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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随着血液里的酒精消散也逐渐沉底,值班师傅见他呆若木鸡,劝道:“小徐啊,这满场的人你哪儿找得到呀,算了吧!”徐擎不想放弃,仍眯眼搜寻着:“一点45分,我和他去了一趟厕所,他是那时候……”

“噢,厕所?”值班师傅猛地想起什么,“其实馆里的厕所门口也安了摄像头,就是为了保护隐私,我们一般不调出来看的,你等等。”说罢,师傅一脚滑椅瞬移到控制台,手指翻飞,花里胡哨地敲击键盘,把厕所上方的监控调出来,“喏。”他扭头看见徐擎很惊奇地看他,于是又不好意思地一笑,“嗐,年轻时夜场打碟的。”

这段监控从三人进入到厕所可视范围起,徐擎重温了一遍阎一宁做作的加油姿势,听着值班师傅点评“你的妞真靓哇”,然后看见邓小琴扶着阎一宁进了女厕,此后十几分钟,无人进出厕所。徐擎虽然加速了视频,但仍等得煎熬,突然,穿白衣的邓小琴从厕所走出,但她身边没有阎一宁,走出几步,她回身关上了女厕门,然后看见什么,拿起一块明黄色的警示牌,挡在了门口。她走后不到半分钟,就有女生来上厕所,但看见警示牌,纷纷摇头离去……

徐擎只愣了那么两三秒,便转身夺门而出,值班师傅也看出了异样,揣起对讲机追着他出去了。空荡的长廊上回响着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尖声,厕所在北门,徐擎绕着回字廊狂奔,终于跑到厕所门口,果然,那个警示牌还安分地横拦在女厕门口,不动分毫。回忆邓小琴走出时那一脸莫测的神情,徐擎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他弯腰摘起牌子时,值班师傅也跟来了,他严肃地摸着下巴道:“不会发生校园凶杀案了吧?”徐擎不满地回眸瞥他。

拧开女厕门,先是一股细流声钻入耳中,徐擎一脚踩下,噗噗冒水,一根绿皮水管蛇蜕般扭在地砖上,阀门不紧,漏了满地水,水中滚着两瓶未开启的矿泉水,徐擎捡起,搁在洗手台上。隔间外横七竖八地倒了几根一字拖把,每一扇门都没上锁,都像没人。值班师傅碍于汪洋似的地面,不肯涉足,在外头喊:“里头有人不?没人咱就出来,我打电话叫保洁来拖个地。”

徐擎没理会,他从水流声的覆盖下,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可又像是幻听,面前的每一扇门,都像潘多拉的魔盒般不可捉摸,空的,空的,还是空的。徐擎开到第三扇,不太想再开了,因为他觉得阎一宁不会傻到在厕所里躲一个下午,说不定邓小琴走后许久,他也从厕所出来,只是把警示牌放回原位。

“小徐,走啦!”师傅催促。

徐擎正想转身,霎时间,有一道轻微到快消失的嗫嚅声从某扇门内飘荡而出,旁人是辨不出内容的,但徐擎却可以,他好像听见有人在骂他:“笨熊……笨熊……”徐擎平日是不想反驳的,他身正不怕影子熊,可此时他有点牙痒痒,挺想与人争论一番:哪只熊千里迢迢奔来营救一个穿着女装满嘴粗话又傲慢又专制的无产阶级敌人?

唰——

掀开第四扇门,徐擎欲想舌战群儒的劲儿戛然而止——

搁浅在厕所蹲坑上方的美人鱼似缺水濒死,一头海藻般的乌发枯萎结块,湿并成一缕一缕挂在耳后,吸饱水的衣料由浅青染成黑绿,死的气息从僵化贴地的裙摆处弥漫开来,歪倒在墙角的脑袋仰天支着,似乎在被水淹没之前他也卑微挣扎过……

“一宁!”徐擎脚下一滑,差点摔进第四扇门内,还好门框卡住了他,他顾不上满地的水,双膝跪下,把抽筋去骨的阎一宁揽进怀里,用左手虎口托起他的后颈,摸到搏动规律的颈动脉后,神经末梢的刺痛才稍被抚平,但仍因触到过分滚烫的肌肤表层而心神不宁,“阎一宁?阎一宁?……醒醒,是我,徐擎……”

数小时间,由极冷转为极热,跳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都没这般煎熬,门外的拖把不知何时滑落了,但自己却连爬出去的力气也没了,阎一宁裹着冰冷的湿衣,体热被外部的水分吸走,血液的流动都因此要凝滞,他叫喊过,天地不应,他捶打过,铜墙铁壁,最后他晕乎乎地缩在角落,顾不得蹲坑的肮脏,脑中只想着徐擎何时才能结束比赛来找他呀。

等啊等,沧海桑田,别说一眼万年,阎一宁连一天后的日出都可能看不见了。他闭起眼的时候,仅剩的念头只有一个……

徐擎看他嘴唇翕张,便耐心侧耳倾听,他听见阎一宁虚弱地说道:“我要……用雷劈死你……”

第16章 (十六)

号外号外,一壮硕裸男在校内拔足狂奔,怀里还捧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好心学生上报安保,警卫处全员出动,追到校西南门时,那杀人犯突然急刹脚步,转身跳入路边茂林,借着夜色逃遁难觅,新闻学院某摄影发烧友全程记录事件并上传朋友圈,引得众人赞爆转发,红极一夜。

那裸着半身的杀人犯顶着满背被枝杈划伤的红口子,翻土坡过草地,惊跑了四只野猫吓坏了三条野狗,终于跋山涉水进了留学生宿舍楼,宿管阿姨吃饱晚饭正在打盹儿,徐擎尽量蹑手蹑脚飘过,但吸饱水的球鞋里发出放屁声,害得阿姨睡梦中忙捂住自己的臀部,嘀咕着“唉哟豆儿吃多啦”,有惊无险,徐擎跨过这最后一道难关,把阎一宁抱回了寝室。

片刻不敢耽误,徐擎把人轻轻搁到床榻上,将白布——他的短袖衬衣——揭开,一张死白,不,是绯红的脸急透着气儿露了出来,一场厕所天花板落下的大雨将高烧注入阎一宁脆弱的身体,这是他今年得的第四场高烧,四月和五月各有一回,六月下旬,第三次烧热如期而至,他本不在意,毕竟这副身子因练舞透支太多,抵抗力下降也是难免的。岂料发热度数不高,但霉运指数太高,就在他昏沉打饭之际,一头熊从天而降,把他嘎啦压得稀碎……

怎敢想,竟还有第四回,这次恶心难受的劲儿似乎是前三回加起来的总和,阎一宁一时冷一时热,身体不住抽搐,徐擎帮他脱衣时,他弯起手肘不肯捋直,因为一旦换个姿势,他就胃部痉挛想作呕。想剥下这繁复的三层汉服,徐擎费了老鼻子劲儿,每一层的系带都在不同位置,他知道阎一宁难受,因此也手忙脚乱,古铜色的背肌上铺满豆大的汗珠,一片一片滑落渗进他的松紧裤腰里,把浅灰色的五分裤扎染成黑褐色。

随着衣物层层脱落,熟虾子般的肤色也继而展露,但阎一宁意识模糊地在喊“好冷、好冷”,徐擎便马上扯过被褥盖在他的胸口,随后又去纠缠堆积在腰部及以下的布料,他在厕所里早已检查过阎一宁的伤脚,发现外层的固定支具完好,石膏内也干燥无潮,这就是他奔到西南门口又临阵脱逃的主因,隔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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