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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连的父子,师父和容诀还真是心连心呐!”
这声音一出,容长老的脸色瞬间黑了大半。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当即起身怒斥道:“张口闭口‘容诀’像什么样子!他是你师兄,你怎可直呼名讳?”
阴之淮冷哼一声,桑云惜看准机会,温声软语的劝道:“师父别生气了,二师兄不过是一时情急。我在家中时,家里姐妹也常如此,甚至更甚……但归根结底,二师兄不过是在乎您罢了。”
容长老得了台阶,顺势拂袖道:“看在你小师妹的份上,饶你一回!还不快对你大师兄道歉?再没有下一次!”
阴之淮也知这是极限,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握,转向容诀的方向道:“方才是我无状,大、师、兄别放在心上。”
容诀垂首品茶,唇边挂着笑,并不发一言。
云淡风轻,好似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过尘埃一缕。
见此,阴之淮心中嫉恨更甚,情绪几乎扭曲,眼神森冷无比。
桑云惜转过头,俏皮地对着容诀眨了眨眼,示意道:“大师兄?二师兄在叫你呢!”
端的是十分机灵可爱。
上首的容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这是一出戏,那么此刻,就是很圆满的收尾。
容诀看着杯中茶水,小小一隅水面波折横生,水纹错落四处,却终归徒劳无功。
容诀想,倘若他真的是“容诀”,那便该顺势下坡,维护门内的安定……
容诀慢慢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才抬眼,笑吟吟道:“无碍,我从不在意。”
但他不是。
他甚至早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所以啊,这些不能说的话,不该做的事。
他都要一一说出,件件做尽。
气氛霎时间一僵,极为冷凝。
左仪水看不懂其中的门道,但他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日已是大比第五日,那台上似已决出最后几人,既是要收徒,师父不妨前去一看?”
这个师弟极难说出这么长的一串话,听得容诀都有些心生怜悯了。
容长老本就有此意,见左仪水主动提出,顺势道:“那便一同前去。”一边向前走,他还不忘与徒弟们笑言:“正好也叫你们几个师兄师姐考校一番自己未来的师弟师妹。”
“师妹”二字,都说得极为勉强。
毕竟在容长老心中 ,通过明家明里暗里喂了明晟那么多年的资源,还不时现身亲自教明晟功法,甚至隐隐还透露出了一点身份……
便是那鸡犬,受到如此点化,应该升天了吧?
更何况,明晟可不是鸡犬,而是他容守天的亲子!
也就是当年为了应那谶言,更为了找到下一个辅佐容家大运的祭祀品,所以容长老不得已在明晟身上放了那位的一截骸骨,以此封印年岁,令他不得生长,再偷天换日,将他送往了勾陈明家。
如今“替代品”大限将至,自然该各归其位。
然而一切的发展,却完全出乎容长老的预料。
“桑宁宁?”
容长老握着玉简的手发紧,他看着排在第一的名字,险些维持不住仙风道骨的表象,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她是何人?”
落在身后几步的管事并未瞧见,故而只依言道:“这桑宁宁虽然为人孤僻,但确有几分本事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单论剑法,从未有人能在她手下过满十招。”
容长老皱眉:“那本尊为何从未听闻过她的姓名?”
管事们愣了愣,彼此互看一眼,其中一位小心道:“外门杂事甚多,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长老日理万机,又勤于修炼,自不该为这些事情烦心。”
这话不对。
在大比之前,容长老可是特意查看过外门弟子名册的。
容长老:“这第一的桑宁宁和第二的明晟可有比试过?”
管事摇头:“先前未曾遇上,今日当是他们第一次比试。”
又有另一人补充道:“这两人均是实力强劲,‘玉容’的得主,想来就是在这两位弟子之间了。”
容长老点了点头。
他不担心被他悉心教导的明晟,只恼怒事情不完全在他掌握之中,自家亲子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劲敌。
——而这一切的缘由,只因有人在名册上动了手脚,划掉了桑宁宁的名字和讯息。
容诀安静地目睹完这一切,随后弯起眉眼:“师父,这位弟子我倒是有所耳闻。”见容长老望来,容诀偏过头道:“左师弟,这桑宁宁可是上次与你和小师妹起冲突的那位外门弟子?”
左仪水颔首,言简意赅:“上次小师妹还问我要过名册查看。”
霎时间,一切了然。
迎着众人的目光,桑云惜脸色发白,强自镇定道:“不是我……师父!弟子只是一时好奇借来查看,再没有胆子动那些手脚!”
从来都是她推诿旁人,哪里被人这样冤枉过?
看着容长老怀疑的目光,桑云惜张了张口,心中闪过无数应对之策,忽得想起了一条!
对!她可以对天起誓从未修改过名册!修仙之人最惧——
“我亦相信师妹。”
容诀偏过头,目光温和:“不过万事不可凭一句‘相信’了结。师妹既问心无愧,不如对天起誓,自己拿取名册并无异心。如此,也算对诸位辛苦整理名册的掌事有个交代,待来日他们排查起幕后之人,也更为方便些。”
桑云惜迎着如此温和鼓励的目光,非但不觉心安,反而有种被剧毒之蛇缠绕的惊惧。
——她当日取名册,怎可能没有异心?!
第10章
容诀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妥帖,堪称面面俱到。
即便是容长老都找不出什么错处,只当容诀是如百年前的那位一般的好脾气,在帮师门之人开脱。
只有桑云惜。
因为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发这个誓!
“我、我……”
桑云惜咬了咬牙:“是弟子所为!”
容长老深深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何出此举?”
桑云惜心中的嫉恨翻涌成海,指甲深深嵌在掌心,沁出血来。
怎会如此!
她分明算计得极好,分明已经将桑宁宁脾气不好的谣言放了出去,分明将桑宁宁身世掩盖……
可这一次,妄动名册的人,真的不是她!
偏偏她此刻,不得不认!
功亏一篑!
这种打碎牙和血吞的憋屈,桑云惜已经许多年未曾体验过了!
她眼中恨得几乎滴血,偏又不敢被人看出分毫,只得垂着头道:“因为弟子心有微澜。当日发丹药出自本心,本想广结善缘,却被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以至于一桩好事不了了之,还连累左师兄遭人非议。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