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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学校里的薪水不足以维持生计,特意出来售卖闲置。

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张口就要三十金圆,还恕不还价,这价钱都能在黑市里量上三十斤上好白米。

不过陶湘逛了这么久,也就见到他这有自己需要的钢笔,再贵也只得买下。

顾山付钱付得利索,等买好了东西,两人未曾久留,很快就坐车离开了这片鱼龙混杂的区域。

这一趟黑市之行,陶湘和顾山买到的物品并不算多,却花了四五十块金圆出去,高涨的物价着实令人啧舌。

然而等陶湘回到栈楼后,体内的不适感并没有消退,甚至变得加重起来。

她本来还想撑着继续翻译稿件,可是一坐在椅子上就头晕想吐,连带着小腹也隐隐作痛,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只好躺靠到床上休息,这才稍微好受些。

陶湘不明所以,去洗浴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裤上有一点红色湿濡,这才恍然大悟,原是好日子来了。

算算时间也该是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多想,垫上干净的经布,吃过饭后还同顾山一起好好睡了午觉,等着不适的症状过去。

可当午睡起来,陶湘又去用了趟洗手间,发现经布上仍然干干净净后,她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陶湘的心底乱成一团,当即面色都白了,颤着声唤顾山进来。

于是等顾山快步迈进盥洗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软面团一样的小脸。

“怎么了?”顾山瞳孔一缩,忙伸手去抱她。

陶湘的眼眶里闪动着细泪,眼尾的长睫湿溻溻垂搭着,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显得既胆怯又害怕。

她扶着顾山的双臂,眸光求救般地看向他,呜呜咽咽抽泣道:“怎么办?好像有点流血了……”

哪怕再怎么没有经验,陶湘也知道流血是不好的征兆。

顾山闻言极快地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呼吸一滞,与欣喜共同涌上心头的还有浓重的慌乱。

顾山稍微定了定神,弯腰将陶湘抱出窄小的洗浴间,随后迅速收拾了些两人的替换衣物,再稳稳地抱着她下楼坐车前往医院。

男人做事有条有理,陶湘渐渐脱离了紧张的情绪,变得放松下来。

而在她没有看到的暗处,顾山的唇角依旧紧抿成线,像是张绷着的满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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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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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

?「啦啦啦啦啦德玛西亚」

?「撒花花」

?「好看」

?「撒花」

?「按爪」

?「加油加油加油」

?「芜湖恭喜大大大」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在那个年代没结婚有孩子对谁都不好吧」

?「好看好看」

?「加油啊」

?「大大,每天一朵小红花?????????」

?「哼!!看,看在你更新的这么辛苦的份上,多给你浇些营养液!要,要加油哦!!!喜欢,真的真的很喜欢,就是不够看」

——评论结束——

第18章 新币贬值/动乱逃亡/船上生活

陶湘住在医院一连保了五天的胎, 这五天里,顾山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她身边。

白天服侍,晚上陪夜, 像个体贴入微的男妈妈。

由于市县医院没有灶头,无法提供餐食,他索性将小租屋里的铁皮炉子与煤炭米面都拎了过来,日日去黑市买回贵价丰富的菜肉烧煮给陶湘吃。

陶湘顿顿热菜汤饭不停, 吃得脸上很快恢复了血色, 更是叫边上其他啃火烧喝菜粥的孕产妇看得眼热。

她们没能耐找到像顾山这样勤快大方的男人做丈夫, 唯一感到安慰的便是纵使陶湘如此年轻漂亮,可惜找的男人却容貌骇人,与她一点都不相称。

陶湘不是别人肚里的蛔虫, 也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她刚接受完肚子里有了个小胎儿的现实,正值新鲜稀奇的时候,乖乖听从医生的指令, 躺在病床上静养。

可躺久了无事可做又难免觉得无聊, 她便央着顾山去将自己的那些翻译稿件取来,好顺带将工作完成。

顾山拗不过她,问过医师也说可以,方才抽空回了趟小屋,收拾好陶湘的那堆待译稿与原文词典带来病房,让她能在病床上安心消遣。

陶湘的注意力被转移,果然安分下来, 开始抱着字典和原稿专心致志地翻翻写写, 一心一意赶着翻译的进度。

而每当这个时候, 顾山也不打扰她, 他端着放有两人替换下脏衣裤的脚盆去水池边清洗晾晒,粗犷糙野的外表下,俨然一副任劳任怨的肯干模样。

这无疑又看得周围的女人们好一阵艳羡不已,纷纷羡慕陶湘的好命,对自家男人横竖看不惯起来。

殊不知,男人们也在心中嫉妒着顾山的好运,娶了个天仙一样的媳妇不说,这个漂亮有文化的媳妇还给他怀了小崽。

众人心思各异,病房里氛围古怪,好在陶湘的身体恢复得极快,胎儿也结实稳固,不再有见红迹象。

于是漫长的五天观察期一过,陶湘就被医生批准出院。

与此同时,她的几篇译稿也在这期间全部完成,只等着随时交稿就好。

顾山替她办好了出院的手续,陶湘索性趁着还在市县里的这个机会,去公使馆交差领钱,顺带取回那只已经被老师傅换好笔尖的钢笔。

这回陶湘住院花了不少钱,再加上每日的吃食与钢笔的维修费,两人积存的金圆券大大缩水,基本所剩无几,好在又有新的报酬填补进来,不至于到动用美钞和碎金匣盒的地步。

等顾山拎着大包小包带陶湘回到栈楼的时候,破天荒撞见向来和睦的房东刘先生和刘太太正在楼里吵架。

刘婶缩躲在灶间,一见到许久不见的陶湘和顾山,忙走了出来问候陶湘是否已经病好。

老话说三个月前的胎像不稳当,顾山极为珍视陶湘与孩子,因此回寓栈取东西时没敢透露实情,怕老天爷听见会收走,只向楼里的人推说陶湘是身体不适入院治疗。

“我没事,好多了。”陶湘谢过刘婶的关心,看向不断传出吵闹声的房东家卧房,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刘婶忧心忡忡绞着身前的围裙:“可别提了,听说那金圆券要不值钱了,太太和先生正闹着呢……”

南宁的物价在九月末就开始飞涨,到了十月更是猛涨到数倍以上,老百姓们花官价买不到商品,只能私下花上不少金圆才能得来一点货物。

进入十月中下旬,物价管制更是受到黑市极大冲击,才刚发行了一个多月的金圆券就此隐约出现贬值的苗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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