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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被搅成了不成样的豆腐花。

温霁控制不住哭了起来,骂张初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不要这样的……”

但骂出来的声音全然不是平日里的脾气,像撒娇,总之她没听过,如果听过一定会觉得这个姑娘好娇气。

怎么会对男人作这种声音。

现如今,她成了自己最不能理解的姑娘。

“这样不好么?阿霁?”

他大掌抚过她已经汗湿了的鬓发,温霁不要他这种时候的温柔,她撇开头,手背压着眼睛委屈地哭骂道:“不好不好!张初越你能不能痛快点给我一刀!”

她心里豁开了一个口儿,再不堵进去,她就要像流沙一样空了。

可他却说:“阿霁,不能再继续了,你乖一点。”

他说出这句话时后槽牙几乎碾碎。

温霁眼睁睁见他半途而废,竟要将她裙摆捋好,忽然抓住他的衣服,忍着哭腔说:“你不行的话,我就离婚,我找别的男人嫁。”

她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太多,都说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和家庭,但丈夫她总可以选的。

只是话说出来的瞬间,她自己便难受得哭了起来,张初越什么都好,就总是不顺她心意,为什么不能继续,那为什么要唤她阿霁,为什么给她擦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话一落,温霁就捂住了耳朵,她不想听他说教。

张初越就拽开她的手,俯身低头看她,太阳穴青筋暴起:“别拿离婚挂在嘴边,温霁,再说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又是威胁!我再生气转眼就忘,你呢,上次我不过是冤枉你拿了那箱套回来,你就怎么都哄不好,非要跟我冷战,我真的受够了!”

温霁抬腿胡乱踢,忽地脚踝让他拢住一并,一瞬间,温霁似踩到了钢棍,扎得她猛地缩回了腿,他却用力将她脚心往下压去。

男人呼吸烈烈,却忍着脾气跟她讲道理:“我比你大,结婚之前他们都说要带着你一些,你哪儿不舒服了要我怎么伺候你都可以,唯有一样,阿霁,我不想你被破坏。”

温霁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她只知道刚才那软刀子刮得她像中了蛊一般,此刻张初越越是要扮演正人君子,她就越要撕开他:“你不想?那为什么原本放在客厅角落的那个纸箱不见了?张初越,你是个变态吗?”

张初越看着她,温霁身上没有任何一个歌颂女孩美德的优点,温柔乖顺从来与她无关,狡黠野坏才与她相配,她此刻不安分地将他叠好的被褥全部弄乱。

“那天你跟我说你哥在城里念书,家里把你扔在了乡下,现在你被他们安排跟我结婚,而我却拿这个东西捅你,温霁,我还算人吗?”

张初越沙哑的嗓音落入她耳膜,温霁浑身出了层汗水。

眼睁睁看他给她裹了层被子,转身往床下走,而她还躺在床上,似一条海边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喘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

温霁望着天花板,她今日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昨夜让张初越看见了私密,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被他看见了,她生气,可他看见了却什么都不做,她更生气,显得她对他没吸引力。

温霁不想承认这一点。

没有人喜欢认输。

她如果妄自菲薄,早就埋在村里人那些“女孩子不用努力,嫁个好人就行了”的荒谬论里了,还怎么会努力读书上大学。

她的好胜心令她走到了这一步,甚至主动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而他没有要。

张初越在淋浴间里猛冲了个冷水澡。

从昨晚到现在,不知第几回了。

在后院劈了柴,忽然经过晾衣绳,那儿没了温霁的衣服,她昨晚都收走了,新洗的还没晒出来。

他走回堂屋,客厅里没有她的身影,他往主卧过去,房门是开着的,寂静里有一束幽蓝的花香,他忍不住深呼吸。

浴室里果然有一盆她昨晚换下的衣服。

张初越拿到后院里洗,没有放洗衣机,就是打了泡沫一点点揉搓,搓得他手都红了,就是不敢搓烂。

等一一晾晒好,他回房换衣衫,只是逋走进房间,察觉屋子里的香气愈浓。

他眉头猝然凝紧,一个念头闪过,他猛地回头,看到那铁架床上隆起了一个小包。

纤细的,只露出半张雪白绯红的脸,眼睛阖着,这是温霁难得安静的时候。

他走过去,指腹轻压下被沿,下半张精致的小脸也露了出来,食指忍不住轻刮过她的脸颊,清晨的光将细微的绒毛映出,看到她这张脸,水蜜桃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叹了声。

给了她时间都不走。

张初越拿小刀划开那个装满套的纸箱,怕把她吵醒,拿到后院的淋浴间里试,昨晚睡不着出去,就被这箱子踢到脚,火都被燎了起来,他直接扔进了柴房里。

清晨的一缕光在院墙缓缓西斜,张初越原本要出门,但温霁在家,他便转而进厨房把早餐做了,又把午餐准备好。

她估计是嗅到了饭香,在张初越从灶台前起身时,看到站在光影里的温霁。

她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逆光而立时,那光便从她身后透来,透进了那雪白衣料里,将娉婷婀娜的身子勾出了一道剪影,他压下眼睫,听见她说:“你帮我洗衣服了?”

温霁睡得有些懵,不记得昨晚衣服洗了没洗。

张初越“嗯”了声,她淡声说:“谢谢。”

而后转身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张初越问她:“今天不用出去?”

温霁没抬头,只是语气平静道:“周末。”

他明知故问。

吃过后她又像平时一样去洗碗筷,张初越竟然在她身上看到比往日更稳定的情绪。

但这样的正常,他反而很不习惯。

温霁吃过饭后躺在沙发上看书,翻没两页手机就响了,姑娘的声调顿时雀跃了起来,甚至捂唇咯咯笑,说:“好啊,那你约个时间,人多也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出去放松了,每天都很无聊啊……”

张初越量电视柜的卷尺在他掌中一松,“咻”地一下收了回去,嗑在他的拇指上,像温霁抓他胳膊时的轻小力道。

耳边的电话声越来越远,温霁拿着手机回房间听了。

张初越沉吸了口气,继续去院子里打木柜,只是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温霁去厨房里做饭了。

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是张初越起初想要的,但他只是避免尴尬,而不是让它真的没发生。

晚上温霁做了顿火锅,无事献殷勤,吃的时候跟张初越说:“我明天有同学聚会,得去镇上一趟。”

“我送你。”

温霁说:“不用,他们开车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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