然与难受。

这是怎么了?

可我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个女声忽然在我们身旁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考。

“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我和晏如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是齐幼萱。她脸色略微有些泛白,应该是惊魂未定,还抱着她的背包没有松手。

我勾起嘴角,摆摆手表示不要在意:“这种人就是不能助长他的邪劲,不然他还能爬到别人脑袋上去!”

齐幼萱勉强地笑了笑,眼底里还是忧愁的底色。自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闷闷不乐,联想到从齐幼萱包里掉出来的那张照片……难道她失恋了?

这时,一直在上铺的顾蓝山突然探出一个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车子动了?开多久了,应该要到雪城了吧?”

他说着,从上铺爬下来,目光对上齐幼萱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移开。

“刚开没多久,”我说,“你倒醒得及时。”

顾蓝山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刚才那边吵吵嚷嚷的,我就醒了。这一趟真的是,半天的路硬生生走成了一天半!看我下车不好好吐槽一下……”

他话音未落,一身灰色风衣的许黯然就推着小车尴尬地出现在过道上,脸上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乘客,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行程。”许黯然还算专业,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把几袋特产从小推车里拿出来,恭敬地递给我们,“这是铁路给大家的一些小心意,雪城的特产麻酥糕。”

我接过一看,就是铁路上经常会兜售的那种小零食,看起来还不错。

只是顾蓝山接过特产后,脸色忽然有些奇怪。他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半趴在中铺的位置上,头低垂着。从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因为剧烈呼吸而深深起伏的肩颈。

晏如也发现了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顾蓝山摇摇头,把那包麻酥糕更紧地团在怀里,低声说:“忽然肚子疼,我去那边上个厕所。”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蓝山与许黯然擦肩而过时,我注意到许黯然别过头,他们两人的目光相接,一触而分。

许黯然回头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正好肚子饿了,撕开包装把东西分给了晏如和齐幼萱,又对许黯然说:“我其实还挺好奇,那个小偷你们找到了吗?”

许黯然脸色顿时僵住,左右看了看,一副为难又充满倾诉欲的表情。

“这事闹得这么大,肯定会传播出去的。我们先了解清楚,免得自己说错了话。”我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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