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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错了,她家客卿一天到晚到处闲逛溜达,还会不开心吗?
“小小,咱如果生病了就去不卜庐。”
“白术给我开药了,他说我脾不好,肺有伤,肝脏有问题。”
“……你这是思虑过度伤了脾肺!不要胡思乱想,”比木曦个子还矮的胡桃摸摸她的头,“记得好好吃药,之前客卿来找我的时候还以为你……总之,虽然本堂主确实很喜欢你!也接了你的生意!但是呢,现在还不是这个生意‘收尾’的时候。”
“还有,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就来本堂主这里啦,遇到问题不要总是想着逃避!”平日里活泼又古灵精怪的少女难得认真,她正色道,“钟离他在玉京台那边,你帮我带个消息过去,如果客户的亲人吵起来——”
钟离今日天未亮时就被胡桃因为往生堂业务叫走了,截止现在,她还没见过他。
木曦带着往生堂的消息到玉京台时,逝者的亲人正在吵架。逝者是一名在璃月港颇有名望的老者,逝世前委托了往生堂来送走他最后一程。
她抬头,注意站在远处的青年,他抱臂站在那里,很少见地蹙眉,并不认同目前这一局面的看法。不过,他貌似也没打算多说什么。
秋日里的阳光不烈,晒起来暖洋洋的。
他站在阳光下,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她走到他身边,不开心地拉了拉钟离的衣袖,“胡桃堂主让我告诉你,如果客户的亲人吵架,一切按客户的遗嘱来。”
钟离点头,耐心地听她说完,随后开口道:“我很难过,小小。”
木曦下意识接他的话:“……你也难过啊。”
等等?谁?钟离?钟离说他难过?
木曦一脸疑惑地示意他低头,用手背贴了贴钟离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
她还困惑着,就见到他无辜地盯着自己,“我很难过,你没有把我当成可以倾诉烦闷的存在。”
木曦愣了愣,视线飘忽,本能地嘴犟:“你别是思虑过度伤了脾肺。”
她总在焦虑。
有工作时焦虑自己失业,失业后又焦虑自己短命。这段时间里,情绪不安而汹涌,仿佛是海浪中的无根浮萍,需要找到什么存在寄托自己的一切感情,才不会焦虑得像是要死掉。
逝者的亲人终于吵完了架,钟离准备走过去,继续他这一天的工作。
争吵暂停,玉京台安静下来。花坛里盛开着琉璃百合与霓裳花,有行人路过玉京台前往不卜庐,钟离留给她一个背影。
他扎着的低马尾被风吹动,发尾的末端扫了扫挂在后腰处闪闪发亮的神之眼。
木曦望着他,无端地摸到自己耳垂的地方,开口叫住他。
“钟离。”
青年回头,温柔又耐心地注视着身后的人,等着她剩下的话。
以往钟离转头时,他带着的耳坠总是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可是如今,他的耳坠换了其他款式。
那枚摘下的流苏耳坠,戴在自己这里。
“我想好了,我决定当恋爱脑,”木曦突然宣布,“我死了以后,我的墓碑就写,但是被钟离爱着。”
钟离笑起来,没说好与不好,而是提醒她:“倘若日后失悔?”
她没有思考地回答:“让未来的我去头疼,现在我什么都不想。”
人生苦短,将无良夜。
这是个短命鬼,是个倒霉蛋,是个烂柯人。
但是被钟离爱着。
第33章 浮空岛
木曦今日的委托是帮忙送一份奇珍药材到不卜庐,到达不卜庐时恰好白术在药铺内,她突发奇想,找白术复诊。
不卜庐的药师阿桂正在忙碌地为病人抓药,个子不高的七七坐在椅子上喝着椰奶,木曦的小臂平放在桌案上,白术正在为她探脉。
“木小姐身上的病症都很常见,只是这个脉象……”青年收回手,欲言又止,打量了木曦好几眼。
木曦为自己辩解:“我这段时间真的有谨遵医嘱。”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术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我若没有猜错,木小姐应当也是懂得一些医术的。”
她确实懂一点。
几千年前留在城市的药铺中为大家治疗伤病时,看过许多医书,懂得外伤包扎处理与各种小灾小病的医治。
穿越到这具身体以后,她逃避清晰知道身体衰败的程度,就几乎没为自己摸过脉。
白术似乎没想到要怎么开口解释。
她领悟了他的意思,自己把手搭上去。
脉象不疾不徐,不快不慢,不沉不浮,从容和缓。
很常见的平脉。
……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脉象。
正常的人才会有的平脉,不该出现在一个经常咳血头晕、每天都要喝汤药的人身上。
木曦无言地收回手。
白术自身病入膏肓,执意寻求长生之法,也好医治疑难杂症,想委托木曦在不卜庐分拣药材。
她回绝了他的委托请求,最后迈过台阶离开不卜庐,在玉京台摘了几株琉璃百合。
新鲜的琉璃百合插进素雅的花瓶里,带着幽幽清香,沁人心脾。
木曦剪掉其他花卉上多余的绿叶,抬头望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钟离这个时间应该在往生堂还未回家,他今早出门前,询问她过一周后是否有时间。
木曦一个失神,被花朵上带着的刺扎痛。她心事重重地盯着伤口处缓缓流出鲜血,放下剪刀,决定回之前的那座宅子。
遥夜沉沉。
钟离找过来时,少女正坐在院子里刻之前没刻完的木雕。
她身旁熏了驱蚊虫的香,香炉里飘出渺渺白烟,院子里的杂草很长时间没有清理,木屑散落一地,第一眼看过去很荒芜。
青年蹲下,拿起地上另外没刻完的木雕,“小小?”
“……”木曦没抬头。
他又重复地喊了一遍:“小小。”
她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石刀与木雕,然后看向他。
院子里四周静谧,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钟离橙红色的眼瞳里夹杂着几丝金色,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木曦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她害怕得到答案。于是她把石刀递给青年,开口说:“心情不太好,想回来把这些东西刻完。”
“我记得与你约定过一起把它刻完,”钟离接过石刀,握住她的手,“但是现在夜色已深,该休息了。”
秋日里晚上温度低,她穿得不多,这时坐在外面被风吹得冷。
他攥得很紧。青年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压得她有些痛,木曦试图将手从他手心中抽出来,却被抓得更死。
她其实很少在钟离身上感受到“不容拒绝”。
往生堂的客卿先生脾气很好,为人风趣,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