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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宁宁头上揉了揉。

“多谢小师妹。”他道。

冰凉的手指落在了头顶,哪怕有?厚厚的乌发遮蔽,依然挡不?住他的寒意。

“大师兄,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桑宁宁将容诀的手拽到了面前,双手捧起他的一只?手搓了搓,好不?容易才让他的手得到了一点暖意。

她皱眉抬起头,“流光仙长也没办法么?”

容诀笑了一下:“这?与我身体有?关,流光仙长只?能保证我的身体不?会?更差。若是想?要重塑内丹,还是需要那一朵玉容花。”

桑宁宁自然记得这?件事。

但无论是宗门大比,还是离恨天境都急不?得。

不?过说?起玉容花……

“师兄身上的,是玉容花香么?”

问?出这?句话?时,桑宁宁的面容十分平静,只?是抓着容诀的手下意识的更用力了些。

容诀并不?惊讶桑宁宁会?想?起,他又浅浅笑了起来,嘴角上绽起了一个小小的梨涡:“是啊,这?是我在容家时管用的熏香,时间久了,似乎连骨头都浸上了这?味道。”

这?句话?里用得比喻十分罕见,桑宁宁却没在意。

对于?容诀时不?时的奇怪,她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她自己在旁人眼中也并非什么正常人,不?是么?

这?么一想?,桑宁宁更是忽略了容诀的奇怪,兀自点了点头,然后?慢吞吞道:“我方才……我想?起,我小时候也见过玉容花。”

“大片大片的玉容花,都种在一处,很香很香。”

极为简单的字句,却勾勒出了一段永夜似的昏沉。

容诀眼睫颤了颤,垂下的睫羽犹如雨中蝶翼。

腕间珠玉不?断地收缩并发出脆响,一声又一声,犹如警告,将白皙的手腕上勒满了红痕,并如藤蔓般不?断向上蔓延。

好似要生生将这?个人割碎。

可容诀却恍若未觉。

他安静了几?息:“在哪?”

桑宁宁毫不?犹豫道:“玉堂洲,容家后?院。”

玉堂洲,容家。

熟悉的词汇骤然出现,那些已经混沌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容诀眼神短暂地空茫了一瞬,而后?缓缓地弯起了嘴角。

他轻轻开口?,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桑宁宁眼神闪了闪。

她当?年年纪尚小,遇到事情后?不?够沉稳,只?想?着发泄……

桑宁宁沉默了一瞬,确认道:“师兄不?会?骂我?”

很鲜活可爱的样子。

是一只?生机勃勃的小青鸟。

容诀原本?空洞的心,被这?小心翼翼的眼神填上了部分。

他收回思绪,语气平稳:“不?会?。”

桑宁宁小声道:“我那时候年纪还小,偷偷跑出去后?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事去了后?院,然后?摘了一朵玉容花。”

容诀定定地注视着桑宁宁,随后?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献祭他神魂,禁锢他骨血的玉容镇魂阵,正是设立在此处。

摘下了一朵玉容花……

容诀蓦地低声笑了起来。

原来他二人之间,因果早已欠下。

第50章

在梦中别的事情都有些模糊, 桑宁宁只能记得个囫囵,但唯有这件事,她能十分清晰的想起。

“我当时还小, 不懂事, 又心情不好,不知?怎么一个人绕到了那花圃中, 摘下?了一朵玉容花,离开时随手送给了当时一个在哭的小孩子。”

说道最后?这句, 桑宁宁难免有些气馁。

她小声嘀咕:“早知道这花这么?珍贵,我就不送了。”

若是没有送,她现在就有玉容花,可以给大师兄重塑内丹了。

风声渐止,可心绪呼啸。

容诀无言片刻, 抬起眼看向了前方?,笑吟吟地开口。

“不知?道友来此, 所为何事?”

桑宁宁蓦然回首, 警觉地抽出了玉容剑, 道:“谁?!”

此人功夫内敛, 气息绵长?,应当也是金丹之上的修士!

钱芝兰被两人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赶紧从?树林里走?出, 举起手:“我是奉师叔祖的命前来接引二位, 我可什么?都没听……好吧, 我还是听到了一点的,但是不多!绝对不多!”

原来是钱师姐。

桑宁宁顿时收回了剑。

钱芝兰还在保证不会外传, 就差赌咒发誓了,桑宁宁摇了摇头:“没关系, 这本就是我做下?的事情,没什么?好不认的。”

不愧是桑师妹。

钱芝兰心中一叹。

对于桑宁宁的心性?,她向来是服气的。

不过这就更奇怪了。

有这样的心性?,为何桑宁宁修习功法,修为却?总是极难精进?而且桑家父母也很奇怪,据说他们对桑宁宁这样一个习剑的好苗子?不管不问,漠视许久,却?对桑云惜那个空有些气运的草包极为爱怜?

这样的疑问在钱芝兰心头不断涌出,以至于她一边向前引路,抬手化出了进入月照堂的阵法,一边不自觉地回过头,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宁宁师妹,你当时到底是看见了谁呀?”

她可真是太好奇了!

好奇得抓心挠肝,宁愿顶着?大师兄容诀的眼神也要坚持开口!

万幸,桑宁宁也没有在这上面遮掩的意?思。

她踏入了阵法之中,嗓音平静道。

“那人长?得有些像阴之淮。”

……哦,我的狗尾巴草呐!

钱芝兰瞳孔地震,久久不能回过神。

要知?道修士修炼到一定的修为之后?,容貌极难改变,尤其是有天资的修士,在短短几十年内,他们的修为极少会有变化。

那岂不是说明——

“钱师侄呐,你这又是做什么?张大了嘴?”

流光仙长?语气颇为嫌弃道。

能不嫌弃么??

一下?进来了三个人,其中桑宁宁那丫头,是一贯的神色淡然,自她醒来后?,流光仙长?就没看见她露出过什么?不同的表情。

至于容诀就更不必说。

唯有他的好侄孙,神情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日月塌陷——啧,依稀记得她在去青龙峰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想到那时候钱芝兰叛逆的模样,流光仙长?摸了摸下?巴,看了看容诀,又看了看桑宁宁,稀奇道:“她在那青龙峰时也这样吗?”

桑宁宁:“……不。”

实际上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就是知?道自己可能更早就认识了阴之淮么??钱师姐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流光仙长?口中不住“啧啧”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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