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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我的却只有他带着眼泪的沉默。
唱完，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要把整个肺和真心都咳出来似的。
他一语不发地看我，等我咳嗽完，才低低地说，“抽完这根烟，就戒烟吧。”
“好。”
第十九章
在外面闲逛的一天，几乎耗去他大半精力。回家没多久，他就倚坐着睡着了，我打了热水帮他擦拭身体，躺在他身边睡过去。
王邛在的这几天，出租房从狗窝变成个能给人住的地方。
王邛把他的热情注入到我生活的地方，在自己生机耗去的同时，让出租房焕发了活力。
第二天，我早早地下班回家，王邛的脸色很差，嘴唇都成了白色，一天下来，粥只喝了小半碗。
我很忧心，在他面前不安地强打精神，“明天我们就爬鱼塘山了，你高兴不高兴？”
王邛半眯着眼睛点头，我搓着他的手，扬高声音，“明天你想带什么东西去？有没有想吃的零食？”
他摇头。
“水果呢？想不想吃草莓？”
他点了点头，精神看起来更差了。
“明天愿望就实现了，高兴的话，再吃点粥吧。”
他微微笑着，声音已嘶哑得不成样子，“好……”
我看着他枕头边的日记和笔，顶上几页边卷着，有些旧了。
“里面写是日记吗？”
他点点头，伸手捂住。
我笑了，“你这个封面上的喜羊羊真是越看越好笑……我又不看内容，按得那么紧干什么？”
王邛笑着看我，像对我的人品表示怀疑，我摸了摸下巴，“要不然我们来个君子协议。我在上面写个秘密，你也写一个，谁也不能看，怎么样？”
王邛没回话，我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他，“不敢应战？”
王邛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明天晚上写。”
“好！”
第二十章
清早，我向李祥借了电瓶车，带着王邛驱车到山脚，抬头的瞬间才恍然这座山没想象中的矮。
我提议从山腰开始，王邛一口否决。
“从最下面开始。”
我扶着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他的身体已与骷髅架子无异，每走一步都颤颤巍巍，不过几十级台阶，我和他走了将近十分钟。
鱼塘山愈显高得不可逾越，王邛抿着嘴唇，一步步向上，嘴唇愈发苍白，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疼，半眯着没了神采。
两个小时，我们连山腰都没到，太阳高悬，将近正午，太阳也毒辣了起来，我扶着他在石凳上休息，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和草莓，喂他吃了一些。
水没喝两口，他就要继续爬。我无法，只能扶着他继续向前。
速度比之前更慢了，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大声呼吸着，一口气没透匀，咳嗽起来，我慌了手脚，急忙从背包里拿出纸巾，一边轻拍他的背。
都是痰和血。
好不容易把气透匀，他的脸上也因咳嗽泛着红晕，我扶起他，他冲我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苦笑。
“我果然不行。”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要是早几天一定行的。”我伸手搂住他，另一只手费劲地从兜里抽出垃圾袋，把纸巾丢进去。
“山上的风景，我看不到了。”
王邛委屈地哭了，我心里泛起的酸直冲向鼻腔，我想了想，把背包背在身前，拉着他的胳膊，走到他的上一级台阶，蹲下来，示意他趴在我的背上。
王邛摆了摆手，我倔强蹲着不肯起身，他缓缓爬上来，疼得叫唤了一声。
我弓着身体，一手扶着他的腿，一手拉开背包拉链拽出个垫子，放在他和我的背之间，让他能好受一些。
山上风大，我背过手去把他的羽绒服帽子扣上，加快脚步往山上走。
我要是弓得太低，王邛锁骨上的淋巴结受压迫会让他疼痛难忍，我要是不弓下去，又怕在上坡的时候王邛会向后翻，从台阶上摔下去。
在两者之间平衡很艰难，路途很长，他在我的失误中忍着不发出声音，我在向上爬的过程中大汗淋漓。
蜿蜒盘桓的漫漫阶梯，像永远无法走到尽头。
我的脖子和背都开始疼起来，两条胳膊也麻了，汗淌下来迷了眼睛，王邛伸手帮我抹脸，我偏过头去，说了声谢谢。
他没说话，很有节奏地拧了我的耳朵三下。
不，用，谢。
一个小时马不停蹄地怕台阶，我抬起头，终于在密密匝匝的树林里瞥见了山顶上高塔的样子。
“王邛，你看，我们快到终点了！”
王邛嗯了一声，趴在我的背上，环住我的脖子，给了我温情的一抱。
我向上又走了一步，终于跨上最后一个台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个小小的槛绊住，重重地跪了下去，王邛被我死死扶住，没从背上摔下来。
“林奕！”
我忍着痛，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膝盖疼得弯曲都费劲，王邛声音嘶哑，“我要下来。”
我背着他走到挨近围栏，才放他下来，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挡住在山顶横行无忌的狂风。
王邛说的对，山上的风景真的很好。
风很大，树叶子晃动会发出很响的声音，像有人在说话，在上面能看到一条蜿蜒的江和鳞次栉比的房屋，天无边无际地盖在头顶，三三两两的人在山顶的塔
边悠闲地拍照，散步。
二月中旬的风不温柔，山顶没遮没拦，风更是肆虐。
我拾级而上，不觉得冷，但王邛体弱，而且没多动弹，现在一定冷得不行。
我摸了摸王邛的手，预料之中的冰凉。我脱了外套裹住他，让他把手伸进散发热气的袖筒里。
他回头看我，“还是冷。”
我伸手紧紧抱住他。
不远处有位中年女人走来，看向我们时皱起了眉头。王邛慢慢靠上来，下巴抵着我的肩膀，温顺得像只猫咪。
“膝盖痛不痛？”
“一点也不。”
“林奕，谢谢你。”
王邛，也谢谢你啊。
第二十一章
当晚，我们按照之前的君子协议，分别写了自己的秘密。王邛写完后就生怕我偷看似的，把那页翻过去，死死地按着。
这种行为又可爱又让我无奈，我什么时候这么无赖了？
“林奕，我想回家看看我哥。”
我扭头看他，明明刚起床，他却看起来像熬了三天夜，疲惫得像眯着眼睛就能睡着。
这个要求，于情于理，我都该答应，但我不想和他分开哪怕一秒。
“林奕。”
他坚持不懈地叫我，我终于没法装聋作哑。
他说得很慢，“你在想什么？说说你的想法。”
我抬起头认真看他，“你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