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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变成家人反而是最保险的方案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明明从结果来看还是顺利的,怎么还是感到很郁闷?
是因为在此次事件中,原以为自己是身兼了精明老练、沉稳靠谱、为家族和孩子着想的家主与父亲身份,到最后却偏偏扮演了一个恶人角色的缘故吗?
席巴摇摇头,在作为父亲的这条路上,他果然还有的走……
*
沉重的铁门闭合,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牢房是封闭的,仅有墙角的几盏蜡烛照明,库洛洛靠近了才看清伊路米究竟有多惨。
他露着的上身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伤口因反复裂开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由于刚结束电击,此刻身上满是灼烧的痕迹,一些原本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就连脸上也没能逃过去,血迹星星点点,额角有着乌青,像是被重击过,自脑袋上流下的血已经干涸,原本顺滑的头发变得凌乱而湿黏,浸透了冷汗和血水。
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干涩皲裂,这说明这些天他极有可能滴水未进。
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仿佛能被人轻易杀了一般。比上一次见到的,因制约而重伤的小伊路米有过之无不及,可库洛洛内心升腾而起的怒火却翻了数倍不止。
理智罕见地敌不过情感,他甚至无法控制住杀气。
奇犽曾数次向他抱怨过家里,每一次库洛洛都无动于衷,可这一次他却做不到置身事外。
伊路米只是隐瞒自己的私事不说而已,又不会影响整个家族,就算生气,把人打骂一顿也差不多了,怎么就直接罚成这样?这是在对待敌人还是家人?
因为平静之下压抑着的滔天怒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再无一丝温和,阴沉冷酷,幽暗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伊路米仰着头有些呆呆地看着他,虽然不清楚库洛洛怎么突然来了,但不妨碍他感受到库洛洛的怒火。
他在牢房里待了三天,这期间责罚没有留手,输出的电压差不多是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电击是覆盖全身的刑罚。身体很疼,但伊路米早就习惯了这种会让普通人致死的疼痛,可以做到全程面不改色。
不过除了尖锐的刺痛与灼烧感外,一些生理上的不良症状仍不可避免,比如心跳过速、头晕与乏力,这些会导致他的反应变慢,思维也变得迟滞。
因此这让他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库洛洛走进牢房内,一直等他感受到了一股慑人锋利、熟悉又陌生的杀气才反应过来。
熟悉是因为他太熟悉那个人的气息,而陌生却是因为他从未在那个内敛的人身上感受过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
……这么生气吗?
不过也是,这可是致命的。
伊路米仅有一丝怔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盯着那双漆黑的双眼轻声道:“对不起,我把制约的事暴露了,但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要生气。”
库洛洛:“………”
这家伙在说什么,他以为自己是在为这种事生气吗?
如同冷硬无比的坚冰却被人轻而易举、猝不及防地凿开,然后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进了黑暗的裂缝。
真是荒唐。
居然会被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击破心防……
库洛洛在心中嘲笑自己,紧握了下拳,费了好大力气才稳住心底汹涌而出的、快要崩塌的情绪,绷着声音,冷冷道:“这种事无关紧要。”
伊路米歪了歪头,制约都不重要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库洛洛却没有解释,只是依旧冷着音问:“你不会跑吗?”
伊路米:“?”
库洛洛按捺住火气解释:“他们打你,你不会跑吗?”
伊路米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跑?做错事了就要受到惩罚。”
库洛洛:“……”库洛洛以为伊路米会说跑不掉什么的,却没料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直接被气笑了,他拍了拍伊路米的脸,一字一顿道:“你被训得真好。”
“……”伊路米沉默了,虽说他不明白库洛洛到底在气什么,但他能清楚感知对方的火气似乎被自己越说越大。
他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是我爸爸他们叫你来的吗?”
“我自己要来的。”库洛洛道。
伊路米还想说什么,被库洛洛打断了:“你先起来。”
他扫了眼电击椅,打开了束缚的开关。
伊路米知道家人把库洛洛带来见他,也意味着这次惩罚结束了,所以听话地站起来,却在起身时因失血与重伤居然踉跄了下。
库洛洛立刻将人扶住,冷着脸把伊路米往外带着走。
其实这对伊路米来说缓一下就好,但是库洛洛愿意扶着他,他当然也不会拒绝,还干脆直接将重量倚靠上去,眼睑微敛思索着。
到了走廊上,伊路米问:“你是担心我才来的吗。”
库洛洛怒意未消,气他家里人气伊路米,甚至也气自己,恍若未闻般一言不发。
伊路米:“……”
伊路米瞥了库洛洛一眼,依旧沉着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其他事情吗?
他快速回忆了遍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肯定道:“如果你不是为了制约的事生气的话,那我在你这没做错其他的事,你不能不理我。”
库洛洛皱起眉瞥他一眼,真搞不懂这人为什么连在说很委屈的话,都可以说出一副威胁的样子。
他深吸口气,道:“回你房间再说。”
“哦。”伊路米应道,不是不理他就行。
第86章 (营养液加更7)
地牢到起居区有一段距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交流。
回到房间,伊路米先从柜子里拎出一个医疗箱,揍敌客有专门的医疗室,但这种外伤通常伊路米就能自行处理,所以他的房间里也备着常用药与医疗器械。
在打开药箱后,他看了眼自己,似乎是觉得血淋淋的不好疗伤,在跟库洛洛说让他坐会后便转身去了盥洗室。等出来时却看到库洛洛已经从药箱中取出了处理伤口所需的药水绷带等。
蜘蛛头子脱掉了那件被沾染了血迹的逆十字毛领外套,衬衫的袖子卷到了手肘,正站在桌旁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
伊路米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乖乖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依旧没有交流,只有拆卸一次□□械包装时的窸窣声响。
伊路米碍事的头发刚刚已被他自己拿皮筋随便扎了起来,因而身上的状况一目了然,说是遍体鳞伤毫不为过,冷白色的肌理上是大大小小的狰狞创伤,各个类型都有,光库洛洛认得出来的就有好几种,电击伤、鞭笞伤、火伤、烙伤、重击伤等等,惨不忍睹,像是每种酷刑都在他身上试了一遍。
虽然大片快干涸的黏稠血迹已被清理,但仍有淋漓的鲜血自伤口渗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