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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枝眼前涌上阵阵黑暗,一颗心却安定下来,沉沉睡去。

他醒来的时候,洞里的火已经微弱了许多,不知时间已经过了多久。

他身上已经穿了一件贴身的里衣,被烘烤得温暖干燥。沈孟枝动了动,发现自己仍缩在楚晋怀里,坐在他腿上。头被他的手护住,轻轻靠在对方的胸口,耳畔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

楚晋背靠在石壁边,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一只手仍然贴在他的腹部,内力没有了先前那般汹涌,但却始终没有断开过。

沈孟枝望了他许久,随即张开手臂,轻轻抱了他一下。

他动作幅度很小,但楚晋还是醒了,睁开眼的瞬间便恢复清明,低头看向对方,见他面色好了些,松了口气。

轻松过后便回过味来,他眼底染上一点笑意:“刚刚好像有人偷偷地抱我。”

沈孟枝不知道他究竟睡了没有,嘴硬道:“没有。”

听见楚晋的闷笑,他更郁闷了,推了他一把:“放我下来。”

摄政王自然不会听话,将人圈得更紧,低头埋进他颈间,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太多想说的话堵在心口,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又不知从何说起。

汹涌的情感缓慢平息下来,他低声道:“你吓死我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那天就不该放你走。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不安和后怕几乎要化为实质,沈孟枝只能尽可能地回抱对方,轻声道:“梁王来犯时,大肆屠杀城中人,薛义理不顾百姓安危,不见踪影……我没有办法,楚晋。”

那时的情况紧迫,多耽搁一分便会有更多的人丧命,他只能冒险与梁王对峙。

楚戎那般恨他,就不会轻易杀了他。只要他活着,就能等到来救他的人。

现在想来,还是九死一生,惊险无比。沈孟枝道:“对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胥方,对得起满城人。”楚晋紧紧抱着他,“是他们、是那群人要跟你说对不起。”

他缓缓道:“会有那一天的。”

沈孟枝笑了一下,又咳了声,边笑边咳:“好……你压得我胸口疼。”

楚晋松开他,抵着他的背,帮他站起身来。

伤势暂缓,沈孟枝终于有精神关注目前的处境,观察了一周这个山洞后,开口问:“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楚晋也站起身来,不太放心地扶着他,道:“胥方郡守府的山洞连着一条地下河,我们被卷到河里,一路漂到了这里。”

这应该已经到了另一座山体下,只是他们现在连方向都分不清楚,更别提辨别如今到了哪里。

他顿了顿,又道:“这里只有这一条路,只能向前走,看看能不能出去。”

沈孟枝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木头,许多已经焦黑发潮,像是已经丢弃了很久。他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这里之前也有人来过?”

“嗯。”楚晋道,“我们如果继续向前走,兴许还会看到他们留下的印记。”

其实在走进的山洞的瞬间,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荒唐的熟悉感。只是这种感觉毫无来由,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他垂着眸,在脑海里搜寻有关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沈孟枝忽然开口:“这里有一个小洞。”

那洞口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只有半人高,他扶着石壁,刚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就被人突然拽住了手腕。

他愣了下,回过头,看见楚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别过去。”他说,“那里面是死人。”

作者有话说:

别看枝现在能站起来,其实他又在强撑着呢)

第150章 绝境·“你是不是听不见了?”

沈孟枝瞳孔轻缩:“……楚晋?”

方才那突如其来的行为举动似乎只是源自下意识,楚晋怔了下,缓缓松开手。

额角隐隐抽痛,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沈孟枝拉到了身后,道:“你在这里,我去看一眼。”

说完,他捡起一截木头,引燃当做火把,随即慢慢向那个低矮的洞口靠近过去。

先前脑中闪过的画面快到令人捕捉不及,楚晋只能模糊辨认出那是一个死不瞑目的男人,脑袋被一柄木锹砸烂,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洞里。

这段无缘无故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记忆无比清晰,却又像是把另一个人的经历强加在了他的身上。

楚晋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洞口边。

这其实是一个半人高的石坑,没有光线,下面是一团浓黑。楚晋将火把举高,火光瞬间照亮了坑底的一切。

他的神色缓缓变了。

一具属于男人的白骨躺在石坑里,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仍然保持着挣扎的动作。颅骨上有深深的裂痕,像是被钝器重击所致。

楚晋目光在这具尸骨上停顿了很久,随即慢慢移到一侧,看见了一柄从中间断开的木锹。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走了出去,沈孟枝站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问:“里面是什么?”

楚晋道:“一堆死人的骨头。”

沈孟枝联想到他之间的反常,蹙起眉:“你为什么会……你来过这里吗?”

楚晋眸光微微闪烁:“我不记得了。”

这种感觉格外古怪,就好像他曾经是旁观者,亲眼看见过这里发生了什么。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沈孟枝轻声道,“我们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那明显微弱下来的火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否则没有食物,根本无法坚持下去。

楚晋道:“我背你。”

沈孟枝摇摇头,拒绝了他,摸向对方的手,道:“一起走。”

他脸上的血色还未恢复,语气却很坚定,楚晋说也说不得,拗也拗不过,只得低声嘱咐:“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

两人回到临时起的篝火边,简单收拾了一番,便继续沿着洞口延伸的方向往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留下的缝隙越小,到最后几乎只容一人通过。此外,阴寒之气愈盛,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片刻时间沈孟枝就几乎察觉不到半边身体的存在了。

他脚步慢了下来,撑着压迫头顶的石壁,抑制不住地低喘起来。僵冷的四肢仿佛不听使唤了一样,定在了原地,肺腑里如同结了一层寒冰,连心跳都逐渐滞缓。

下一秒他被人拥进怀里,掌心相贴,温暖的内力如一道暖流淌入体内,短暂地驱散了寒冷。

楚晋探过他每一寸脉络,却没有找到任何异常,头一次体会到无从下手的感觉:“怎么了?哪里难受?”

沈孟枝死死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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