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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中听到的闲话。
东月鸯:“这些人,是大晃县的?听说他们那边为了填补往年赋税漏洞,今年多增了两成的税,有的人家承担不起,只能舍家弃田抵税。”何况这才多久,竟也流落到望天附近的地界来了。
牧信衡严肃道:“何止是大晃县,还有其他地方的人和他们一样,今年赋税尤其高,别说农田,就是我们商行也受了很大影响,行情不好,损失了三四家店铺,你家也是,上回姨母还因为今年入账比去年少了大半,差点晕倒在地,官府那边还说着上交的税钱不够呢。”
老镖师摇头叹:“世道不好啊。”
下人说世道不好,萧鹤棠警告她世道不好,老镖师也说世道不好,东月鸯看着这样的景气越来越不安,她不知道为何,心中涌上一股前路不明的担忧,和刚开始从庸都郡离开的激动兴奋完全不同。
上一世,世道有这么不好吗?
牧信衡叫来仆从:“去叫厨房多做些粮饼、热粥,就说是我吩咐的,钱我出,把这些吃的都分给外边那些百姓。”
老镖师转过头来道:“公子大义,我们虽是江湖人,但讲江湖义气,也愿意以我们镖行的名号行善接济。”
东月鸯顿时对他们的举动心生好感,她就记得小时候牧信衡是挺照顾她的,总是月鸯妹妹月鸯妹妹那样叫,如今长大了,好像也成了个有善心仗义的人。
东月鸯:“那我也随一份吧,略微尽点绵薄之力。”
牧信衡看向东月鸯,朝她深深一笑,高兴说:“走吧,我们也去吃我们的,这些毕竟非长久之计。”
穷苦人家太多,王权贵族都不管,官府又不是些不作为的,光凭他们发发善心又哪管得过来。
第11章
用过晚饭,东月鸯略感倦意,牧信衡似是看出她路途奔波颇为疲惫,便提出要送她回房。
东月鸯婉拒道:“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不必麻烦。”
然而牧信衡坚持要送,他说:“驿馆人多眼杂,你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身边还是有人照看着比较好,我是你表哥,多年不见虽然感觉不亲了,但等多相处几日就好,不过是送你回房,难道还要和我生分不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姨父姨母交代。”
好话坏话全让牧信衡说完了,东月鸯不好再推拒,只能由着牧信衡送自己回去。
路上牧信衡很是善谈,他随意起了个话头就主动聊了起来,“回去以后,你和姨父姨母团聚了,可有想好做些什么?”
东月鸯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他。
牧信衡解释道:“我是说,怕你在家待着无趣,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原来是在关心她这个。
东月鸯细想了下,说:“我初去望天城,应该会在城里逛一逛,熟悉一下。”
牧信衡突然一口应下,“好啊,那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陪你一起。我跟你说啊,望天城最有名的一个地方叫百兽园,那可有……”
关于望天城里的好玩的,牧信衡头头是道,根本停不下来。
东月鸯还不适应牧信衡对自己如此亲密的态度,毕竟刚刚相认,说生分也的确生分,但牧信衡这么好意,东月鸯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坏了气氛,只能点点头当做默认。
等终于走到了房门口,东月鸯心里松了口气,对牧信衡道:“表哥请留步,我到了,不必再送了,天色不早你也休息去吧。”
牧信衡侃侃而谈的兴致这才淡去,说:“也好,今夜你好生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用过朝食就出发,不出两日就能见到姨父姨母了。”
东月鸯点点头,不再和牧信衡多言,等桃柳推开房门后就进去。
门关上后,牧信衡还站在屋外。
他盯着门处看了会,忽然露出道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才慢慢离开。
东月鸯简单梳洗一番,擦拭干净身体,等头发微干才上床躺下。
她闭上眼,很快沉睡过去。
翌日天明时,桃柳叫醒她,“夫人,该起了,到时辰该出发了。”
东月鸯睁开双眼,眸子乌黑如漆,里面还残留一抹将醒未醒的混沌,听桃柳的称呼,她刹那间以为自己还留在萧府,等看到驿馆陌生的房顶,意识才逐渐回笼,“什么时辰了?”
桃柳报了个时间。
东月鸯揉了揉酸胀的头,抬手让她扶自己一把,等坐起来,东月鸯和她道:“以后别叫夫人了,我离了婚,已是独身,就像以前那样叫我吧。”
桃柳惊讶地看着东月鸯,确定了东月鸯意图坚定,不是说笑后恭敬说:“是,娘子。”
如今的东月鸯为了挥别过去,可是把和萧夫人的身份撇得干干净净。
她不想再跟萧鹤棠再沾染一点瓜葛了,老是夫人夫人的,总好像她还未从萧家脱离出来。
收拾好后,东月鸯按照和牧信衡的约定,到正堂内用朝食。
牧信衡特意换了一身着装,瞧着比昨日更精细些,东月鸯没打量太久,便打起招呼,“表哥。”
“月鸯,你来了。”牧信衡殷切地说:“快坐下吧,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准备了包子、豆粥,还有几样酥饼,甜咸都有,你爱吃哪个?”
东月鸯客气地选了两样:“要粥和甜的酥饼。”
牧信衡扭头示意仆从快去端上。
吃的送到,等主子们吃上后,下人们也去用他们的了。
朝食结束,东月鸯擦干净嘴,和牧信衡走到驿馆外,兴陇镖局的镖师们已经准备好出发了,东月鸯站在马车旁,跟牧信衡分开。
牧信衡乘了另一辆他带来的马车,样子和规格比东月鸯坐的都要气派许多。
看来这些年牧家在望天城也挣了不少钱。
牧信衡从车内伸头出来交代:“月鸯,我先带路,就在你前面,若有什么事,你只管叫我。”
东月鸯:“好。”话音刚落,车夫便甩鞭驭马,车轱辘颤动两下,顺利地向前滚去。
有人来接,归程就比较快。
第二天的半日,东月鸯一行抵达了望天城外的城门口,本以为一路顺畅无阻,很快就能和东家的人见面,然而就在要进城的时候,东月鸯等人突然被告知望天城里进不去了。
老镖师和牧信衡前去打探消息,回来具是一脸凝重。
老镖师说:“出事了,内城管控,官府下令这几日不得进出,等什么时候解禁了才许入城,我们只能暂且在城外等候了。”
牧信衡皱眉:“没错,我方才也打听过了,似是官府上面有什么变动,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在望天城外,聚集的还有部分像他们这样跋山涉水的人,因为在路上消息堵塞,也就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人群议论纷纷,东月鸯那种古怪的心慌感又来了,她问:“那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