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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几上,煮了粥,切了水果,等他醒来后喂了点,洗了碗后匆忙往厂里赶,把笔记本给忘了。
下午回来,笔记本纹丝不动躺在茶几上,王邛正起身上厕所,回来时,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笔记本封面上。
喜羊羊笑得又聪明又阳光。
“给弟弟妹妹买的?”
“给你买的。”
王邛扭头看我,像不敢相信。他想笑又忍住,结果咳嗽起来,痰混着血看着触目惊心,他倒像是习惯了一般,到洗手池洗了手,弯腰去拿笔记本,我赶紧拿起本子递给他。
他翻了翻,“线装的好写,不过太厚了。一天一页,我写不了这么多。”
王邛抬起眼皮看我,嘴角还残留血迹,我抽出纸巾沾水帮他擦了,赌气道,“这是我花钱买的,你写不完我就不给了。”
王邛笑着嘟囔,“铁公鸡。”
“我都快穷得要饭了,你老实把这本写完,别糟蹋我的血汗钱。”
“我写不满,你替我写满就好了。”王邛笑着,“笔你买了吗?不会还是喜羊羊的吧?”
“厂里年前发礼物,送了我五盒笔,你如果想要喜羊羊的笔,我现在就去买。”
王邛乐不可支,缓缓在电脑桌前坐下,我赶紧关了电脑,把插座的按钮也关了。
王邛轻快,“不用那么讲究,辐射做不掉我。”
言下之意我不敢细思。我低头翻出一盒笔,抽出一只递给他。
他没接,手握住我的手腕,“这是你买的,你先写吧铁公鸡。”
“我给你买的,你只管写就是了。”
“你来开头,我来结尾。”
他很执拗,我只能拔开笔盖,拿过笔记本蹲在茶几边上,想动笔又不知道写点什么。
王邛一瞬不瞬看着我,“我这是日记本,日记的格式你应该知道吧?”
我挠了挠头,想了想,在上面写下:
2017 年2月14日,晴。
王邛来我家,让我给他买了日记本。林奕。
我一直不爱写作文,干巴巴写了一句后就还给他。
王邛接去看了看,“就写了这个?”
“要不然呢?”
王邛没说什么,伸手点了点我。
“有没有红笔?我想用红笔给你写个批注。”
“有。”我从盒子里拿出,递给他。他低头一笔笔写着,看起来很认真。
第十一章
我拿起手机的时候,照例在微博里翻点好玩好笑的段子读给王邛听。
王邛笑点很低,常常被逗笑,我害怕笑得太厉害会咯血,常常会自己先筛选一遍,选出有意思又不足以让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段子。
2月14日,情人节。微博上全在围绕情人节主题编段子。我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就干脆把字体设置得大一点,和他一起刷微博。
高二的2月14日,是我学生时期度过最后一个情人节,也是我和王邛分开的最后一个情人节。
那一天,天大晴,学校放假,王邛和我约在市图书馆外的广场见面,天上飞着风筝,浪漫的我带了画笔画板,而不解风情的他带了一束玫瑰。
一个上午恍然过,白云舒卷的午后,我和他走到博物馆,从历史馆逛到书画馆,最后在自然馆最偏僻的角落里牵起手,一直走到出口,在存包处厕所里亲热了半个多小时。
出来时的我面红耳赤,他则是心情大好地吃吃笑着。很多人侧目,有些惊异于我们的十指相扣,我们甚至没侧身去回视他们。
我握紧他的手,他以更大的力气回握。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太阳吐出最后一抹流金的光景,他侧对着夕阳,站在树下,让我为他画一副剪影。
我勾勒着他的轮廓。
发梢,眉骨,鼻梁,下巴,还有带着曲线的喉结与脖子。
他拿过去看了一眼,也没说满意与不满意,抢过我的画板,坚持要给我也画一幅。
他的剪影我只画了二十分钟,他画我却整整花了四十分钟,画完时已是华灯初上,我从侧对斜阳成了站在路灯下。
不过最大的噩梦是当我看到画,发现他把我画成了周口店的北京人。
他自己也笑,捂着脑袋怕我揍他,路灯下,他唇的弧度像一片花瓣,我没有揍他,而是俯身盖住他脑袋上方的路灯,去吻他。
我俯身,他配合地举起画板,我们就在路灯与画板阻隔出的半明半暗里接吻。
那天晚上我去了他家。空荡荡的家就他一人,我和他在客厅沙发上玩耍,后来转战到卧室。清洗时,我们又在蓬头下互相玩闹。他是羽毛球校队的队长,手臂上很长,小臂虬结的肌肉线条分明,腹肌显露,从肩头到手指,无一不彰显出年轻蓬勃的力量,而我只是高高瘦瘦,正经说起来,王邛的身材要比我好得多,脱了衣服难免自尊心受挫。
“我身材太干,不好看。”
他用温柔视线与我对视,一路向下安抚。
他一本正经,“林奕,我很羡慕。”
我扑哧笑了,伸手打开莲蓬头,在雾气朦胧的浴室里嬉闹了一番,精疲力竭。
晚上,我和他聊着未来,他说,他的梦想是在四十岁前存够钱,脱离现在的家庭环境,找个偏僻地方静静度过下半辈子。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和我说,“我不会要孩子,连领养的都不要。等我到了四十岁,说不定就和我爸妈一个德行,不如没孩子。”
“那我也不领养了。”
他转过来看着我笑,“你要自己生?”
我叹了口气,“那你和我之间一定要有一个去做变性。”
林奕大声地笑着,“你呢,将来想做什么?”
“我想在四十岁前开画展,攒够了钱,和变了形的王邛一起去浪迹天涯。”
王邛微微正色,“不好意思,你这个愿望估计实现不了。”
“为什么?”
“你能忍受我变性,我也不能忍受一米八八穿着裙子和胸罩的我自己。”
第十二章
我一边回想着,一边一点点往下翻,王邛看得很认真,微笑里带着俏皮的弧度,我俯身亲亲他的嘴角,他抬起头看着我。
他一本正经,“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他的眼睛底下泛着青,我有点心疼,“累了没有?”
“有点。”
“那睡吧。”
“好。”
他躺下已经越来越艰难了,疼痛经常会让他皱眉呆呆看窗户,他不和我说,我却知道。
我扶着他慢慢躺下,他抿着嘴,一语不发地紧紧抓着我的手,一点点往后靠。
我的人生注定碌碌,出国读研究生的他还有大好的前景。如果能与他交换,我宁愿把疼痛施加在我身上,而不是他。
躺下去的时候,他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