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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了。
背靠在走廊处的柱子处,李映池止不住地搓手,捂住脸呼了呼气,试图以此来得到些温度。
衣服好像还是太薄了……出门的时候,他该听苏言澈的话再多穿些的。
小小少爷名为白致知。
其实并不是华家的嫡少爷,是老爷远嫁的嫡亲妹妹所出,因为一些事情,被暂时托付给了华家老爷。
更多的事情李映池也不太清楚,他第一次见小小少爷,还是在遇见华亮如的第一天。
对方带着同样是刚到镇子上的小小少爷来私塾报名。
但后来,小小少爷因为水土不服休了几天学,这也是他如今会出现在这,给小小少爷补课的原因。
想到华亮如,李映池停下了呼气的动作,沉默地抱住了书本。
不想看见华亮如。
华亮如是个很讨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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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按之前我说的做。”
秋季之后紧接着便是寒冷的冬日。
取暖所需的炭火和布料是时下最为紧俏的商品。
华家最近和隔壁镇子的布行有合作,身为即将成为下一任家主的长子,华衔青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
跟随的侍卫快速记下他的吩咐。
越听,心中便越是惊叹长公子这可怕的经商能力和敏锐的判断力。
“是,属下遵命。”止步于庭前,为首的侍卫瞧见华衔青眉目中的疲惫,道:“长公子舟车劳顿,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退下吧。”
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紧绷的神经传来微弱的疼痛感。
挥退众人,华衔青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继续回书房处理堆积的信件,最近想要和华家合作的名单再次增长了。
想起临走前父亲严厉训斥时的冰冷口吻,华衔青面无表情地踏上台阶。
一直都是这样。
他是父亲迫不得已选出的继承人,被所有人崇敬的大少爷,未来的华家家主,但他不会是任何一个人心中特殊的存在。
他随时可以被替代。
就像他父亲说的那样,他并不看好自己,只是迫不得已。
如果华亮如争气一些,那连带着他这二十几年所付出过的努力都会是一场笑话。
那又如何。
难道他觉得自己这个华家就如此值钱吗,值得自己拼尽全力去争夺那个位置?
华衔青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只是觉得好笑,觉得老头子那个愤怒的面孔可笑至极。
恐怕老头子也清楚吧,没有自己,华家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地位,拖着那副苍老的身体,他也在恐惧对于华家掌控能力的流逝吧。
前去书房的必经之路上本应是空无一人的。
但华衔青踏进游廊的那一刻,第一眼便看见了对角处衣衫单薄,靠着柱子的青年。
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容。
隔着两处弯弯绕绕的游廊回旋处,青年正怕冷地瑟缩着肩背,脸颊白皙带着些软肉,稚气未脱,看上去是个还在读书的年轻人。
捧着一眼便能看出使用过很多次已经泛黄的书本,鼻尖被冷得泛红,可怜兮兮吸着鼻子。
一身读书人的寒酸打扮,连那件墨蓝色的长衫都看得出水洗过的痕迹。
也没什么戒心,明明自己毫不遮掩地站在这里盯着他看,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是来探望华亮如的人吧。
啊,看上去也不像是不学无术的那种人,难道是看上了华亮如的钱吗?
随便了,和他又没有关系。
华衔青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可怜的人,远山般的黛眉轻轻一皱,就好似在跟别人说,快过来哄哄他。
换别人在这,或许就要上去热心关心一番了。
但华衔青没有那么多善心发散,他现在不把人赶出去就已经算是仁慈。
在原地看了一会,华衔青没再多分眼神,准备径直路过他,去书房处理自己的事。
沉稳的脚步声接近,直到走近自己的身边,李映池才惊觉周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太过突然,李映池被他吓得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寒气在嗓子眼里刺激这喉咙,一口气不上不下,他捂着唇,闷声咳了几下。
没心思再去注意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份,见人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越走越远后,他才赶紧弯下腰,小声咳嗽了起来。
其实没有那么难受,痒意是构成咳嗽的大部分原因,只是咳得太急时,还是会有些呼吸不畅。
蹲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后,终于感觉好受了点。
李映池起身,刚想看看前去传话的侍卫有没有回来,就发现原本走远的男人又忽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你……”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睫颤抖着,迎上了对方的视线。
近距离看得更清楚了,远比之前隔着游廊看人更为清楚。
抬眼看向人时,一张昳丽精致的脸便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了华衔青眼前。
因为咳嗽无法抑制的晶莹还停留在纤长的羽睫之上,眼尾也沾上了泪意,微微泛红。
不止是小巧秀气的鼻尖被风吹得通红,华衔青原本没有看清,这时才发现,原本白皙的脸颊也被吹得泛起了潮粉。
明显是受了凉,大宅阴冷,秋季又多是刮风,华衔青不明白自己弟弟为何不提前叮嘱他多穿两件。
可等再往下看时,青年唇瓣处一抹突兀的红色忽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眼前的男人忽然递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李映池捏着手指,犹犹豫豫地接过,“是给我的吗?”
华衔青没什么情绪,“擦一下吧。”
李映池很快意识到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紧张地咬了咬唇,擦去了唇边的血迹。
手帕很快被他折叠在了手中,遮住了那一块多出来的艳红,“我是小小少爷的私塾老师李映池,今日来是给他补课的。这手帕……我之后会洗干净了还给您。”
“我可以知道您……”
“华衔青。”
男人淡淡开口,和之前转身离开时一样的漫不经心,“手帕不用再还给我。”
华衔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回来。
就和他最初给青年下的定义一样,对方的一举一动,模样皆是楚楚可怜,可能今日他也被风吹晕了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不过在听见对方只是前来上课的私塾老师时,华衔青便突然觉得对方顺眼了许多。
看着对方惨白得在咳嗽之后才显得好了些的面色,他没什么情绪地问道:“生病了为什么还要来?”
“没有。”李映池慌忙回答,“只是今日天气太冷,有些不适而已。我不影响上课,也不会传染给小小公子。”
来华府的这笔补课费用对李映池来说很重要。
生病要用的药,即将过冬