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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实人家的老爷。

“胡大,你怎么来了这儿?”孙田也笑了,客气问道。

胡大道:“我家娘子叫我有事来寻袁相公,我想着相公也该下值了,便来这守着。”

“相公……”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袁固自衙门走出。

袁固一眼就瞧见了在外头的胡大,脚步不免比往常快了几分,他走到胡大跟前。

胡大忙低身行礼:“袁相公。”

“你怎在这?”袁固看向他,又往四处瞧了瞧,并未见到旁人。

胡大未说话,袁固已挥手叫孙田退下。

“袁相公,我家主子让奴才来递个……”

他刚开了口,就叫袁固打断,袁固皱眉问他:“你主子人呢?她怎不来亲自与我说。”

胡大不敢在他面前撒谎,低声道:“主子就在前面巷口。”

袁固往那儿瞧了瞧,抬脚往巷口走去,胡大只得急急跟上。

“安娘。”袁固站在马车边。

陈令安似乎早知道这人要来,面色不改吩咐宝珍:“你先下车去。”

又毫不避嫌叫袁固上车。

袁固刚从秘书监出来,身上官服还未换下,陈令安看着他这一身朱红,道了句:“恭喜。”

她可是见他穿了十年的绿。

袁固面色微赧,他这官如何来的,陈令安不会不知。

他在她对面坐下,忍不住盯着她瞧,陈令安轻咳一声,他才如梦初醒收回视线,轻声道:“安娘寻我有事?”

陈令安递了盏茶过去:“你二十休沐可有空暇,玉姐儿许是有些想你了,若闲着就接他们回袁家住两日。”

袁固求之不得,想也不想便答道:“好。”

“安娘,你可还好?”袁固话问出口便觉得自己蠢,她这般又怎会不好。

陈令安看着他,轻笑了下:“尚可。”

袁固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时愣怔,两人和离后,她反倒对自己和善起来。

众人都说他攀了她是祖上烧香,同僚间谈起“葡萄架倒了”都得避着他,他数年不得升迁,又遭人暗里嘲讽,他心态早就不似当初。

“那便好……那便好……”袁固怅然若失喃喃重复了两句,起身与她告辞。

跟踪

站起身时袁固脚步踉跄,衣袖自陈令安膝上拂过。他稍微迟疑,就已经让她轻飘飘掸开。

她做这番动作分明不带一丝情愫,袁固不知怎的,竟陡然生出了些异样的思绪,她对自己如此弃之敝履。

男人背对着她下车,却在阖上帘时低声道了句:“安娘,是我对不住你,那幅鸿雁令已叫我烧了。”

陈令安一顿,轻笑道:“也好。”

画是袁固亲画,上面小令则是她暇时所作。

宝珍过了会儿才与胡大近前来,陈令安人若无其事坐在车中喝茶,刚才宝珍远远瞧见袁相公似乎抹了下眼角。

“去融合坊。”陈令安嘱咐胡大道。

身边宝珍讶异地看了她眼,却未说话。

到了融合坊附近,陈令安令胡大去瓦舍里询问,才知道闵相公病好后已经有几日未登台,听说是远房亲眷寻到京师投靠他,他已告了假。

胡大打听完事来回禀陈令安,又隔着垂帘压低了音道:“娘子,都怪奴才警惕心太轻,刚才从瓦舍出来才发现后面那辆马车自裕堂巷就一直跟着咱们,绕了小半京城了都。”

陈令安亲掀开了后帘去看,果真不远处停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乍看跟街边供人租赁的车马并无区别。

但一般人谁养得起这样血统纯正的秦马。

陈令安笑了声,对宝珍低语几句。

宝珍当即出了去,对着胡大高声道:“娘子说今日在外逛了一圈,有些饿了,吩咐去武怀门那儿的太清楼吃饭。”

武怀门离内城极近,寻常商贾铺子都开不到那处去。

宝珍声音可不小,左右行人都听到了她的话。

果然她这话刚落不久,后面马车已越过他们,往前面驶去。

天色渐暗,胡大停了马车扭头问陈令安:“娘子,我们还去不去太清楼?”

“去,如何不去。”陈令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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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刚在太清楼包厢中坐下没多久,那边厢门已叫人从外面推开,她的丫鬟就守在外面,来人倒是丝毫不避嫌。

陈令安侧头瞥他:“三公子好雅兴,今天让人跟了我这么久,可瞧出什么名堂来了?”

“不及安娘,新欢旧爱瞧了个遍,这两月来见我一面都不肯,你在府里也不怕闷着了。”来人身穿深青色直裰,紧贴着陈令安在房内椅子上坐下。

她总不至于把人弄到额国公府上去。

陈令安不理会他,低头尝了口百味羹,才道:“赵三,你这楼里茶饭博士是不是换人了?我记得以前吃着似乎不是这个味儿。”

赵邺就着她手里勺子尝了口:“我吃着还好,你多久没来我这了,许忘了这味儿,这包厢可是特意为你留着的。”

可不就是特意为陈令安留着,否则里间屋子又是屏风,又是浴桶的,还摆了那么大的拔步床。

位置也是极好,每年上元节,楼下街上万盏灯明,不用跟着人群去挤就能瞧见灯山。

口交

陈令安慢条斯理用完膳,赵邺基本没怎么吃,就光顾着看她了。

她近来或许有心思,人一直未见得胖,眉头也时常皱着,不过她连蹙眉的样子都叫人挪不开眼。

赵邺自己都没想到年少时爱恋竟会到这地步。

“赵三,你便这么闲么?”她看陈元卿平日里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人倒好,还有这空心思派人跟踪她。

他们天家便最会使唤人。

赵邺去摸她的鬓发,单手解开她发簪,笑了两声:“事自然要做,但这江山如今毕竟是爹爹的,我只把他吩咐的做下便好。”

他在她面前几乎从未有所隐瞒,就连这话也能毫不顾忌说出口,看着满心赤忱。

陈令安把发簪从他手上取过来,扭头瞪他:“赵三,我倒是还没找你,上回剪了我的头发去作甚,难不成要弄什么巫蛊邪术。”

“我犯得着做那个么安娘。”赵邺哭笑不得,不过又问起旁的事,“你与袁固早和离了,又见面作甚。”

陈令安想起那人下车时的那声“对不住”,晃神了瞬,低喃道:“我寻他有事,姐儿想他了,他毕竟是玉姐儿……和睿哥儿亲父,我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便是夫妻不成,也不至于闹僵了。”

赵邺不耐心听她说这个,但话是他问的,她与袁固生了两个孩子,有这牵绊,这辈子怕都难以撇清关系。

他“哦”声,凑过去咬她的耳朵:“安娘,今晚不走了罢,你这么久没有出府,定然也想,你那丫鬟已叫我打发到隔壁去了。”

“你倒是会替我做主。”陈令安瞥他,她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娘子,两个月没尝过滋味,难免也有些想。

何况她来这儿,不就心知肚明,否则何必多此一举让宝珍说那些话。

“我伺候你。”赵邺又压低了声在她耳畔道。

只是赵三这样做小伏低的态度让她隐约觉得危险。

她与他其实是同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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