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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地说,
“你别介意啊,我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李西城却只是摇头,向她投来一道安抚的视线,她莫名就安心了,片刻,又重新精神百倍地冲他说道,
“不过,你真的有你自己独特的气质。我保证,你之后肯定会在北京城大杀四方的!”
“谢谢,承你吉言,”他低头轻笑,停顿片刻后,慢慢抬起眼眸,“不过,我只想——”
“只想找到你那跑路的男朋友嘛!”女孩打断他,抢答道。
“然后把他绑回家狠狠强制爱是不是?”她冲他挤挤眼,满脸写着你的梗我接住了,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嗯。”
虽然,他们俩的对话好像两根频率不一样的天线对着彼此呕哑嘲哳,但李西城基本赞同她最后的提议。
很多年后,谢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初遇之时,李西城说的那些她以为是玩笑话的话,竟然每一句都是真的。
而此刻,命运的齿轮正悄悄转动。
火车到站了,李西城帮她把行李搬下来,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而后赶紧拦住过道上准备下车离开的李西城,
“我叫谢亭,水谢亭台那几个字。既然你没有微信,那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吧。我是做建筑设计的,你刚来北京,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收下吧,有空联系我!”
她将手心里藏着的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塞进他手里,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速拎起箱子往外跑,人潮拥挤中,回头招手高声喊道,
“一定要打给我哦!”
望着女孩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李西城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是——
杭水如果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
第33章 这个城市给你上的第一课
【】
李西城下了火车并未急于离开站台,人潮拥挤汹涌,他就如入了定一般,单肩背着包,站在月台一侧静静等着,等行色匆匆的人们在眼前一个个经过。
直到站台里只剩下等下一趟火车的旅客,他才踱步向出站口走去。刚走出车站,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偌大的北京,便听见一声惊呼,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会做心脏复苏?拜托来位好心人…我老婆她快不行了…”
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面前躺着个昏迷的女人,他将女人抱在怀里大声哭喊呼救。
李西城没来得及多想,人命关天,他本能地大步过去,跪在男人身侧,从他手上接过女人的脑颅,十指相扣,双臂按压胸骨,给她做心肺复苏急救。
他连续做了三十四次,额头的汗珠顺着眉骨滴落在水泥地板上,留下滴滴点点的湿痕,女人才突然用力咳嗽,恢复呼吸,清醒过来。
“谢谢,谢谢你啊,小伙子,你把我老婆从鬼门关拉回来了…”那男人双手紧紧握着李西城的手,连声道谢。
李西城摇摇头,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侧目往地面看去,一怔,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放在地上的背包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男人将女人扶起,虚弱的女人脸色仍然苍白,对着李西城就要鞠躬道谢,他拦住女人,只说是本份,而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年轻人。”
李西城沿着路边走,一声汽车的鸣笛声在他身后响起,他顿住脚步,那辆车也跟着在他身侧停下。
后座的车窗摇下,说话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体格丰腴,慈眉善目,约莫五六十岁,却仍是精神矍铄。
“刚来北京吧?”他笑呵呵,说话带着北京腔儿,语气甚是熟稔。
李西城点点头,对于别人能一眼看出他初来北京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
“喏,这个城市给你上的第一课——”男人若有所指地望了眼车站门口那块空地,缓缓道,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对夫妻和偷你包的人是同伙作案,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受骗的嘛,无一例外——”
“都是刚刚来北京的年轻人。”
男人说完,又打量了李西城两眼,笑道,
“你嘛,和其他受害人略微不一样的地方是,还算平静地接受了丢东西的事实,毕竟大部分人事后难免气急败坏、自怨自艾。”
李西城微微抬眸和他对视,而后对着车窗鞠了一躬,低着头道,
“受教了。”
那人乐呵呵地摆摆手,又状似不经意地开口笑道,
“我把这个骗局告诉你了,如果下次还有人在你面前晕倒昏迷,你还会出手救人吗?”
“要救的。”李西城很简短地回答道,片刻,顿了顿,“背着包救。”
男人听后哈哈大笑,他满头的头发虽已花白不少,眼神却仍甚是明亮。
“初心不变,却也施以防范,孺子可教也。”他冲李西城比了个大拇指,又笑吟吟道,
“我是来这儿接我闺女的,我不过才晚了半刻钟,那丫头却等不及地打车跑了。来了也是来了,就当缘分一场,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李西城思忖片刻,还是摇摇头,开口道,
“我要去的地方离这儿很远,怕耽误您时间了。谢谢您的好意,也谢谢刚刚的点拨。”
闻言,男人也不强求,示意他稍等片刻,在车内和前座的司机短暂交谈,转过身时,手里拿着一叠现金钞票,越过车窗,递给他。
“这儿有点现钱,不算多,但够你这几天在北京应急用了。至于之后的,就要靠自己的本事了。”
李西城的钱包和身份证都在包里,他现在确实身无分文,境况窘迫。凝着男人纹路分明的指根,他郑重地弯腰鞠了个躬,久久未起身。
“谁都有囊中羞涩的时候,这没什么,对吗?”他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莫欺少年穷。你可以用你的双手创造出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想。”
男人伸手将钱递给李西城后,注视着他的眼睛,留下了某种意义上的金玉良言,便吩咐司机驱车离开了。
李西城在汽车尾气中目送那辆长车离去,直到它完全消失不见,他才转身朝公交站台走去。
写着地址的纸条倒是被他放在了裤子口袋里,他问了路,又转了几趟公交车,才在暮色降临之前赶到了目的地。
那是村长给他的杭渐宗的办公地点。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建筑物,简洁对称,沉稳端正而不失威严。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走进后,站在柜台后边的女前台柔声道。
“我想见杭先生。”
“您有提前预约吗?杭先生今天下午有一个…”她顿了顿,试探道,“或许方便透露您的姓名吗?”
“李西城。”
“好的,”她微笑,“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