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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见吴丰眠自己主动涂好了,又来说丁思维:“你看看他多听话,再看看你。”
丁思维:“时间不早了,太晚了开车不安全,您还是快点走吧。”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赶我走。”话虽这么说着,可丁慧还是收拾起了东西,临走又叮嘱吴丰眠,“思维睡眠轻,你小心别吵到他,晚上起夜注意点。”
95.
丁慧给吴丰眠报的辅导班是每天晚上上两节课,周六一天,周日上午半天。吴丰眠学了一星期,分数不知道有没有提高,但是白天上课睡觉的概率大大增加。
涂振德原来不至于为着这种小事和家长打小报告,架不住丁慧总是会来问吴丰眠的表现如何,他也便如实说了。
于是,这周日丁慧又上门了,对着吴丰眠就是一顿思想教育。
吴丰眠一句话也不反驳,一直答“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什么意见都照单全收,倒叫她发不了脾气,只是她也开始警觉:这个人好像就是态度诚恳,行动迟缓。
想通这点,她感到一阵无力,恰逢丁思维从房间出来倒水喝,她的目光就一直跟在他身上,看着对方挺拔的身姿,她欣慰极了:有一个丁思维这样的孩子真是我的好福气。
丁慧不想再多费唇舌,只叫吴丰眠把练习题做了,又去隔壁房间找丁思维。
丁思维和过去一样,知道她进来了也不多说什么,仍是管自己写着卷子,很是专心。她越看越满意,眼角眉梢都是笑。
96.
两周后的一模,八中只有三百多名学生参加,其余大多已经保送或者有其他出路。
丁慧参与了考后家长会,在涂振德那儿很是受打击——吴丰眠排在340名,几乎是倒数。她从没有做过差生的母亲,顿觉整个人面上都无光。受不了那种氛围,她半途从班级里出来,去了丁思维的班上。老师认得她,主动和她攀谈起来。
“有好几个平时成绩好的没有参加这次考试,我本来预测他可以考第5名左右,结果差了些,排第9……”
老师再说什么,丁慧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心里只有“丁思维考差了”这件事。
忘了是怎么离开的学校,丁慧进了丁思维的房间,第一句话就是“不能再让吴丰眠留在这里”。
第39章 丁思维【26】
97.
“吴丰眠不能再留在这里,他不能再和你接触。”
听到这话丁思维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房间的门——合上的,吴丰眠就在隔壁,这些话绝对不能让他听到。他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
“我早说过不让他回来!吴勇是什么人我没和你说过吗?这么些年耳濡目染的,我就不信他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小点声,”丁思维低声喝道,“你太激动了。”
“我怎么能不激动!从你三岁开始我就教你读书、背诗,就是希望你能争气,证明给别人看看,单亲家庭怎么了?照样有出息!你也没让我失望,这么些年的表现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学校,读最好的专业。可是现在呢?他才来咱们家几天,你就退步了!你叫我怎么能放心!”
窗户没关紧,有风灌进来,丁思维生病刚好,没忍住咳嗽了两声,解释道:“一次排名不能说明什么,而且这次考试前我吃药了,那个药副作用大,容易发晕,所以才……”
“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我是通知你!高考前都不要再和他接触!”
丁思维还想说点什么,丁慧就抢白道:“我只有你这个孩子,你就是我全部的念想,你懂吗?十八年了,临门一脚,我不允许有任何人……”
“哥?”丁思维看向门口的方向,心里不是不惊慌的。
丁慧闻声,回头望去,房间的门开了一点缝隙,透过那点缝隙,那张和丁思维极其肖似的脸出现在门口。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这个门自己开的。”
今晚的风好像特别大,丁慧也发现了,冷风又从窗户吹了进来,吹得门动了动。她知道门确实有可能是自己开的,因为那锁是她在买房的第一天亲手弄坏的。
丁慧直起身体,转过去看着吴丰眠,这一刻她反倒是平静下来了,她原本还没想好怎么同吴丰眠说这件事,现在他自己先听去了,也不坏。她并没有太多愧疚或者惊慌的情绪,只是淡淡地问:“你现在什么想法?”
三个人里最紧张的反而是丁思维,他从座椅上站起来,试图挽救这一局面:“其实……”
“我先回去了,”吴丰眠开了口,他甚至还笑了笑,“过来的时候挺匆忙的,东西都没带全,在这生活也有点不习惯。这段时间打扰了。”他冲丁慧鞠了个躬,回了房间,直接背上了书包,拿上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出了门。
吴丰眠的动作太快了,丁思维脑子一团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大门被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赶紧追了出去。
98.
要追上吴丰眠并不难,毕竟他背着包拉着箱子,没办法走得很快,但要开口劝些什么就太难。
丁思维沉默地跟着吴丰眠后头走,后者看了他一眼,脚步没停:“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当然不可能真的没事,因为吴丰眠根本没看路,他选择的方向完全和他自己的小公寓相反,也不知道他大半夜的要走去哪里。
丁思维只能干巴地说:“你别走,我们谈一谈,妈妈她……”
“我理解的,没关系,同时养两个小孩也很辛苦,我回去住也没什么。”
吴丰眠说过他想被丁慧打,因为打过了,对方可能就消气了。丁思维当然还觉得吴丰眠的想法很奇怪,现在却完全理解了——吴丰眠发疯,打人、骂人或是狠狠地哭一场……怎样都好,他可以抱着他,让他冷静一点,或者安慰他,和他解释丁慧不是那种意思。但是吴丰眠接受得太快、太平静了,甚至已经帮丁慧找好了借口,那旁人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反倒是吴丰眠来劝他:“夜里冷,你还没好全,快回去吧。”
“我、我送送你。”心脏好似被一双沾满柠檬汁的手揉捏着,又酸又涩,闷闷的,透不过气,丁思维的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不能回去。吴丰眠需要他,他没说,但他能感受到。
99.
两个人沉默地且漫无目的地走着,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声音忽近忽远,车灯也照得路面忽明忽暗。不知不觉,两个人走上了跨江大桥。大桥中间是宽敞的六车道,用护栏隔开的两边可供行人行走。
桥中间站着两个披麻戴孝的人,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张黑白遗像,另一个人往江里撒着纸钱。两个人口中念念有词,距离太远听不清,像是喊什么咒语。
丁思维乍一看见,吓得一激灵,而吴丰眠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这是哪里?”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