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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甚至也没有意识到连雨止翻旧账翻得毫无道理莫名其妙,他慢慢开口:“我改。”
小助理总觉得车里气氛压抑下来,隔着听筒,他也能听出那一头吴历的变化。平日里吴历看起来冷漠,其实涉及到连导都很好说话,此时却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流露出从所未有的焦躁和愤怒。
连雨止说:“刚毕业的时候我觉得天下之大,前程都在俯拾之间,别人越要拦着我的事,我越要去做。所以我和你在一起,谁劝我也不肯。可是如今回想,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真的值得吗?”
小助理听得心惊胆战,只觉得这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刺得见血,让人没来由心慌。
可连雨止还是说:“爷爷病了的时候,我想过要为你坚持一次。这七年来,我和傅黎交往分手,他还知道找我的麻烦,给我的剧组闹得鸡犬不宁。我想过如果你知道,一定不会是这样。”
“可是这一切你都不知道。”
吴历立刻想要解释:“那是因为我……”
“是因为什么不重要,”连雨止怕他说下去,怕这一意孤行的勇气又半途而废,“如今我已经没有再为谁坚持的勇气了。我们都不是学生,各有各的事业。既然我爸不同意,那为什么不能放弃?”
说完,他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小助理:“对,对面是吴历老师?”
连雨止点头。
小助理沉默了半晌,艰难开口:“要不我先去夫子庙给我们电影烧个香吧。”
连雨止困惑,不过也没阻止,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小助理看着连导,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连导是真的不太了解平时鸽掉吴历的品牌方的下场。
他不愿意破坏连导的这一点清澈的愚蠢,憋出一句:“我信佛。我爱烧,多烧,天天烧。”
第29章 工具人卢洋
连雨止内心浮现出一句霸总文里经常出现的话:我想逃!却做不到!
吴历摘下外套,裹在他的头上,小雨淅淅沥沥,周围行人越来越少。
虽然吴历戴着口罩,但附近就是便利店,连雨止还是怕一会儿道路堵住,给交警添麻烦。他拉着吴历躲到旁边拐角里面。
连雨止抓着肩上的外套,扭头看吴历:“有事吗?”
吴历没有再问他任何问题,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只有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连雨止笑了笑:“行。”
“关于电话里那件事,我要向你解释。我当年查过,但是什么也没有,关于你七年的痕迹。一切都很正常,看起来,你过得很好。我没办法再看下去你和他们的热恋,你和刘少宁在一起后,我就没有再让人继续调查。”
“这无法弥补我这七年的缺失,但是我会极力地去补偿,我会查清楚。”
连雨止还是笑眯眯地:“是我误会了,可是你也不需要解释,你不是必须要解释这些。我们分手了啊。为什么要解释?就算我的人生糟糕极了,为什么你非要拉我出来?”
吴历看着他,目光久久没移开,像是在问他,也好像在问自己,低声说:“是啊,为什么?”
连雨止小声说:“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这的确是错误的?”
吴历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眉毛耷拉,看到他脸色平静,看到他眸光闪烁,喉结紧张地滚动,他是一张白纸,任何人都可以涂抹上自己的痕迹,可无论吴历教他多少次,他都无法将情绪掩饰得很好。
在这方面,吴历本该是个好老师,他却是一个笨学生。
吴历伸手,慢慢按住他肩膀上快要滑落的外套,颇有些传销组织哄骗人的温柔。
“他们说是错误的,而我会告诉你,这是正确的。你会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
连雨止毫不犹豫:“相信他们。”
吴历:“……”
吴历沉吟了一下,换了种说法:“我今天心情很坏,你愿意给我一个吻吗?”
连雨止沉默不语。
吴历低头,隔着口罩,侧着亲了亲他的脸和嘴唇,他也没有动,他怔怔站着,肩膀上的外套因为被雨打湿变重,脸上濡湿的感觉却侵占了感官。
吴历紧紧抱着他:“你相信我。”
连雨止听到有人经过,不由得又紧绷起来,他说:“你的妈妈不同意,我的爸爸也不同意。你不知道拍电影有多麻烦,我想了好多办法,可是又有什么用。审核部门一句话,整个项目都可能流产。你不知道。我没有那样的勇气,你就当我市侩,我看不到这条路的希望。”
他说:“电影节那天,你的妈妈给了我很好的合同,我立刻就答应了。因为我不想和全世界作对。我一直是这样活着,我唯一和人对抗过的,是电影学院的老师说我应该进艺人演员系,但我非要选导演系。”
连雨止终于在这个吻之后,找回自己的正轨,他声音淡淡地,轻飘飘地说:“我想这就是不合适。”
吴历安静地看着他,他低着头,在小巷拐角的小雨里面,他金灿灿的头发更像是墙上一束漂亮的金色玫瑰,被印在这狭窄逼仄的墙角。
“我坚持不下去。”连雨止咬牙说。
“原来杨女士找过你。”吴历有些恍然,他低声说:“可他们早就管不了我了。你不要受任何人牵制,做你想做的事,更不需要在乎他们的想法。电影,你拍。没人能动。”
连雨止惶然直视着他,口不择言:“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七年前是那样,七年后就当是我有求于你,可是你如今为什么又做出余情未了的样子?”
吴历望着他,四目相对,雨云覆盖了天空,四下昏昏沉沉,只觉得两双眼睛冷冷相照,像海面上轮船撞上巨大的礁石,一时火光四溅。
“如果我是真的余情未了呢?”
吴历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听起来格外不冷静。
仿佛有道闪电瞬间劈断了船锚,让整艘轮船都划向失控。
连雨止从未碰过这局面,他极力压住飞快的心跳,一字一句地,简直像在对自己起誓:“我不要再做错任何一个选择,你的人生是不断的飞机加法游戏,怎么做都是满分答卷。但我是一个个选择题。我相信我现在的选择。”
“那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吴历说:“只要你说这一切的的确确出于你的意愿,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你的愿望,这样会让你高兴。我会遵守。但那是真的吗?”○
他伸手,手指拂过了连雨止的眼睫,眼底划过难掩饰住的心疼,但还好连雨止垂眼,没有看到。
“我只要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连雨止没有办法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他低着头,几乎有些情绪失控:“就是这样。你遵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