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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艺术效果。
可以说,头两部片子是他对于如何做好导演的探索,虽然某些地方显得稚嫩,仍有几个镜头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第三部片子则是秦奂在观摩时花费时间最久的,它无疑是柴琰总结经验后的厚积薄发之作,完成度非常高,柴琰凭它拿下银狮奖的新人导演也是实至名归。假以时日,他或许能够成长到一个令人惊讶的高度。
柴琰对自己看上去的不靠谱程度很有自知之明,没等秦奂开口,就主动交了底:“你放心,现在制片、场地、剧组工作人员基本都安排好了,配角的人选也定得差不多,这部电影我筹备了快一年,绝不会是之前的草台班子——目前只剩下两个主演没定。如果选角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开机。”
他这次带了《七号高塔》的完整剧本过来,秦奂翻了两页,问:“女主角也没定?”
柴琰摸了摸下巴:“不算完全没定,前段时间接洽了几个,我比较满意的档期不合适,档期合适的又差点意思,等我仔细考虑考虑再下决定吧。”
这确实是圈里绝大多数导演都会碰上的问题,秦奂颔首,表示理解。
他大概对这部片子有了数,心里也做出了决定,合上剧本推还给柴琰,问:“什么时候安排试戏?”
他能这么问,就已经明确表现出了参演意向,柴琰呆了一下,神色明显有点意外。
银狮的最佳男演员,就算只是个提名,和他这个新人导演相差得也不是一点半点。起初他接到秦奂的电话时,还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对方真的愿意来给他做主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生怕秦奂反悔似的,道:“我先跟制片通个气,两天之内给你消息。”
秦奂不予置否,算是应下了。
—
大约是聊得还算愉快的缘故,谈完正事之后,柴琰热情地邀请秦奂去参观拍摄场地。
由于《七号高塔》背景的特殊性,影片绝大多数场景都在室内拍摄完成,但仍有需要在室外绿地取景的部分。
“就在这附近,走两步就能到。”柴琰说,“这个月我已经来踩点好多次了。你别说,这个地方虽然偏,但山青水绿的,特别适合文艺片的调调,拿摄影机拍出来的每一帧都没有废片。”
他都这么说了,秦奂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在的地方,确实已经到了X市的外围,周边几乎看不到高楼,都是零零散散、装修雅致的二三层民居,看上去很有一番小桥流水人家的格调。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秦奂问。
“不是我找的。”柴琰笑嘻嘻的,得意地露出一口白牙,“拾人牙慧,拾人牙慧。”
夏季的午后,过了四五点,天光依然敞亮,只是没那么晒了。
走在小道上,偶尔有一阵穿堂风经过,倒是十分凉爽。
除去导演的身份,柴琰和秦奂年龄相仿,路上天南地北地聊起来,竟然意外地投机。
“准备拍《七号高塔》之前,我在家里把近几年提名金奖的影片都过了一遍,想找点儿灵感。”柴琰感慨道,“结果越看越觉得拍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如快十年前拍的《危楼》。”
代表作都在近几年的演员就站在他面前,他还这么说,看起来是真的对现在的影视圈十分不满了。
秦奂哂笑了一下,没介意:“《锦堂春》拍得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柴琰很坦诚,“再给我五年我也拍不出这样的片子,但艺术总是比较出来的,你懂吧?《锦堂春》如果作为一部年度巨制,它非常合适了,但是不像《危楼》,是可以放在家里很多年,都能时不时拿出来品一下的程度。”
“甚至从导演的角度,我会更喜欢差不多时间的《围城》,那才是真正在用镜头‘讲’一个故事,而不是经验和剪辑技巧的堆砌。”
聊了这么一些,秦奂也听出来了,好笑问:“你喜欢宁策的风格,是吧?”
“……”突然这么直白地被挑明,柴琰咳嗽了一声,“那倒也不能这么下定义,就是比较欣赏吧。”
“说个刻板印象,我从小就对赵屏的片子不太感冒,觉得他每部电影都拍得差不多。”他说,“三年前《危楼》上映的时候,我家老头喊我去看,我还不乐意,觉得还不如在家蒙头写剧本。”
“然后老头把我拎到影音室站了俩小时的壁——这事儿现在想起来我都想感谢他,看完之后整三天我都没缓过劲儿。”
“后来问了老头,才知道那片子不全是赵屏拍的,那会儿宁策还在当他的导演助理,一半镜头是他掌的。”柴琰摇头道,“我就说赵屏怎么忽然转风格了——不过后来宁策拍商业片比较多,没再碰过传统的文艺片,但商业片嘛,你知道的,都是那个套路,过年当个贺岁片看还行,说它有多少价值,那也算不上。”
宁策当过《危楼》的编剧,这个秦奂是知道的,但他同时作为导演助理参与拍摄,宁策本人没提起过,秦奂自然也不清楚。
他怔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
但柴琰像是随口一提,根本没往心里去,很快就带过了话头。
这个话题过后,秦奂稍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走到了居民区附近。
直到柴琰忽然说:“你看那户人家院子里,是不是种了石榴树?”
秦奂随口应了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座独栋的院子,白墙黛瓦,装修得十分雅致,院里大概做了地面花坛,一棵青绿的石榴树将枝条攀出了矮墙外,枝叶间坠着沉甸甸的果。
果子是青色的,看样子还没有成熟,但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柴琰奇道:“这里的石榴倒是长得快,在我老家那儿,石榴花估计还没谢呢。”
秦奂对花木兴趣不大,顺口道:“大概是气候和雨水不一样吧。”
柴琰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和他讨论了几句,凑在底下看还不够,想把枝条拉下来研究,
只是还没付诸行动,就听院子的铁艺门吱呀一声,从宅子里推门走出来一个长卷发,穿吊带裙的高挑女人,大约是院子的主人。
天色微微有些暗了,估计是院子外围了两个陌生人真的很奇怪,她愣了一下,有点诧异道:“你们……”
话还没出口,借着余下的天光,两边都看清了对方的脸。
“……”
就在秦奂蹙起眉,有些困惑于她的面熟时,一旁的柴琰明显身形一僵。
秦奂敏锐地察觉了,正要问他怎么了,却见女人的表情像见了鬼似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柴琰脸上,停顿两秒后,再移回来——
然后发出了一声中气十足,与形象完全不符合的“我靠!”。
秦奂:“……”
下一瞬,柴琰还没来得及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