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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呢？
病人还在哭，完全听不进话。
邓祁不耐烦了，边开医嘱边道：“您问心无愧怕什么？子女问起，就说间接染上。他们不信，您告诉他们，乱搞也不是您乱搞。”
要知，生殖器疱疹是由单纯疱疹病毒引起的。
初次感染病毒，可出现外生殖器或肛门部位的红斑、丘疹、水疱，也可无明显症状。
病毒难以彻底消除，感染后会长期潜伏在骶神经节，出现周期性复发或无症状病毒脱落。
邓祁指着抗单纯疱疹病毒抗体的报告，说道：“您这结果，抗体IgG阳性，IgM阴性。简单说吧，IgG提示既往感染，IgM提示近期感染。所以，您体内这病毒其实一早就有了。”
“一早就有？”
“极有可能就是您先生生前传给您的。”邓祁残忍道，“您初次感染没症状，或者没留意到。但病毒存在，一直潜伏，到了现在才复发。”
遗产不一定有，性病倒是有。
……
在扶手电梯上，张大奎前后张望，又瞄了瞄旁边的王美山，偷笑道：“哥，看上人家了？”
王美山被邓祁拂了面子，打死不认道：“哼，谁看上谁？我就是不爽，故意瞎搅和。”
“是吗？谁跟谁原本没那啥，你这一搅，说不定就有了！”张大奎吞口水，“啧，那谁在床上不知什么滋味？想想都……”
扶手电梯降到平地，王美山上前一步站定，张大奎刚好撞上来。
“干嘛？”
王美山一个转身，厉声道：“想都别想！”
这一搅，确实有了化学反应。
吴羌笛酸得不行：邓祁和那个王美山果然有关系，可能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这时，微信提示音响起。
吴羌笛点开一看，正来自邓祁：拖班了，不用等。在你家见面，帮你上药
见面只是为了帮自己上药。愧疚或报恩，都不是吴羌笛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是邓祁的真心。
“让我渐渐喜欢上你”，邓祁这话不正是说明暂时还没喜欢上吗？
吴羌笛回复：我和熟人吃饭，他帮我上药
忍着心酸，加了句：不劳烦老师了！
点击发送。
邓祁回复：清淡饮食
没了？没了！
吴羌笛赌气地去省中饭堂买了四只炸鸡翅，沾上番茄酱，拍照片发上朋友圈，配文字：以形补形
回到出租屋楼下，吴羌笛后悔了。前几天都是和邓祁一起回来的，今天只剩自己。什么“不劳烦老师”？离开了皮肤科，再不劳烦，他跟邓祁就没交集了。
低头走路，突然，一双皮鞋映入眼帘，吴羌笛的心像被一下揪住，猛然抬头。
“撞鬼啊？这表情。”
吴羌笛掩不住惊喜，吸着鼻子叫：“老师！”
邓祁笑道：“补形回来了？怎么不见你熟人？在医院上完药？”
“没！我才不让老师以外的人给我上药！”
邓祁又笑了笑，只道：“开门。”
吴羌笛马上开门，请邓祁进屋，却又有点不甘心，立在玄关不走了。
“怎么？”
“老师，”吴羌笛背对邓祁，捏着手臂，执拗道，“我跟你现在的关系，有资格问一问你和王美山是什么关系了吗？”
第32章
买小吴股的，慎点！
邓祁原以为吴羌笛会问：为什么过来？
他可是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看到朋友圈，察觉出吴羌笛的小情绪，便马上赶了过来，在出租屋门前候着。
当看到吴羌笛因为自己，从沮丧到高兴，邓祁很满意。然而进屋后，先被问到的却是跟王美山的关系，邓祁有点生气了。
他绕过吴羌笛，凝视着对方，给出暗示：“有方便面吗？”
“……”吴羌笛没听出来，只一味在意自己刚提出的问题，邹起眉头唤了一声，“老师！”
这一来二去的，谁都能明白吴羌笛在吃王美山的醋，更何况邓祁。他坦白道：“他和我，初中同学。”
“哦！”从邓祁嘴里听到正面答复，吴羌笛心里一喜。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妥，追问道：“长你这样的同学，他竟然没认出来？”
“估计脑子进水了。你问我没用，去问他！”
最后一句，潜台词是：劝你见好就收。
可吴羌笛偏没收住，上药时，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之前午休，琼琼夸你同学长得帅，肯定很多人喜欢。老师，你呢？”
一瞬间，那个曾经的少年在邓祁脑海里浮现，穿着三角泳裤，高大健美。
邓祁没回答，答不上来。
……
下周五，王美山的窗口期到期了！
他有个迷信的念头，或者说自我安慰：只要能挂上周五上午邓祁的第一个号，他就不怕了，检查阴性，表白成功。
然而，他发现邓祁下周的班不一样了：原本出五天诊，调成只出周二、三、四三天。
打电话去省中皮肤科问个究竟，那边答复：疫情稳定，科室工作全面恢复。邓医生周一上治疗班，周五去病房。
这消息让王美山郁闷了整整一周。他打算周一陪张大奎做光动力时，找邓祁加个周五的号。
“小龟，你等会见到邓祁在里面的话，记得把我也叫进去。”
张大奎会意道：“包我身上。”
很快，性病治疗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招呼道：“张大奎的朋友，你安慰他一下。别看那光就行。”
王美山进去后，只见一重重蓝色帘子封得密实，哪看得到邓祁，正要拉开一点，被护士喝止：“别乱拉，那边一床才是。”
这时，一个女声问道：“师兄，怎么还出血？”
“因为他勃起了。”这声音，这语气，不是邓祁是谁，加上这话内容劲爆，听得王美山心神一震。
只听邓祁又说道：“先生，尖锐湿疣本身血供很丰富。您再这样，一直流血，我们很难帮您把疣体清干净。”
另一个男声说道：“我控制不住。”
女生说道：“麻药快过了。”
邓祁叹道：“小马，你先出去。你在他更兴奋。”
“不是！”病人羞道，“邓医生，我是因为您。”
王美山和张大奎早在另一边偷偷笑疯了。
邓祁冷冷说道：“小马，处理阴茎冠状沟的疣体，要小心这个，包皮系带，如果被激光打断了，那它想起也起不来。”
“啊？”男女同时发声。
“慢慢做，别怕。小兰过来看着，有事叫我。”然后是脱手套的声音。
王美山钻出来，正好看到邓祁沾上滑石粉的手撩开帘子，露出脸，虽然戴着口罩、帽子和防护罩，但那一刻，王美山也有了冲动。
邓祁见到王美山，直接问道：“有事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