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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咬了一口,慢慢嚼了。淡香在口腔中蔓延开,他问:“什么把柄?”
“是偶然发现的,不仅我,连摄政王也完全没想到!”听夏将这件事在心里憋了有些日子了,不疑有他,神神秘秘地道,“是一幅画,周羲和的《春日宴》。”
沈孟枝缓缓重复了一遍:“《春日宴》?”
“对。你应该听说过,李晟府上也有一幅,但他那幅是假的,我们的这幅才是真的。”
听夏大概比划了一下那幅画的样子:“就是这幅画里,竟然藏着一张诏书!你猜上面写了什么?”
沈孟枝笑了笑:“我猜不到。”
“没关系,谁来都猜不到!”听夏故弄玄虚了一阵,正要揭晓谜底,忽然想到了什么,“嗯……不行,摄政王不让我说。”
他惴惴地看了沈孟枝一眼,后者却没什么不满,微微一笑:“好。”
“不是不相信你!”听夏慌忙解释道,“只是……只是他说,这些事知道了反而会有危险,所以才不能跟你说。”
沈孟枝嗯了声:“我知道。”
他又问:“这幅画,现在还在他手里吗?”
“嗯……因为太重要,所以摄政王一直随身带着。”听夏道,“但我也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沈孟枝点了点头,没再开口。一直等听夏把糕点吃完,他才站起身来,将油纸收拾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听夏突然喊住他:“师兄,你掉了个东西!”
沈孟枝一愣,下意识低下头看去,却见一枚圆润棋子不知何时滚落在地,看样子,正是从这油纸缝隙里掉出来的。
听夏捡了起来,奇道:“这是什么?”
沈孟枝蹙起眉,顿了顿,道:“棋子。”
是那枚魏相送给他的昆山玉棋。
“嗯?什么棋子怎么是这种质地?”听夏奇怪地放在手心里看了看,“摸起来凉凉的……”
“是玉。”沈孟枝道。
“玉?怎么可能,寻常的玉掉到地上早该碎了。”听夏吐槽道,“这是假的吧。师兄,这是谁给你的?”
“……”沈孟枝道,“一个比较投缘的人,他说,这是昆山玉。”
“怎么可能?!”听夏当即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昆山玉,那是一种石头,只是长得像玉,叫做昆山石。他骗你的!这就是一块冒充玉的假石子……”
沈孟枝忽然转过头,怔怔望着他,问:“你说什么?”
“啊?”听夏愣了下,“我说这是块假石子……”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沈孟枝瞳孔缩了缩,僵在了原地。
听夏从没见过他这个表情,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把棋子还给了他:“师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沈孟枝心神不定地攥住了手里的东西,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道:“听夏,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手心力道渐渐收紧,指节泛白。
“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昆山玉,这是一块石头,是我被骗了。”沈孟枝用轻松的语气打消了听夏的疑虑,“这件事有点丢脸,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别告诉别人,好吗?”
听夏云里雾里:“那摄政王呢?”
沈孟枝笑了笑:“他在忙,我不想他因为这种小事分神。至少这几天,先不要告诉他。”
作者有话说:
问:回胥方干什么呢?
答:做没做完的事(强调)
第110章 赌局·入局执棋,为所牵绊
茶楼内铜炉生烟,扑在幽绿竹屏上,又四处弥散。
白烟散去后,屏风后悄无声息多了一道影子。
“魏相,”那抹身影恭敬道,“人已经到了。”
魏钧澜将桌上的香灰轻轻扫净,唇角漫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让他进来吧,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脚步声响了起来。
从吱呀作响的楼梯上,到沉闷的地板,一直到屏风后停了下来。
近侍将屏风拉开。
魏钧澜微微抬起眼,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略显惊讶地挑起了眉:“江公子,你的神色很不好。”
不得不说大秦的丞相是一个极为棘手的人,也是一个极为敏锐的人。
沈孟枝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波动,抬手的动作一顿。
从进来到现在,他的神情举动都很正常,没有暴露丝毫真实心绪,可魏钧澜能这么说,是早就猜到了他为什么会来这。
沈孟枝将手中的昆山石轻轻搁到了两人之间的茶案上,垂眸道:“魏相早就知道我会回来。”
“不,”魏钧澜手指按上昆山石,不疾不徐地轻敲了几下,“是我要你回来。”
昆山石是他给的,送出去的时候,也就注定了沈孟枝一定会回来。这就像是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风筝线,自始至终,主动权都在他的手里。
沈孟枝无心去计较自己何时成为了他的风筝,他盯着那块昆山石,轻声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魏钧澜反问。
“……我不知道。”
“你该知道。”
沈孟枝手上的力道扣紧又松开,忽然毫无预兆地站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楚晋有没有跟你讲过他从前的事情?”
身后传来平静的问询,他的脚步一下子被钉在原地。
“我知道你和他现在在一起。”魏钧澜缓缓开口,“也知道你此前利用李晟,只是为了回到他身边。”
“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所有事。”
他微笑着倒了两杯茶,将一方锦盒放在了正中。
“能坐下来谈一谈了吗,沈、公、子?”
沈孟枝霍然转身。
他怔怔地看着锦盒中焕然一新的寒光剑,那些乱麻般的思绪回到正轨,一切的一切都重新联系起来,明明是柳暗花明,他却觉得头痛欲裂。
“唐墨白是你的人……?”他喃喃道,“为什么……”
“将这把剑从废墟里挖出来,重新锻造、打磨,的确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魏钧澜轻抚过剑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吗?”
他抬起眼,对上沈孟枝失措的视线,笑了笑:“十多年前,我们见过的,孟枝。”
这个语气,这个声调。
的确有人曾经这样叫过他。那时候他刚刚来到褐山书院,在方鹤潮的院子里,遇到了一个在等人的男子。
他与自己说了什么,沈孟枝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没等到下山的方鹤潮回来,在傍晚时分离开了。
可那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恍如被一记重锤猛地击中,沈孟枝僵在原地,动了动唇,艰难地发出了声音。
“你是……那时候在方先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