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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欲伤你,但烦请大人送我一程。”他压低声线,并不想惊动旁人。

“哼!”杜戈青那小人养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老夫若是不从呢?”

“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杜戈青染指帝位,图谋不轨,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染指?那晏衡帝就清白吗?他又何尝不是个半路子皇帝。”义父就只是想光复萧氏而已,又有什么错?

当日事发时的消息都被封锁了起来,其中许多细节都不为人知晓,郁山海只当他是垂涎皇位,“允凉王待他器重又有何用?萧氏子嗣仅剩一脉他都不放过,如此畜牲和不知廉耻的忘恩负义之辈,哪里来的脸面敢自己肖想帝位。”

“什么意思?”杨飞云没听明白。

“怎么,你是他儿子,你还能不知道?”

他还不清楚杜戈青到底都打了什么算盘,杨飞云心中有疑,难道义父不是要推萧世子上位?

他虽疑惑,却依旧护他,“太师历经三朝之久,深受严帝和允凉王喜欢,夜深人静时就不觉得愧对他们吗?太师不妨也看看自己,官袍依旧,权利滔天,难道就不是忘恩负义?”

他将匕首往前一递,“烦请大人,送我离京。”

郁山海吃痛却冷哼,“你休想!”

放他离开等同放虎归山,他虽是文臣,但斩草除根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我说过了,我不想伤害大人,还请太师不要逼我!”

“加速!”郁山海大声向车外驾马的人命令。

马夫不明所以,听着他厉声吩咐还以为他是想早些进宫,手里的鞭子毫不迟疑的加重力道打在马屁股上。

眼看郁山海油盐不进,杨飞云浅浅收刀,强势将他拽起身来拖向车外,一边拖一边向外命令:“停车!”

车里突然多了个不认识的人,还挟持了郁山海。

“吁~”马夫来不及思索,立刻着急的收拢僵绳。

“大胆贼子,你知不知道你劫持的是什么人?”

杨飞云不等车子停稳,便不管不顾的挟持着他下了马车。

郁山海被他拖的险些趔趄崴脚,“今日你便是杀了老夫,老夫也绝不会放你离开!”

“哼,那你就跟我走!”他不在乎自己的命,自然有人在乎他的命。

为了缉拿他大街四处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杨飞云的匕首重新贴在他的脖子上,毫不避讳的拖拽着他挪向东城门方向。

消息飞快地入了皇宫,洪常戏弯着身子从外进来,看到一旁的萧凤棠睡着,主动压低声音上前,“陛下,温太医,杨飞云从大牢里逃了出来,如今劫持了郁太师,正在东城门那儿呢。”

温青将他鼻下的药瓶移开,“鲁将军呢?”

“在东城门口,正和杨飞云僵持着,他派人传话,说杨飞云要出城,不然就要杀了郁太师。”

温青沉默不言,当初他被母亲丢在奴隶营混淆其中逃命时,那些奴隶知道他的身份,因为心里对胡契人的怨恨和不满险些将他乱棍打死。

杜戈青,不,其实他叫隶戈,他拿着一把大刀冲进了奴隶营,吓退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他们两个一同躲在奴隶营里,这才避过了左公木的追杀。

草原上有一个传说,所有不孝的人死后都会下三层地狱,那是长生山的天神对他们的惩罚,他们会被削去脸面,无颜面对先祖,就只能孤寂的游荡在阴暗里,不得超脱和转生。

他说他要报仇,便同那些被解救的奴隶一起来了大玄,而自己心灰意冷,便留在了胡契。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他成了大玄可以摆弄朝堂的大臣,而他也一步步的变成了左晏衡的心腹,阴差阳错的在这里重逢。

杜戈青临死前让他护住他家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温青轻轻一叹,“老天爷如果是个人,那一定是个特别爱开玩笑的人。”

东城门口

杨飞云同郁山海被一群兵围在了正中间,“我说了我不想伤人,鲁将军只要给我一匹马,等我安全自会将郁太师放到城外留他性命。”

“鲁知徽,别听他的!”郁山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大声执拗,“今日你若是开了这个城门,老夫还不如撞死在这儿!”

杨飞云深受杜戈青恩惠多年,头脑聪明武力又不弱,谁知道这样的人日后不留意时会翻出什么样的乱子?

“郁太师!我义父便是再不济,也从未顶撞不敬过你,你又何必如此逼人?”

“鲁将军,你来选!”杨飞云手里的匕首不客气的抹了一下,瞬间在郁山海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红丝。

“住手。”一道不是很中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顺声望过去,一个四周遮掩了纱帐的轿撵正慢慢的向此处靠近,依稀能看见里面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这个声音,是晏衡帝?

杨飞云抓紧郁山海挡在自己身前。

鲁知徽知晓左晏衡的伤势有多重,他猜疑的看向轿撵正中,却还是带着众将士向他行了礼。

步撵从五米外停下落在地上,里面的声音虽然虚弱,说出口的话却依旧霸道难压,“给你两个选择,自戕,或者,受伏。”

二择其一,没有离开这个选项。

第92章 假的

杨飞云嗤笑,“郁太师可听见了,你在为他担心,可他高高在上,根本没将你的性命放在眼里。”

“杨飞云,你还不知道我郁山海是什么样的人吧?这种挑拨对老夫来说毫无用处,别白费力了。”他根本不在乎左晏衡在不在乎他的性命,他守着的,永远都只是大玄的这片江山和生活在这里的子民百姓。

扰乱江山者,该诛!

轿撵里的人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或许,也可以放你离开,顺藤摸瓜找到李昭同杜文儿的藏身之所,好像这样也不错。”

他在用夫人和文儿威胁他,“你……!”

“你在这里,想必李昭同杜文儿也跑不多远。”

“她们一介妇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了,给你两个选择,自戕,或者,受伏。”

杨飞云眸中挣扎的拽着郁山海一步步往轿撵的方向移动,“倘若我留下,你会饶她们一命吗?”

“杨飞云,杜戈青将你教的有些幼稚了。”

他在仅剩轿子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下,“那若是,我选择伏诛呢?如郁太师所言,我死了,杜家就不会有任何后患了。”

“你?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是那后患无穷之人?真正的杜家血脉,永远只有杜文儿一人。”

从来都听人说左晏衡狠厉非常,杨飞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紧盯着撵中的身影,“那你——”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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